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甄兒端著茶盞的手一抖,裡面溫熱的果茶浸著茉莉香流淌下來浸了滿手。
「你說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國舅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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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東西,五十多歲了,府中小妾孩子一大堆,居然還妄想要娶她。
蘇甄兒捏著手中檀香扇,回想起那日裡國舅姚毅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明朗。
那種眼神,並非長輩在看小輩,而是一個男人在看一個女人,且毫無忌憚,肆意打量,充分侵犯。
真噁心。
若是父兄還在,父兄還在的話……蘇甄兒微微偏頭,看向鏡中印出自己微微漾紅的雙眸。
她昨日裡還在教導奇哥兒要自力更生,今日裡自己卻脆弱到想念起父兄來。
國舅姚毅,雖無官職,但因為有太后庇佑,賞賜了許多宅子田地,所以這位國舅爺的生活可謂奢侈無度,年輕美貌的小妾一個接一個,府中豪奴也跟著使勁從下撈油水,在寸土寸金的金陵城內都有了好幾十處房產和五六個莊子。
整個金陵城提到這位國舅,都是搖頭,稱不敢得罪。
她英國公府雖有家產,但肯定比不上國舅府,蘇甄兒思來想去,大抵這位國舅爺還是因為貪圖她年輕貌美,十八歲,花骨朵兒一般的年紀,驚鴻一瞥,便讓老色鬼輾轉難眠,夜夜難忘。
雖暫時將那媒婆打發走了,但從管家的話中蘇甄兒聽出來了不對勁。
「近日裡咱們府門口總有人駐足徘徊,老奴派人暗中跟了跟,發現那幾人回了國舅府。」
蘇甄兒頭疼地按住額角。
國舅府不比梁府,高門大戶,權勢滔天,上通太后,可謂直達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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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幾日,蘇甄兒還約了周蓮芝去看荷花,她也沒心思去了。
奇哥兒臉上的傷上了藥後好了許多,因為不上學堂,所以這幾日小孩悶得慌,一大早上,奶母就帶著他出去玩了。
晌午時分,奇哥兒還沒回來。
天氣炎熱,蘇甄兒也沒有心思用午膳,隨意吃了幾顆葡萄,便見奶母急匆匆的奔回來,「姐兒,姐兒,不好了,奇哥兒不見了……」
蘇甄兒猛地一下站起來,直覺一陣暈眩。
綠眉趕忙扶住她。
蘇甄兒緩了緩,靠在軟榻上安靜聽奶母說話。
「原本我帶著哥兒在甜水鋪子裡吃東西呢,哥兒說想吃外面的糖葫蘆,我叮囑哥兒不要亂跑,便自己出去買糖葫蘆吃,沒想到回去以後便不見哥兒了。」
蘇奇爾不是個會隨便跟陌生人走的孩子。
「對了,我在地上找到了這個。」奶母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蘇甄兒。
那是蘇甄兒給奇哥兒做的香囊,端午日的時候送給他的,驅邪納福。
香囊的流蘇墜子有被暴力拉扯過的痕跡,很明顯,奇哥兒是被人強行帶走的。
「姑娘,外面來了國舅府的人,說今日請了小公子去府上做客,讓姑娘不必擔憂。」管家白著一張臉跑進來,身後還跟著國舅府的管事。
那管事穿戴金銀,滿身的富態。
他的視線在蘇甄兒臉上略過,隨後一笑道:「姑娘不必憂心,我國舅府好吃好喝招待著小公子呢。」
蘇甄兒緩慢撥了撥手中檀扇,顫抖的指尖按住扇柄,她抬頭,臉上露出一個笑,「這怎麼好意思,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去接奇哥兒回來吧。」
管事要的就是蘇甄兒這句話。
蘇甄兒也知道,這國舅府乃龍潭虎穴,今日一旦進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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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甄兒坐上國舅府的馬車。
馬車內只有她一人。
高大華麗的馬車像一座牢籠,將她緊緊包裹住。
這邊少女剛被接走,那邊便又來了一輛馬車,看起來十分樸素低調。
馬車夫戴著古怪的鬼面走下來,看起來像是個練家子。
「北辰王府,來接你家小公子。」
管事懵了。
「啊?」
馬車夫皺眉,又重複了一遍,「北辰王府,來接你家小公子。」
「我家小公子被,被國舅府帶過去了,我家姑娘剛剛也被帶走了……」管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馬車夫的威壓下,還是下意識說出了這些話。
侍衛十三兼職馬車夫擰眉,壓了壓頭上的斗笠,轉身駕車回去,留管家一人站在那裡摸不著頭腦。
沒一會兒,隔壁府邸角門打開,一匹額間一點紅的雪白戰馬飛馳而出,馬上男子黑袍鬼面,橫穿半個金陵城,提前來到國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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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國舅府,時間也不長,可蘇甄兒卻覺得像是走了半輩子。
「國舅爺突然有事要處理,請姑娘在此稍待。」
蘇甄兒不知道那位國舅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只是想把她晾在這裡挫一挫她的銳氣。
蘇甄兒等了一會兒,趁著那看門的丫鬟不注意,推開窗戶便提裙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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