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主,要去嗎?」燕娘低聲詢問。
蘇甄兒點頭道:「替我安排一輛普通馬車。」
燕娘按照蘇甄兒的吩咐,迅速替她安排好了馬車,臨走前,蘇甄兒想起自己過來此處的原因。
她踩在馬凳上,眼神犀利地看向燕娘,「我相公的緋聞都是誰寫的?」
燕娘輕咳一聲,避開蘇甄兒的目光,「館主你也知道,大家就喜歡看點貴人八卦,不然咱們這銷量也上不去啊。」
「不行,」蘇甄兒斷然拒絕,「不准。」
第一次看到自家館主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燕娘福靈心至,「館主,您這不會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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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有座同心亭,四周依山傍水,綠植蔥鬱,旁邊還有一大塊平坦綠地可以用來休息,是貴女和公子們踏青秋遊最喜歡來的地方。他們三五成群,以帷幕遮擋,圈出一塊地方,在裡頭吃酒吟詩,賞花賞水。
今日此地來了一位貴客,圈住一大塊地,客氣的將附近遊玩的人請走了。
蘇甄兒乘坐的馬車轆轆而來,被雖然身穿常服,但明顯是練家子的人攔住。
誰吃醋了?
她哪裡吃醋了?
她根本就沒有吃醋!
她怎麼可能吃醋呢!
「馬車裡的是什麼人?」外面的人連問三聲。
直到第三聲後,蘇甄兒才隔著帘子沒好氣的開口,「芙蓉館館主。」
身高兩米的武將騎馬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著馬車掃視一圈,然後伸手撩開帘子,看到車內只有一頭戴帷帽的柔弱女子之後,確認沒有危險,才道:「放行。」
馬車繼續前行,然後在同心亭前停下。
蘇甄兒戴著帷帽下車,隔著白紗,看到早已坐在同心亭的石墩子上等候自己的紫衣女子。
她一身紫衣,戴的帷帽顏色也是淡淡的紫色,幽靜而典雅,像一株預開未開的紫曇花。
蘇甄兒提裙走上台階,步入涼亭。
另外一個石墩子上已經放好了乾淨的坐墊,茶水也是熱的,泛出淡淡的白色煙霧,隨後很快就被風吹散。
蘇甄兒抬手壓住自己的帷帽,落座,卻沒有碰那杯茶水。
「真沒想到芙蓉館的館主居然這麼年輕。」紫衣女子率先開口。
聽到聲音,蘇甄兒已經確定這位是曹氏女。
「小姐想要造誰的謠?」蘇甄兒單刀直入。
曹夢湄停頓一下,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我聽說就沒有芙蓉館不敢造的謠言。」
蘇甄兒輕笑一聲,「小姐不要給芙蓉館戴高帽了,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報社。而且,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要給你開什麼價,又怎麼能告訴你,芙蓉館敢不敢接?」
四周安靜極了,蘇甄兒從容不迫的態度讓曹夢湄另眼相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館主隨我去附近小築。」
原來那湖中小築才是曹夢湄準備的密談地點。
兩人來到同心亭附近的小築。
這座小築在一座城外莊園內,園內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片湖,清澈透明,湖中有一小築,唯有乘船才能上去。
這樣的地點確實極其隱蔽。
蘇甄兒只知道曹氏在北方勢力大,沒想到它們在金陵城外居然還有這麼大一座莊園,可能這只是冰山一角。
小築內收拾的極其乾淨,茶壺也是熱的,顯然早已為了迎接客人而做好了準備。
紫檀木的圓桌和墩子,烏木的琴,裝著糕點的白玉盤,胎薄如玉的類銀茶具,內外室隔著一層連珠帳,隱隱綽綽露出裡面鑲嵌著寶石的寶榻。
這位曹氏女的日常享受比起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屋內燃著鵝梨帳中香,氣味甜美之餘,還能嗅到淡淡沉檀香的氣息。
側旁的花瓶里插著幾株嬌艷欲滴的芙蓉花,垂露含苞。
兩人落座,互相都沒有揭開帷帽。
曹夢湄端起面前茶盞輕抿一口,直接切入主題,「我要造的是北方曹公之女曹夢湄的謠言。」
蘇甄兒神色平靜,靜等曹夢湄繼續往下說。
「曹公之女曹夢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人,出生時天降異象,紫雲罩頂。」
蘇甄兒沉默一瞬,隨後笑問,「姑娘,意欲何為呀?」
曹夢湄從寬袖內抽出一份金陵小報,上面正是關於「大周未來皇后」的謠言。
「館主認為,我意欲何為?」
「你們芙蓉館曾經不也替英國公府那位蘇甄兒,如今的北辰王妃造過謠嗎?」見蘇甄兒久久不說話,曹夢湄便開口道:「這事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是難事,至於錢,你們也不用擔心,若覺得不夠,儘管加價。」
蘇甄兒:……
「這事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蘇甄兒站起身,「芙蓉館只是一個小小的報社,可不敢招惹那樣的大人物。」話罷,蘇甄兒轉身走到門邊去開門,卻不想門竟被封住了。
曹夢湄坐在那裡,安靜吃茶,似乎早已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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