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拉開椅子坐下,門外的服務員就像是長了眼睛般敲了敲門,詢問是否可以上菜。
顧南星沒什麼意見,菜是木恆一早就定好的,她又翻看了一遍服務員呈上的菜單,感覺也不需要再加什麼菜。
木恆見其他人都沒意見,便溫聲告訴服務員可以開始上菜了。
「不過說真的,顧小姐的畫屬實是讓我漲了見識。」索爾一手撐著下巴,看著顧南星笑,「畫布揭開的時候,我聽到身邊好幾個人都倒吸涼氣了呢。」
顧南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是真的啊,我可沒說謊。」他微微向前靠了靠,眼睛像鉤子一樣直直釘在顧南星臉上。
「啪——」酒瓶被人重重放在桌上,發出聲響,打斷了索爾,索爾蹙眉望過去。
木恆皮笑肉不笑,「凱思特先生真是太客氣了,哎,上次在動物園那時候就因為我們兩個人一見如故,還商量著若有機會定要一起喝一次酒,看看誰酒量更過人,這不巧了嘛,機會這就來了,真是十分感謝你們能賞臉過來呢。」
索爾眉目重新舒展,同樣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木恆先生還真是少年心態啊,如果我在您這個年紀還能有這般的率性就好了。」
「怎麼會,你這個年紀幼稚些又有何妨?」
兩個人面上都帶著假惺惺的笑,你一句我一句看著和諧實則全是指桑罵槐、爭鋒相對。
顧南星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裡感嘆道:這兩人的關係還真是好啊……
「餵。」貝芙莉突然發聲。
顧南星不解地看過去,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貝芙莉凶神惡煞地瞪了顧南星一眼。
顧南星:……
「你那畫……畫的挺好的。」像是這話很難以啟齒似的,貝芙莉說的吞吞吐吐的,臉有些發紅,「你是怎麼想到那樣畫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不妥,她很快又道,「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算了,你就當我沒問過吧。」
顧南星嘴都張一半了,就聽見她說這話。
顧南星:……
她無奈道:「我沒說不想說。」
「真的?」貝芙莉很是意外,在她看來,像顧南星這樣有著自己獨特畫藝與風格的人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往往對其他人很是不屑,也根本不會回答她剛剛提出的蠢問題。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第一輪比賽主題是「道路」,顧南星的畫卻以黑色的顏料為主,用了一點白雲母在一片漆黑中勾勒出道路的形狀,再以藤黃與花青點綴,更顯畫的生動自然。
礦石顏料獨特的色彩,再加上國畫的大氣莊重,顧南星的畫剛一被揭開畫布,便引得眾人譁然。
因為道路這一主題,基本上大家都想著以光、亮作為主旋律,但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卻更突顯了道路的重要性與其意義之重大。
索爾凱思特畫的雖然是油畫,但他技藝的嫻熟與對道路主題的理解讓他的畫也脫穎而出。
貝芙莉加西亞的技巧沒有那麼熟練,畫的也是中規中矩,她的畫比起之前顧南星在安格里斯畫展所看到的要更加收斂一點,沒有那麼讓人掉san了,但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讓她的畫失去了些微她的個人特色,顧南星還蠻為她可惜的。
好在還是晉級了。
這次比賽結果展出的畫作中,最讓顧南星在意的還是那位名叫拉裴爾帕修斯的人畫的畫。
出自最後一個家族,帕修斯家族。
他所畫的道路是康莊大道,是非常符合西方人審美的畫作,他的畫風宏偉壯闊,筆觸細膩,描繪得人物也是栩栩如生,他的畫幾乎挑不出錯處,只是……
他的畫,總給顧南星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之前在哪裡看到過……
安格里斯畫展。
顧南星頓了頓。
是的,安格里斯畫展那副無名的夜空。
但眼下的場合顯然不是個思索事情的好地方,顧南星將那些紛雜的情緒拋於腦後,專心應付起大小姐來。
「這種畫法可能在西方不太常見,但在我們國家非常流行。」她向貝芙莉露出一個笑來,「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找個空閒時間為你展示。」
貝芙莉應該是沒有想到顧南星這麼友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攥緊衣裙,有些磕巴道,「你……你說什麼啊……誰感興趣啊?!」
說完後又像是有些懊惱,「……你要實在想展示也不是不行。」
顧南星:……哧,傲嬌。
她笑了笑,「那給我你的聯繫方式,我回來找好時間跟你聯繫。」
「哦。」貝芙莉掏出自己鑲滿鑽的手機殼,燈光下差點閃瞎顧南星的眼,她的美甲在手機上敲敲打打,調出加好友的界面,「喏。」
她兩加上了好友。
「你真是冤大頭。」貝芙莉哼了聲,被顧南星落落大方的態度弄得有些不自在。
顧南星突然覺得這大小姐人接觸下來其實一點也不討厭,雖然她的言行確實不怎麼和善,但她是第一個主動詢問她畫法的人,也是第一個對她的畫法感興趣的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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