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之中,以庸王實力最強,不過聽聞他只帶了八百騎兵和十個死士奴隸。
金陵城的百姓沒有見過奴隸, 皆十分好奇的圍觀。
這些奴隸沒有財產,沒有人權, 也沒有思想,他們不能自主行動,雙眸麻木空洞,像沒有感情的刀劍。
他們身上戴著厚重的腳銬,徑直出現在太后停靈之處,眼神空乏如黑洞,令人不寒而慄的同時,讓人在腦中想到一個詞:怪物。
太后的棺木被安置在咸福宮內,供眾人祭奠。
按理來說,這些奴隸不該出現在這裡,可庸王實力雄厚,就連周玄祈都不敢出言阻止。
庸王身穿斬衰,雖已四十,但身型高壯,他沉默著給太后上完香後,其身後跟著的其餘藩王才敢上前給太后上香,其中不乏比他年紀大的,也甘心排在後面。
蘇甄兒亦換了一件斬衰,身旁站著同樣穿著斬衰的陸麟城。他的目光落在庸王身上,單手不著痕跡地按著自己腰間,眸色銳利。
佛香繚繞,眾人寂靜,唯有哀樂聲聲不息。
上完香的庸王突然轉身看向陸麟城。
他歪了歪頭,肆意將陸麟城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朝他走了過來。
蘇甄兒莫名緊張起來,連頭髮絲都緊繃了。
「傳說中的北辰王,大周戰神。」庸王嗓音低沉,語氣帶著明顯嘲諷。
陸麟城盯著庸王,兩人身量相當,只一個身型高壯,一個頎長勁瘦。
「你知道的,」庸王視線下移,看著陸麟城被斬衰包裹住的身體,「就算是挖掉了那塊肉,刻在骨子裡的卑賤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是吧,小奴隸?」
蘇甄兒能清楚聽到安靜的靈堂內傳來眾人不可抑制的抽氣聲。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北辰王,從前居然是北平的奴隸?
蘇甄兒聽到陸麟城驟然急促的呼吸聲,他壓在腰間的手用力握緊,有銀白色的東西從他指縫中漏出來。
那是他的軟劍。
下一刻,軟劍出鞘,鋒利如芒,抵在庸王脖頸間。
周圍響起抽氣聲。
庸王巍然不動,看向陸麟城的眼神中竟還帶著幾分笑意,「你的母親雖然是個奴隸,但長得很漂亮,是別人送給我的波斯女人,她有一雙綠色的眼睛,雖然你的眉眼跟你母親長得很像,但可惜,你好像沒有遺傳到。」
綠色眼睛的波斯女人?
蘇甄兒恍惚想起,有時候光線傾斜到一定角度的時候,陸麟城的眼睛確實透出一點翡翠般深沉的綠色。再看他的面部輪廓,確實能看到一點類波斯的深邃雪白,怪不得整個人呈現出異樣的美貌。
庸王頂著脖頸間的軟劍,朝陸麟城走近一步。
蘇甄兒能明顯感覺到站在她身邊的陸麟城的身體越發緊繃。
他很緊張。
蘇甄兒第一次在陸麟城的身上看到這種恨不能豎起全身倒刺的緊張,他全身的防禦都被調動了起來,像一頭準備攻擊的獸。
「不過,你的容貌跟你父親有五分相似,所以,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你的父親,如你一般,也是我的死士。」
死士!
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被鐵鏈鎖著的奴隸死士。
聽聞這些從奴隸之中挑選出來,從小培養的死士沒有痛感也沒有感情,殺人跟砍西瓜一樣。
陸麟城的母親是奴隸,父親是庸王的死士,陸麟城也是從小被庸王選中的死士?如果是真的,那也難怪這位戰神能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因為,他根本就是沒有感情的怪物。與她父親一般,是一脈相承的怪物。
「僅憑你一句話……」陸麟城咬著牙,眼中浸染憤怒。
確實,僅憑庸王一句話自然無法讓眾人信服。
庸王笑一聲,「當然不止。」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繩子纏繞的銀色鈴鐺,那鈴鐺上刻著古怪的文字,隨著庸王抬手一搖,陸麟城頓覺心口絞痛難忍,似有蟲子啃咬一般,讓他連手中的軟劍都幾乎握不住。
看到手中母蠱激動的反應和陸麟城難以忍受的噬心之痛,庸王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真是天助他也,天助他也。
「多年前,有個小奴隸根骨奇佳,被選中成為死士,天賦極高,還對藥物有了耐受性,不好管教,本王便特意尋了這對南疆的子母蠱,將子蠱種在了小奴隸身上。」
四周眾人譁然。
「誰知道像庸王殿下這樣的人品,是不是偷偷摸摸下的蠱。」蘇甄兒側身擋在陸麟城面前,臉上含笑,眉眼卻極冷,「我若趁著庸王殿下睡著的時候也給你下一隻蠱蟲,說殿下您是我的奴隸,殿下該如何辯解?」
庸王冷眼看著蘇甄兒,假笑一聲,「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
吃瓜群眾被正反兩方的辯手說的來回搖擺。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懟完庸王的蘇甄兒第一時間看向立在太后棺木前的周玄祈。
雖然信任,那難免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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