「當時我用盡所有的內力往他手腕打,你猜後面怎麼樣了?」
蕭青並不是真的要白元修猜個結果,他問完後只自顧自地往下說:「那內力打在教主身上,就好像對著那烈日暴曬過的沙子砸了一拳似的,除了燙傷自己,什麼結果都不會有。」
蕭青戰敗了,教主雖然討厭小孩兒但也不會下殺手,只是把蕭青扔出了門。
那會兒蕭青渾身是傷,被這麼一扔也是傷上加傷,但好歹是沒丟了命。
「兩年後,我師父被仇家報復,我僥倖活了下來,恰好教主帶著他的老虎在那兒遊玩,他救了我。」
蕭青垂著眸,語氣也越來越慢,像是說困了:「教主是我的恩人,他願意留著我......我就一輩子都待在魔教。」
「我師父是死了,但是他的仇人還活著,」蕭青停頓了一下,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切......總是要算清的。」
之前,白元修在暗處看見那少年時就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會兒蕭青一說,白元修才猛地應過來,他曾見過那個少年!
那是在半年前,他們還住在南邊的一個小村子裡,白元修還記得那天他一早就出了門,本來是打算摘點兒酸甜的野果回來個蕭青開開胃,結果在山腳就看見了一隻雪白的兔子。
他想起以前他們在花燈夜市上,蕭青對那隻兔子燈喜歡得緊,多半也是喜歡兔子的,於是白元修追著那兔子就進了山。
後來他追丟了兔子,又想著給蕭青做酸甜雞絲吃,又跑去打山雞,可山雞還沒打到,他就聽到蕭青遇到危險的消息。
而那天他離得遠、心裡又急,這會兒仔細回想了才發現,綁走蘇無思和蕭青的少年和那天襲擊蕭青的就是同一人!
一想起這事,白元修就回憶起村里曾整日受他幫忙的村民們,在事後都一個個躲得遠遠的,全都一副躲瘟神的樣子,生怕和白元修他們扯上關係。
而那個來給他報信的男人,竟是卻是在往日裡最膽小怕事的。
白元修忍不住朝蕭青看過去。
那事發生的第二天,蕭青原本正替一個小孩兒撿起了藤球,可下一秒,鄰居的嬸子就臉色大變地衝出來、一把將那孩子拽回了家,蕭青當時拿著藤球那落寞的樣子讓白元修記了好久。
白元修的視線忽然一頓。
他匆匆起身朝蕭青大步走過去,直接伸出手往對方額頭上一摸。
手掌下的溫度高得過分,白元修瞬間臉色沉了下來,他暗罵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倒是輕柔。
「蕭青,蕭青?」他對懷裡的人喊了兩聲,但蕭青依然緊緊閉著眼,呼吸粗重。
白元修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果斷就開始脫衣服。
白元修不喜歡穿冬衣,而之前為了方便行動也沒穿多厚的外袍,就連件防雪的斗篷都沒有,這會兒只能拿外衫蓋在蕭青身上,雖然沒被子那麼能保暖,但也聊勝於無。
本來就燒得暈的人感覺到了熱源,難受得只想掙開,白元修手臂使了勁,把人緊緊箍在懷裡,像是哄小孩兒那樣一下下在對方背上輕拍著,好一會兒才讓蕭青徹底睡過去。
白元修不禁慶幸自己沒中了迷藥,這會兒內力還能用,不然這溫度他多半也得凍僵。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臉頰燒得通紅的蕭青,只在心裡把那少年收拾了上百遍。
這地牢看著簡單,實則用的材質、結構設計都十分巧妙,白元修剛剛掉下來那地方根本就是陷阱,那通道濕滑,一處借力點都沒有,只要進來了就別想再從原路出去。
白元修的玄鐵精劍是能削鐵如泥不錯,可偏偏這地牢里的欄杆也是玄鐵精做的,他們身後這岩石又堅硬得離譜,就算是把那劍砍碎了也破壞不了。
這樣的強度,江湖上或許也就是魔教的教主能將其破壞了出去,其他人就只能成為階下囚。
按照蕭青之前說的,蘇無思被關在離這兒最遠的一處監牢,習武之人五感發達,可憑白元修的耳力根本沒聽到任何動靜,就證明蘇無思的位置離他們絕對不近。
白元修不禁想,在這毫無人煙的鞍央山里建這麼多牢房,這宅子的主人究竟是想拿來關誰的?
白元修只想了一小會兒就停住了腦子,沒辦法,他現在腦子一動就全是蕭青的事,越想越搞不明白,只會單單搞得頭疼。
他重重嘆了口氣,把下巴擱在蕭青的頭頂小聲嘟囔:「真是欠你的。」
冬日大雪紛紛,而蓬鬆的積雪成了絕佳的隔音材料,讓這陰寒的地牢里寂靜不已,仿佛成了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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