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勾陳一還在樓下病房被問話,因為陳鳴的原因,鄭直心裡七上八下,一是擔心陳鳴的事情影響到勾陳一,另一方面他覺得「親爹在自己面前死了」這件事對誰來說都是不小的衝擊。
「鄭直。」床上發出氣音,如果不仔細聽甚至蓋不過儀器「滴滴」的運轉聲。
「水——」常中生的手指使勁往身上靠,手銬的鏈子打在床旁的欄杆上,鄭直應了一聲,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從抽屜里拿出棉簽,沾了點自己喝過的礦泉水,在常中生的嘴唇上抹了抹。
「術後八小時禁水,忍忍吧。」鄭直扭開瓶蓋,當著常中生的面一飲而盡,「醒了的話一會兒會有人對你進行問話。」
「陳鳴是我殺的。」常中生舔舔嘴唇,他感覺自己上牙膛幹得發緊,「兩個司機也是我殺的,交代完了。」
鄭直正給李俊濤發消息,徐望受傷,他不想折騰宋明明來回跑,「要問的不止這些,留著一起講吧。」
「鄭直。」常中生和鄭直眼神交匯,「有時候真羨慕你。」
「嗯?」鄭直有些沒聽懂,但他不想在沒有第三人的時候和常中生感慨人生,只能胡亂答覆道:「嗯!」
「好遺憾,沒能看到你懊悔的樣子。」常中生嘆了口氣,「我睡了,等人上來再叫我。」
半個小時候,李俊濤才趕來,宋明明站在他身後朝鄭直招手,示意他出來。
「你上來幹嘛。」鄭直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常中生,「徐望怎麼樣了。」
「李隊在樓下守著他,撒嬌呢。」宋明明拍著手裡的電腦,「我上來換你,醫院病房不夠,把勾陳一和徐望塞一起了,樓下氣氛有點緊張,你去看看吧。」
鄭直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心思被點破,更重要的是他的職責不允許他把私人感情放到第一位。
「去吧,這裡有我們,沒問題的。」宋明明拍拍鄭直的肩膀,鄭直這才注意到她發紅的眼角。
樓下的綜合病房人多得要命,醫院擠出來最邊上的一個單人間,又往裡面放了一張臨時病床,本來就不大的病房現在多個人落腳都難。徐望和勾陳一併排躺著,李富德站在床尾,門口是剛做完筆錄的警員。
「鄭哥來了。」警員點點頭,「基本情況我們都了解了,現在這個環境也不適合訊問,等人好一些了請到局裡去吧。」
鄭直拍拍對方的胳膊,低聲說了句,「辛苦了。」然後輕聲挪進病房,尷尬地衝著李富德笑了笑。
「你現在可真是——」李富德站起身,食指戳著鄭直的腦門,「等回去再說!」
「哎——」鄭直應著,手卻搭上病房的門,李富德背著手,換了個慈祥點的表情看著徐望,「我還有事要忙,你照顧好自己,小傷也不能不重視。」
房門關上,鄭直呼出一口氣,徐望翹著腳揶揄道:「哎呦呦,鄭哥,你現在可真是——」
話音未落,鄭直一掌抽在他肚子上,「顯著你了是吧,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辦!安全警報解除了嗎?你貿貿然撲過去,要是他再給你補一槍,直接變——呸呸呸。」
「我心裡有數。」徐望噘著嘴,「這次記得幫我申請三等功,下回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鄭直摸了摸他的頭髮,抽了下鼻子,徐望用餘光看向隔壁床的勾陳一,小孩還眼巴巴地望著,他輕咳一聲,「行了,我去放水,你幫我把床鋪鋪,下面啊墊子都移位了,隔得我腰疼。」
徐望走後,鄭直才敢看勾陳一,雖然幾個小時前才見過,但是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抱。」勾陳一伸開雙臂,鄭直走過去,大腿還撞到了床尾。兩人相擁在一起,勾陳一小心翼翼地咬著他的耳朵,「鄭直,我以為我要死了。」
鄭直沒有回答,只是用手順著勾陳一的後背,從脖頸向下,一寸一寸地摸過脊椎。
「我想我要是再也見不到你……」勾陳一有些哽咽,但還是盡力把話說完,「我一定後悔,沒有多抱抱你。」
「抱。」鄭直的胳膊鎖緊,眼淚掉在勾陳一的肩膀上,「抱一輩子。」
「就抱嗎?」勾陳一跟只小貓似的蹭鄭直的臉,嘴唇掠過胡茬,有些癢。
鄭直的個案鬆開一點,轉過頭親了一下,可能是覺得不夠,乾脆沿著嘴角,細細品嘗起來。
「鄭哥,我們搬回去吧。」接吻的間隙,勾陳一盯著鄭直的眼睛,微張著嘴喘息,「和多多一起。」
「這一次,我一定和你走到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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