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裴爾撇了撇嘴,沒說話,自己伸手把蒙在眼上的布扯下來了,泄憤般地扔在地上。
顧南星抬起眼,迅速環顧四周,「綁著你的那個人呢?」
拉裴爾正要開口說什麼,一旁就傳來陰沉的聲音,「怎麼,現在想起我了?」
蘇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他本以為隨著這些年過去,那些過往、那些不甘、那些憎恨都能被淡化,但不是的,在重新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不是這樣的。
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他彎唇笑道,「好久不見。」
柯朗加西亞坐在沙發上,臉色與他的聲音一樣陰沉得可以,他萬萬沒想到,他自以為信賴的眼線也會背叛自己,給自己下了加了料的咖啡,結果就是——自己現在渾身無力,只能癱坐在沙發上。
事到如今,他也忍不住自嘲一句,原來這就是被人背叛的滋味嗎。
他坐在沙發上,不由想到了以前的一些往事,一時出神,也許真的是回憶讓他陷得太深了吧。顧南星和蘇容進門的時候,他也沒怎麼在意。
直到蘇容對他說出那句「好久不見」,他才猛地從回憶的洪流中抽身而出,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嗓音裡帶著不加掩飾的驚愕,「蘇容?」
與他的失態不同,蘇容臉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眼底不帶任何情緒,他向他點了點頭,「是我。」
「我回來了。」
第86章 第86章自負
柯朗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蘇容了。
自那次比賽結束以後,他再也沒有再見過他。
他對蘇容的觀感很簡單,如果一定要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討厭。
如果要加上一個修飾的話,那就是——非常討厭。
要說為什麼,柯朗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他第一次見到蘇容的時候,是在Inspiration的開幕式上。
那時候的蘇容是肉眼可見的緊張,不過也確實,在一群金髮碧眼的人裡面,像他這樣黑髮黑眸的亞洲人很難不會感到緊張吧。
他遠遠地站在一旁觀察著他。
絲毫沒有想要上去搭話的念頭。
開玩笑,誰會和一個備受歧視的亞洲人在一起?
更何況,是像他這樣的身份。
他的出身並不光彩,是加西亞家族旁支的一脈,甚至都算不上正統的血脈,他是被骯髒的情婦誕生的、卑賤的私生子。
在這個極度看中血脈的家族,這樣的出身就相當於邊緣人。他血緣上的父親壓根就不會娶一個情婦,如果不是那時候本家突然發現他的話,他可能連加西亞的姓氏都不配擁有。
那個女人,啊,或許可以稱作是他的母親,發現他不被父親所接納後,自覺自己借著孩子進入加西亞家族的夢想破滅,本來就不太正常的精神更是變得比以前更加神經質,沒人能受得了她,除了被她當做工具的、自出生後只被她像是施捨般,給予過零星愛意的柯朗加西亞。
柯朗並不恨他的母親,哪怕他的母親從來沒有喚過一聲他的名字、哪怕他的母親從來沒有照顧過她、哪怕他知道他只是她母親用來上位的工具,他都沒有恨過她。
他生來就是個情感淡漠的人,恨與愛對他來說太過沉重了。
那天的天氣不好,是陰天,烏雲黑沉沉地壓在人頭頂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柯朗放下畫筆,看向窗外,生平第一次感到心慌。
是的,加西亞家族倚靠著繪畫發揚光大,然而可惜的是,這幾十年家族都沒有出過什麼驚世奇才,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畫,一直吃老本也不是個事,家族已經有隱隱式微的跡象了。
當時的家主很是著急,下令讓家族內所有孩子都必須要學繪畫,能培養一個就是一個,本家的孩子不多,那就算上旁支的孩子,再不濟,就算上私生子,就這樣拼拼湊湊也有不少人,瞎貓總能碰上死耗子,那麼多孩子,總能有幾個擅長繪畫的吧?
柯朗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地拿起畫筆。
在那之前,他完全不知道繪畫的概念,也不知道什麼叫繪畫,在他貧瘠的童年生活里,並沒有人會告訴他。
但他在上第一節繪畫課的時候,看著老師溫聲教他們如何握筆,如何調製顏料,如何蘸取顏料,又如何用占了顏料的筆在畫紙上移動的時候,他才恍然,他以前原來是畫過畫的。
當然了,那時候的他不可能握著這麼好的筆,也不可能用著這麼好的紙。
他的母親在不犯病的時候,對他一直是報以無視態度的,除了不允許他靠近她以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去管。
他們娘兩不配住進主宅,只能在花園的小木屋裡將就。柯朗無聊的時候,就會去四周撿一些小樹枝,髒兮兮的小手就握著樹枝,在泥土地上亂七八糟地亂塗著。
有的時候,他會畫白雲;有的時候,他會畫花朵,基本上他只會畫一些靜物。但也有例外,當他母親心情好的時候,願意跟他說幾句話的時候,他就會選取一根他最捨不得用的、形狀最為完美的圓樹枝,用它來作畫的時話,白雲和花朵就會被換成歪歪扭扭的母親的笑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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