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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遠,偏僻,不過民宿主人會來接我,你們放我在那邊的路牌就好,實在是感謝。」

「真的?外面可冷,民宿主人來了嗎?」

「來了,那輛深綠色吉普車就是。」

我開窗向那邊揮手,並對熱心同胞們再次補充道:「真的太謝謝你們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你也是!」

我站在藍色路牌下目送好心人的車子開進黑夜,而那輛深綠色吉普車駕駛位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對我來說語言不通的臉,我扯了扯嘴角,展現在國際上絕對稱得上友善的微笑,頷首道:「Sorrwww.loushuwu.cce.CanIstawww.loushuwu.cce…CanIstayhere…foronenight

等待回應的同時,我在心裡默默排練自己一字一句翻譯出來的英文,不能叫人看了笑話,誤會我們中國人不走國際化。我的腦子裡有一團火,淬鍊鋼鐵,一錘一聲。

咚,咚,咚。

沒人。難怪沒開燈。這世上就他媽不存在需要我操心的事。

大雪好像弱了些,就在我糾結繼續往前走還是給自己埋雪地里冷凍保鮮的時候,門竟然開了。

親愛的,我沒開玩笑,此時此刻一堵胸肌撞進了我的眼前。

失語的毛病在這一瞬間發作。我努力掙扎想張開嘴巴,卻發現早已感應不到這個器官的存在。冰箱冷凍倉里死不瞑目的鯽魚也是這種感受嗎?定格的那一秒想的是氧氣,還是冤情。

大腦斷崖式關閘,我兩眼一翻,筆直地倒了下去。我想,如果我往後倒興許能瞥見那人的樣貌,可惜我重心向前,最多最多,只能聞到他身上的菸酒味。

……

我確認了,《賣火柴的小女孩》是一部寫實文學。安徒生善用想像去訴說悲劇式幸福,小女孩在微弱的火柴光下出現走馬燈暗示著生命的凋零,第二天人們憐憫的眼淚代表社會遲來的善意。可是,從頭想一想,就算小女孩賣出了火柴又能如何呢?當她選擇走進雪夜的那一刻,不就已經下了死亡的決心嗎?

在倒下之前我突然找到了,我執念來到世界最北盡頭的原因。活到現在,落在我身上的雪幾乎沒有。我出生在中國南部,受教育於風無雨阻的學校,刮颱風時我想過天要塌了都不曾懷疑要下雪。有好幾個冬天冷得可怕,南方許多的地方都下了雪,我的家鄉總是不下,可當我去到另一個城市時,雪偏偏來了。反反覆覆幾次輪迴,我和雪永遠擦肩而過。

我抓不住的東西有很多,例如抽獎從未中獎,連「再來一瓶」都只是聽聞。但只有沒看過雪這一件最令我不甘心,一怒之下我在降雪率百分百的時候來到了降雪率百分百的地方,埋也得埋進雪裡。

走馬燈替我破了一樁心事,與此同時我逐漸恢復知覺,感受到我的棺材竟是如此柔軟且冰涼,並伴隨一股黑咖啡的味道……

咖啡?哪兒來的咖啡?

我支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漆天花板。眾所周知,無論天堂還是地獄都不會有白漆天花板,所以我還活著。

喉嚨像堵了火球似的說不出話來,四肢又如泡在冰窟里無法動彈。有沒有一種可能,地獄真的存在白漆天花板呢。

我那姑且暖和一些的嗅覺試圖尋找黑咖啡的源頭,然而氣味越來越濃,自己找上門來。我昏迷前聞到的菸酒味不是錯覺,確有其人,但他煮咖啡的行為可以和我那經常宿醉的繼母第二天造成醒來著急忙慌地泡養生枸杞茶不分上下——給腐爛的肉做保鮮。

一片陰影落在我的面龐,我也終於看清他的模樣——

一隻沾染了北極狼血統的緬因貓。

從好久以前開始,我的眼睛總能將看到的東西聯想到世界另一種事物上,細品起來還都非常有道理,我便樂此不疲地用這雙照妖鏡消遣能被我看見的一切。

他的毛髮是銀白色,包括眉毛和鬍渣,如同

暴風雪蒞臨旱天牧場,莊重華貴與粗魯不羈竟能有條不紊地雜糅在一起。他的頭髮被剃得很短,鬢角看上去修理過一番,沒有劃傷的痕跡。我猜測,人在洗心革面的第一天都會變得非常心靈手巧。可他的眼神依舊肅穆昏沉,不像個真心悔過的人。一時半會兒改不掉習慣吧,我又猜測,畢竟我那繼母喝枸杞的時候手裡還轉著開瓶器。

見我沒什麼反應,呆楞地凝視他,他傾下身子,將臉靠近我。他擁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珠,藏在皺起的眉頭下,結構分明的眼窩中。我敢打賭昨晚若不是我昏倒在他家門口,這傢伙能把自己的全部血管都灌滿烈酒。由於鼻子聞到刺激性氣味,我的眉頭連帶著身體扭動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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