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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的拉鏈沒有拉好,那封粉粉嫩嫩的邀請函坦坦蕩蕩地裸露一角,顯眼到不行。

這絕對是看到了吧。

想起昨晚沈月見突然向她提出的喝酒邀請,他裝作喝醉被她扶回房間,後續再發生的一系列不可言說,環環相扣,真相顯而易見。

是該憤怒還是失望?顧南星抿了抿唇,想到沈月見借著飲酒的名義算計她,又想到這段時間與沈月見的相處。腦海里萬般場景掠過,最後浮現的,是昨晚沈月見在自己耳邊小聲啜泣著,一遍又一遍央求著她不要離開的話語。

她靜靜站在客廳里,腦子裡思緒亂鬨鬨的。

房門那邊傳來動靜,顧南星轉身,對上沈月見看過來的視線。

「你起來了啊。」他言行舉止自然得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唯有唇上的些微紅腫證明了那一場綺夢並不是毫無考據,「今天怎麼起的那麼早。」

顧南星不明白他的態度怎麼能那麼自然,「睡醒了就起來了。」

她蹙眉,「你昨晚……」

「嘩啦啦——」塑膠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問話,沈月見微笑著將塑膠袋裡裝著的蔬菜拿出來,「嗯?怎麼了嗎?」

怎麼了嗎。

他居然問她怎麼了嗎???

「啊,說起來,我昨晚好像確實有些醉了。早上起來發覺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仿佛昨晚說著那點酒還不至於讓他醉的人不是他一樣,他將自己的話忘的一乾二淨,對自己的行為也撇得乾乾淨淨,「抱歉,我昨晚沒做什麼失態的事吧?」

好像整件事的發生,只是顧南星一個人的獨角戲。

明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顧南星眼裡滿是冷意,卻也虛與委蛇地笑了笑,「沒有。」

冰清玉潔的月亮,又怎麼會故意放下身段來引誘別人呢。

就當是一場夢吧。

昨夜的暗潮洶湧、心緒起伏,也全都是顧南星的一場夢。

本來還想著跟沈月見解釋一下邀請函的事的,現在見他這樣的態度,也不用再多費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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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氣死人了!

顧南星在畫紙上重重落下一筆,筆尖順從她的力度彎曲的弧度大了些。沒有生命力的死物都能這麼坦率地隨著其他人的動作而做出自己的反應,有生命力的人反而別彆扭扭,借著其他藉口泄露出自己的丁點真心。

放下筆,她有些出神地看著自己的畫。

因為情緒波動不定,她所呈現的畫也不是平穩的線條,歪歪扭扭、或重或輕的線條繪成了一幅談不上優秀的作品。

「嘖嘖,看來有心事啊。」

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顧南星一個激靈,回頭看到熟悉的人,有些無語道,「木恆,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來畫室找我,應該要先敲門。」

「沒大沒小,師兄也不叫。」木恆大大咧咧地摸了個椅子出來,搬到顧南星身邊坐了下來,「我作畫可沒那麼多講究,人從我旁邊進進出出、敲門不敲門、上不上天入不入地都無所謂。」

顧南星:……

「可能你比較專注吧。」

「你說對了,就是專注。」木恆收起玩笑的嘴臉,正

色道,「你現在最需要提高的,就是你的專注力。」

「你的情緒一旦被影響,就會輕而易舉地在畫裡呈現。現在可以說是練習無所謂,但如果是在比賽過程中呢?」

「你會第一個被淘汰。」木恆面無表情,「那群人可不會在意你的意見和要求,畫畫的地點也不一定會固定在室內,身邊的聲音可能嘈雜,可能安靜,而這些外在因素,是最最容易影響別人的,也是最容易檢驗出一個人的定力的。」

「學畫的第一步,就是要能坐得住。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被外界影響,那我想,這個比賽一定不適合你。」

「我可以做到的。」顧南星抿了抿唇,「我可以的。」

木恆靜靜地看著顧南星,目光里倒映出少女挺得筆直的身姿,末了勾起唇角笑了笑,「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但我相信你是一方面,你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又是一方面。」他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皮筋,將自己散下來的長髮隨意紮起,「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如何能最快程度地進入到繪畫的狀態。」

木恆的聲音沉穩,說話的語調不緊不慢。聽著他指導的過程中,顧南星忽然覺得如果他不學畫畫的話,應該也挺適合當老師的。

適當舉出例子,動手在她面前演示,還會結合自身的經驗為顧南星細心指出究竟是哪個點不對,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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