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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妙儀不疑有他,答應下來。

但她沒想到的是,蕭無憂居然帶著她一路來到了酒樓後僻靜的巷道里——說什麼機密需要走這麼遠?

她心中疑竇叢生,忍不住問:「你小子到底想幹嘛?!」

蕭無憂清了清嗓子,有些羞赧地說:「鄭嫣生辰快到了,所以我就想來問問師傅,她喜歡什麼?」

許妙儀蹙眉:「可是嫣兒生辰在八月,還有一個多月呢。」

「早點準備總不會錯的。」蕭無憂一本正經地說,「一些大型宴會還會提前幾個月準備呢。」

說得倒也是,這表明蕭無憂很重視嫣兒。

許妙儀面上疑惑全消,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余影不知從何處出現,湊到蕭無憂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蕭無憂面色微變:「師傅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罷,他便和余影一起急匆匆地跑開了。

許妙儀覺得奇怪,但還是選擇了依言等待。

少頃,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許妙儀回頭看去,不由得愣了一下——來人玄衣玉冠,英氣四溢,正是蕭韞。

眼見朝思暮想的人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蕭韞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一種名為慌張的情緒竄遍四肢百骸。他花了好一番力氣,才使得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如常:「好巧,別來無……」

他話音未落,許妙儀便回過頭去,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沒有半分留戀。

蕭韞立馬追了上去,幾乎稱得上是低聲下氣地哀求:「妙儀等等,我有話想與你說……」

許妙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唰」的一聲拔出長劍。

蕭韞一驚,連忙後退一步,眼前銀光一晃,劍尖恰好抵在他的脖頸。

劍鋒在月色下泛著幽幽冷光,而比這更為冰冷的,是許妙儀的眼神。

蕭韞知道,若他方才的動作慢上一點,劍鋒就會劃破他的喉嚨。

許妙儀曾經說過,再見面會殺了他,她果然言出必行。

蕭韞心頭抽痛,卻又隱隱生出一種變態的愉悅感——她想殺他,就證明她還恨他,他對她而言,並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路人。

「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見你。」許妙儀的聲線寒冷刺骨,說罷,她收劍往回走。

蕭韞哪裡甘心無功而返,急忙說道:「抱歉!其實那天,我是騙你的,我從未把你當成其他人!」

許妙儀步子一頓,默了片刻,嗤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如今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蕭韞怔在原地,滿臉茫然無措,像一個犯了錯的孩童。

不重要了……

許妙儀的這句話一遍遍地在蕭韞腦海中迴蕩,每一次都像有一把無形的利刃插在他心上。

所以,她其實真的不在乎他了……

正當蕭韞心如刀絞之時,忽然注意到前方路口走出一個白色的頎長身影。定睛一看,來人面容秀美,正是簡青川。簡青川走到許妙儀面前,低頭含笑看著她。

由於距離不遠,蕭韞可以聽見簡青川溫柔地對許妙儀說:「妙儀,你怎麼在這兒啊?」

「還不都怪那個葉無憂。」許妙儀沒好氣兒道。

簡青川笑了笑,抬起眼,目光越過許妙儀落到蕭韞身上。他驚詫道:「蕭郎君?你怎麼也在這兒?真是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蕭韞眸中波瀾乍起。

簡青川竟然叫她妙儀!

她將那個秘密告訴他了嗎?那麼,如今他在她心裡,想必很重要吧……

蕭韞的手攥得更緊了,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蕭郎君面色很差呢,是哪裡不舒服嗎?」簡青川憂心忡忡地問,「需不需要我扶你去看郎中呀?」

「你管他做什麼?」許妙儀冷冷道,「他怎麼樣都與我們無關。」

簡青川面露為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答應:「那……好吧。那我們先回去吧,夜裡風冷,別著涼了。」

說著,他握住了許妙儀的手。

許妙儀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掙脫,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

簡青川笑而不語,回頭看向蕭韞。他眼中盛滿挑釁的笑意,嘴上卻關懷道:「蕭郎君,保重啊。」

蕭韞厭惡簡青川這幅虛偽的嘴臉,登時怒火中燒,幾乎忍不住現在就衝上去掐死簡青川。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方兩人手牽著手,愈行愈遠。

理智與情感的激烈博弈,帶來深深的無力。

蕭韞扶住牆,總是挺拔的身形緩緩佝僂下去,仿佛老了五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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