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沒那麼多選擇了，喝個粥吧。」

杜芳泓不言語。

畢綃捏捏他指尖，「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

杜芳泓被她抱住，空空的背後有了溫暖真實的依靠，他本來在猶豫回復個嗯或者好，可她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他索性不回答了。

畢綃點上外賣，給林競發了一個信息，「醒了，沒事了，你早點休息。」

她把手機放到一旁，摟緊他，重新握住他的手。

不到一分鐘，杜芳泓聽到了Alpha均勻的呼吸聲，隔著一層口罩，那呼吸顯得有些沉重。

她竟然睡著了。

以前同床共枕的時候，都是他累得先閉上眼，被她用信息素安撫入睡，早晨一睜眼，她已經起床，有時在被窩裡等他醒來，有時會去鍛鍊。

這次一閉眼就睡著，一定是體力和精力都到達極限了。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道白光，他記起自己在暈倒前感知到的可怖精神力。

認識她後，他研讀過幾本關於異族人的書籍，其中，《古老的異族人》這本書里提到，在幾個世紀前的戰場上，異族人因為擁有超強的精神力而被當作戰爭機器，他們的精神力不僅可以攻擊，還可以用來探知敵方位置。

異族人中的Alpha必然是3S級別，因此，他們生下來就是戰爭的受害者。

他們的精神力威力巨大，副作用同樣很明顯，過度使用會對自己造成損傷，如果不及時修整，這種損傷會變得不可逆。

杜芳泓想到這裡，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感知到那麼強烈的精神力，為什麼她的精神力呈現出一種不穩定狀態，為什麼她握著他的指尖會莫名地彈跳。

他心驚肉跳，小幅度地向她那邊轉頭，卻不敢轉身，怕驚醒她。

他一動都不敢動，等待著她在睡夢中進行自我修復。

大約半個小時，畢綃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她幾乎是聽到響聲的瞬間坐了起來，跳下床，接起電話，「你好。」

她聲音比剛才要低沉許多，「哦，好的，我開下門。」

這時，她轉頭，發現杜芳泓轉過身來，正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怎麼，有口水？」畢綃抽了張紙巾往嘴角一摸，結果摸到了口罩，「誒，我忘了我還戴著這個。」

杜芳泓莞爾。

畢綃到門口拿了粥回來，摘了口罩，洗了手。

杜芳泓坐起來，穿上鞋，扶著桌子站起來，「我去洗手。」

畢綃示意他快點坐下，「算了吧少爺，別折騰了，我餵你。」

杜芳泓淡淡瞥她一眼，垂眸道，「你感冒了，還是離我遠點。」

畢綃：「……」

杜芳泓跟蹚在水裡似的，慢悠悠地走去衛生間，畢綃由他去，只是一直小心地盯著他。

他洗完手出來，見桌子上多了一份外賣。

他看到畢綃拆開包裝，把一份揚州炒飯拿了出來。

畢綃指指打開的小米紅棗粥和包子，說，「你的。」她又指指揚州炒飯，「我的。太油膩，你不能吃。」

杜芳泓：「……」

兩人各自占據一張桌子，各吃各的，畢綃見杜芳泓吃完兩個小籠包，喝了半碗粥，閒聊似的開口說，「杜董今晚來過。」

杜芳泓拿著勺子的手一頓，「嗯。」

畢綃沒有繼續說，她沒有勸和的義務，也沒這個本事。

她只是讓他知道這件事，至於如何判斷，那不是她該干涉的範圍。

「還有，天亮後警察會上門做筆錄。」畢綃說這句的時候看向他。

杜芳泓看過來，又迅速躲開她的注視。

他沒吭聲。

畢綃說，「我也在。」

他的目光游移了會兒，重新聚回她身上，「好。」

吃完飯，兩個人都睡不著了。

畢綃簡短地交代完發生過的事和將要進行的事，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被衝散了一些。

杜芳泓長這麼大，只有畢綃這一個戀人，這唯一一個，還是他用合約強制的。

他能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創造一個個商業神話，可在處理親密關係方面，他的能力為0，兩人相處，靠的是畢綃一步步引導。

他與畢綃很合拍不假，但他們有一個突出的問題，那就是見面就do，日常相處時間嚴重匱乏。

一旦畢綃放棄主動……那麼杜總必然會感到不安和窘迫。

正如現在，杜芳泓看著正對著窗戶做拉伸運動的畢綃，心中饑渴空虛，很想要東西來填滿。

可他人設高冷，低不下頭來求她。

他要讓自己忙碌起來，才不至於顯得自己那麼無用，於是他找到手機，想看下公司郵件，打開頁面忽然想起來，現在杜笳代他處理公司事務，他是多餘的。

如果杜時闌因為他的叛逆而與他斷絕關係，他求之不得。

但那樣……他還能留住畢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