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在潮濕的裂縫中爬行了許久後,她的右腳忽然踩在了柔軟又有彈性的東西上。
徐宴芝呼吸一滯,心頭狂跳,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碰腳下。
她的指尖傳來肌膚的觸感。
徐宴芝連忙鬆開手,往下滑落了一段距離,停在那東西的旁邊。
這時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眨了眨眼後,一個碩大的肉繭出現在她眼前。
肉繭外表光滑,肌理細膩,一半埋進了泥土裡,露出來的一半上頭隱隱約約布滿了青色血管一般的東西,與簇擁著它的寒來花一齊顫動著,好似裡頭有個活物,正在躍躍欲試地掙破枷鎖。
就是這個,她找到了。
徐宴芝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按捺住焦躁感,撕下衣角,將肉繭緊緊縛在身上,手腳並用的向上爬去。
沉重的、溫熱的肉繭隔著一層衣衫貼著她的背,墜得她數次滑落,險象環生。
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她害怕肉繭從簡易的捆綁中甩出去,咬了咬牙,不得已用一隻手背過去托著那物。
一瞬間,指腹傳來了富有彈性的肉感,毛骨悚然的噁心襲上徐宴芝心頭,讓她幾欲作嘔。
她將牙咬得更緊,鐵鏽味瀰漫在口腔里,一種難以言喻的怨恨湧上了徐宴芝的心頭。
裂縫裡一片寂靜,她的耳邊迴響著自己咚咚的心跳,雙手沾滿了寒來花的汁液與泥土,眼睛漸漸變得猩紅起來。
向上攀附著藤蔓的手越握越緊,更多的寒來花碎在徐宴芝的掌心裡,她慢慢閉上眼,嘴唇翕動著,無聲地說著什麼。
再睜開眼時,她又恢復了平靜。
回時比去時快了許多,徐宴芝沒覺得費了多少時間,便將那肉繭帶到了地上。
雙腳踩在了地上,才察覺出累來,她渾身發軟,臉上半點血色也無,踉蹌著往地上一坐,捂著胸口,伏在地上大喘氣。
那人操控著閔道一的身子,早早地讓到了一旁。
他現下說手無縛雞之力也行,正是脆弱不堪,靈力全無的時候,若不是如此,這樣要緊的事,他也不會候在這濁氣重重的地方,隻眼睜睜看著徐宴芝下去。
兩人心中各有主意,彼此對視一眼,又立刻移開了視線。
徐宴芝身旁的肉繭動的更厲害了,不時還要輕輕碰到她的胳膊,她忍不住激靈了一下。
那人看著她下意識地遠離了那躁動著的、半人高的肉繭,他輕笑道:「不要怕。」
「我沒怕。」徐宴芝反駁道。
她壓下了氣喘,指著肉繭又道:「可還需要旁的仙法、陣法?」
「不必。」宇文令又笑,他的語氣已經沒了來時的緊繃感,「只是,在破繭前,我要問問你。」
「嗯?」
「今日出城,是誰在暗處助你?」
徐宴芝唔了一聲,仍然伏在地上,教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眼珠也不動,看著身下如有實質的濁氣,慢吞吞地說道:「我在此城唯一助力,不就是青崢嗎?」
「下山前我對你說,我要殺了他,我與他說——」
隨著徐宴芝的輕言細語,遠處似乎傳來的破空之聲。
「——我要殺了你。」
她的話音未落,眼前閔道一的**已經轟然倒下,那一枚令人不適的肉繭從中間破開,赤裸的男子慢慢地撥開繭房,從中緩緩站立起來。
宇文令消瘦凹陷的臉頰上落下幾滴粘液,他看著遠處不斷靠近的身影,不甚靈活地握了握拳。
「你的話,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月光下,宇文令困惑地問道。
嘴上這樣說著,可他眼睛卻死死地看著遠處,並不是要認真聽徐宴芝辯白的樣子,似乎找回了肉身後,從前的自傲也一齊回到了他的身上,結果是好的,那麼過程便不重要了。
「都是真的。」伏在地上的人聲音很輕地回答道。
徐宴芝說著,抬起了頭,看向持劍而來的顧青崢,他的劍反射著月光,身形上籠罩著一團若有似無的濁氣。
她低語時,身邊的人已經上前迎戰,恐怕也不曾將這句話聽進耳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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