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會議是年前最後一場會議,時長不自覺就久了一些,各個部門的匯報都在屏幕上展現,結束會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張青雨拿著筆記本和手機率先走出會議室,身後一群人呼啦啦跟著站起來離開,各自回了辦公室準備下班事宜。
手機響起消息提示。
【結束了嗎?】
【嗯。】
【我在今朝門口。】
張青雨彎起唇,本要摁下五樓的手指向下移到一樓的按鍵上摁了下去。
上了車後,張青雨系好安全帶,轉頭問道:「去吃飯嗎?」
「嗯,約了一家創意菜,去嘗嘗嗎?」
「好。」
天邊夕陽浮動,跟在車子後面拖著時光。
真正到了手術那天,張青雨反而比賀泯更緊張。
這本不應該,畢竟做手術的人是賀泯,何況
張青雨向來灑脫,連賀泯都沒想到張青雨會緊張。
賀泯換好病服坐在病床上,手腕上的佛珠換成了醫院術前戴著的手腕帶,看著張青雨緊抿的唇瓣,笑著說:「怎麼了?」
張青雨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又沒說出口,「這手術......」
賀泯看懂她眼中的擔憂,安慰道:「放心,微創手術而已,我連全麻都用不上,而且我請了最好的醫生,不會有問題的。」
這種微創手術,採用局部麻醉就可以,一般情況下甚至用不上全身麻醉,比女性結紮手術不知道方便安全了多少。
話是這樣說的,張青雨自己也查過男性結紮手術算是比較簡單的手術,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麼風險,但看看賀泯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病床上,再想到一會兒他就要被推進手術室,心裡總是有些提不起勁來。
賀泯牽著她的手,「擔心我啊?」
張青雨看他一眼,反問道:「看出來了還問?」
「那要不我不做了?」賀泯輕聲細語地安慰。
張青雨抽回自己的手,堅定地說:「不行。」
雖然她有些擔心,但是手術還是要做的。
賀泯大笑。
「別擔心,很快的,半個小時就出來,我保證。」
進手術室之前,賀泯這麼和張青雨說。
手術室的門關上,門上燈光轉紅,望著緊閉的大門,張青雨有些想笑。
真不知道賀泯自己身為病人,怎麼還能如此信誓旦旦地保證半小時就出來的。
這不是張青雨第一次等在手術室門外,但無論等待多少次,心跳都如出一轍的不安定,她想,應該沒有人能心情平靜地等在手術室外,哪怕只是半小時。
走廊上的陽光偏移到腳面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賀泯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他躺在病床上,一抬眼就看見站在窗邊陽光下眉心微蹙的張青雨,接著他朝張青雨伸出手。
兩手相握之際,賀泯低笑著說:「看吧,我沒騙你。」
說了半小時,就是半小時。
張青雨也笑,「那是醫生的功勞,和你有什麼關係?」
賀泯一本正經,「病人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不信你問醫生。」
身後推著病床的護士以及站在旁邊的醫生紛紛點頭,一臉深以為然。
主要是從業這麼多年,他們也沒碰見過比他們自己還要在乎手術效率的,這人就躺在病床上一直催,眼睛盯著牆上的時鐘開始報時,嘴裡還不停問著醫生好了嗎?時間差不多了吧?我覺得應該已經完成了吧?
醫生拿著縫合針的手都想放下了,溫聲細語地說:「賀先生,縫合不好的話,可能會影響您以後的夜間生活喔。」
於是躺著的人終於閉嘴了,只是依舊沒停止報時的行為,十分鐘一報,堪比鬧鐘。
是挺配合的,要是話少一點,眼睛別死盯著時鐘就更好了。
賀泯在醫院住了兩天才出院回家,出院前收拾了東西,坐在床邊故作輕巧地自言自語:「醫生說要休養兩周,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陪孤單的病人一起回家待兩周......」
張青雨瞥他一眼,笑起來,慢悠悠地說:「別了,我怕你清心咒不管用。」
賀泯:「......」
行吧。
他自制力其實很好,但是從來沒法兒用在張青雨身上,面對張青雨,賀泯只有無盡的衝動。
來日方長,不就是兩周嗎?他忍了!
第一天,他忍了,打打電話就過去了。
第二天,他再忍,繼續打電話。
第三天,他還忍,開始連續不斷地微信騷擾。
第四天,他終於忍不了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開始控訴:「我只是要休養,不是被關禁閉,第四天了!你都不來看看我?!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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