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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什麼了?」他鎮定下來,想到與姐姐的情誼,他們可是從小互相扶持著長大。

穆里斯微微打量眼前一身平整的西裝,好似用熨斗來來回回軋了好幾遍才改掉原先的乞丐形象,可惜了好布料,水一潑一擰又是一地污潦。

「攝像頭,你忘了嗎?」穆里斯不緊不慢地說,「天花板上,課桌前,床頭,沒忘吧?」

安志隆頓時全身發熱。初中叛逆期時,他連續好幾天通宵打遊戲,父母發現後摔了他的手機,自此房間的天花板上就被安裝了監控,他們姐弟倆的臥室都有。

「那些早就沒插電了,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說了,又不是我裝的。爸他現在也不搞這套了,你放心回家吧。」他說。

穆里斯看見死人會憐憫,看安志隆不會,所以不能說像看死人一樣看他,確切地說是目光失去了生命力。

「安志隆。」姓名是審判書的開頭,普通話二級甲等是她的增益,「我房間裡的針孔攝像頭,數不清有多少個。而我的裸。體,也被你看過數不清有多少遍。我剛剛沒在台上說,是因為證據不在手邊。緊張嗎?我還有證據。你所有下流的行為,骯髒的思想,刻多少個正字都刻刻不完。」

「你在說什麼……」

「你的呆鈍用錯了地方,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裝傻充愣地一帶而過。你以為結了婚萬事皆太平,還是以為他們能給你兜底?說真的,安志隆,你和你爸沒什麼兩樣,高歌血濃於水那一套,實際上呢,是互相吸血的寄生蟲罷了。」

安志隆生平第一次對這個女人感到害怕,補課時他犯再多錯,錯再多題,再多重蹈覆轍,姐姐也沒有這樣看過他。他分明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啊!卻有一條名為「強。奸。犯」的銀鎖鏈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安志隆咽了咽唾沫,艱難開口:「你到底想幹什麼?」

穆里斯兩手一攤,「我不是正在做嗎?」

揭開鞋底讓這群人露出雞眼,還不夠瘋癲嗎?她的手都臭了。

安志隆無法作出更多的反應,唾沫乾涸,咽喉長出仙人掌,成了所有在這個地方辦過婚禮的年輕人中最窘迫的那個新郎。

「我以後會離你們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把這句話帶進去告訴安濱,老死不相往來。你也看到了,我不怕在眾人面前丟人,自殺過幾回也不怕死,腦子徹底壞掉了,餘生就想圖個清靜,再讓我聽到你們的消息,就都別活了。」

安志隆相信,如果她此刻手上有刀的話,一定會劈得他皮開肉綻。他沒聽過雙相是怎樣的精神疾病,但他清楚,她的確是瘋了。

直至穆里斯消失在走廊,安志隆都沒

找回自己的魂魄。他操縱著軀殼回到會場,和妻子解釋突發事件的緣由,對父親撒了個善意的謊言以送去寬慰,隨後是用餐,索然無味,不,是燒焦的塑料味。

他今年22歲,是個成年男人了,已經不做小孩很久了,他可以負責的,處理好一切,是個正直的成年男人了……他才22歲啊,這麼年輕,本科還沒畢業,社會經驗不足,為什麼要攤上這種事啊!

安志隆無人可傾訴,頹喪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甚至缺席了婚禮的最後一道工序,把新娘一個人留在了婚房。當然這是暫時的,他愛新娘,很愛,他不可能再遇到第二個這麼愛的人了。眼下她懷有身孕,他就算晚點回去也沒差。

姐姐是怎麼發現的?安志隆終於敢想這個問題,如同做了一桌子的菜,他自知動了手腳,卻在口味上焦慮許久,這樣就能掩蓋他的真實目的一樣,最後失敗了。

姐姐和他是同類人。安志隆執拗地想,姐姐和他不是同類人嗎?

父母未買新房前,他們住在一間臥室的一張床上,大人說小孩哪有什麼性別之分,玩泥巴玩沙子能玩到一起,睡覺也能在一起,等買了新房子,再給他們一人一間臥室。那時他馬上要讀小學一年級,姐姐升三年級,晚上睡覺時,姐姐會在他們之間放一個枕頭,那個枕頭幾乎和他們一般高,說晚上三個人一起睡都不為過。

這樣睡了兩年,搬到新房那天,他問姐姐以後還能不能一起睡覺,姐姐什麼話也沒說,那是不情願的意思。

姐姐成績很好,不像他那樣學習是一種被逼無奈。她的課本總會留給他用,包括筆記本和課外書,所有的學習資料,都會到他手上,但他始終無法依照父母的期望,和姐姐走一樣的道路,他太累了。

「姐,你不累嗎?」他問。

「累。」她說,「可是只有這樣,爸爸才會多關心我一點。」

為了得到關心而每日挑燈夜讀,安志隆無法理解,爸爸媽媽就是那種愛玩的人啊,爸爸媽媽出去玩,那麼姐姐弟弟一起玩不就好了?

在成長這條路上,父母是無法缺席的。安志隆慢慢體會到了這一點。爸媽愛玩也愛嚼舌根,自己非但不做榜樣還硬要賣弄一口的禮義廉恥。他和姐姐都有脾氣,身高都在一點點增加,只不過,姐姐比他大兩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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