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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有心了。」

「可不是。我這侄兒啊,當了這麼多年裡正,要不是待人人都好著,早給那幾個刁的給罷了。」見姜姀背著背簍來,壽叔伸手向裡頭一指,「今日來打算買點什麼?」

「有肉嗎?」

「我這是小鋪,賣糧食、乾貨還有些尋常日用品,要換作平時,是不賣肉的。不過今日你來得巧,一早挑肉賣的李屠子從我門前經過,我便多買了些連肥帶瘦的。你若想要,我按買來的價格勻一些給你。」

「那真是太感謝了。」

壽叔說著,就從對外開的台子底下掏出一大塊肉來:「六十文一斤,要多少?」

攥著懷裡頭為數不多的銅板,姜姀倒吸一口涼氣,低頭瞥見果渴盼的眼神,又看向壽叔:「要二兩吧,手頭不寬裕,少來點給孩子嘗嘗鮮就好。」

應了聲好,壽叔割下一塊肉。到底不是肉販子,一刀下去超出去小半,又削去一塊瘦的,特意把肥肉多的部分留給她們:「二兩二,就這樣吧。算你二兩的錢。」

姜姀連聲道謝。

問及其他米麵糧食的價格,壽叔一一說清:「你也知道,北方打仗,米糧價格漲得厲害。一年前,你有這些銀錢,能買到多一番的白米,現在不行咯。」

戰事連綿,這是誰都不想的事情。戰亂下的北方百姓苦不堪言,他們這些身在南方的,得以亂世之中享一方安寧,已經是莫大的幸事。哪裡還敢苛求事事都一如當初。

精打細算一番後,她道:「我要兩升白米,四升糙米,再給我四文錢鹽罷。家裡而今用的鹽還是跟別人借的,得還回去。」

這個朝代的鹽分為正鹽和浮鹽。正鹽屬於官貨,價格比浮鹽高近一倍,只有在正經鹽司才能買到。浮鹽品質較正鹽粗糙,但勝在價錢適配貧民,且能在私家貨鋪流通。像壽叔家雜貨鋪賣的,就是浮鹽。

壽叔一一給她稱了,手指在算盤上一來一回地撥:「白米十二文,糙米兩文,豬肉十二文,浮鹽四文,一共三十文。」

給出三十枚銅板,姜姀握了握手裡頭剩下來的五個:「我看到您這兒牆上掛的有陶盆,想問問是什麼價。」

「那個啊。」壽叔答道,「十文錢一個。」

垂下頭,她低聲道:「那算了。錢不夠了。」

轉身要走,被人從背後喊住:「誒,你等等。」

他走進屋子深處,從貨架底下翻出來一個缺角陶盆:「這個還能用,也是新的。只是當初搬來時候腳夫沒留意,不小心磕掉了一塊。你要不介意,就把這個拿走。我算你一半錢,五文就好。」

巧了,她也僅剩最後的五文。

「謝謝壽叔,這個我要了。」

陶盆塞不進背簍,姜姀雙手抱著。道別壽叔,出於安全起見,她打算從村西頭繞遠路上山,避開先前賣竹簸箕經過的那些個人家。

然而不巧的是,陳家就在村西頭,離雜貨鋪不遠,拐個彎就到。

怕碰上陳家人鬧出什麼麻煩,她牽著小果,火燎屁股似的快步疾走。

陳家院門關著,裡頭靜悄悄的好似沒人在。姜姀松下一口氣,低頭和小果相視一眼,默契地眯起眼睛捂嘴笑。

另一頭,剛從別人那兒用兩文錢薅了個竹簸箕回來的農家婦人正得意著,掐著腰肢,把簸箕夾在胳肢窩底下,大搖大擺地從拐角處走來。一雙狹長的眼睛被天上的雀兒吸引去,愣是沒顧著看路。

兩人在拐彎口,一人看地,一人看天,好巧不巧地撞了個滿懷。

「哎喲。不長眼啊你,走路不看路,不知道老娘我……咦?」迎面來的謾罵聲頓住,來人賊溜溜的

眼睛上下把姜姀掃了個透,「我以為誰呢,這不是老三媳婦麼。還有這便宜丫頭也在呢。」

她話里的語氣不像陳秀花那樣咄咄逼人,但聽著尖酸,令人渾身不適。

照原身的記憶,這位是陳家二郎的媳婦陳金。原本姓什麼她不曉得,只知道是從外鄉嫁來的,年齡也就二十出頭。本性不算太壞,卻格外善妒,還喜歡莫名找碴。

找碴的理由也單一,無非是仗著自己給陳家連添兩個男丁,靠貶低別人拿到話語權,從而見縫插針地,說起自家那兩個不能更出息不能更有本事的好大兒。

姜姀沒閒心思和她正面起衝突。這人嘴皮子溜,十里八鄉找不出一個能和她吵過一刻鐘的。她在原身的記憶里見過這人舌戰群儒的樣,心裡頭清楚,動嘴這方面,她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這也不算她認慫,只能說是策略如此。像陳秀花那樣的,她就會選擇和她吵吵。畢竟老太太最見不得人頂撞她,和她硬剛等於直戳她的命門。而對於陳金這種更偏好能動嘴就不動手的,在她面前沉默應對才是最大的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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