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有一顆笨笨的腦袋。
所以他把想不通的都藏在了心裡,等回時空局,再寫信問最聰明的胡叔叔。
他一定會告訴星星答案的。
第48章
星星並沒有在梁瑾瑜的懷裡待很久。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他重新坐回去,等待她們詢問更多的問題。
陳琳心知剛才問了一個很糟糕的問題,所以這次她沒有再開口,而是將詢問的時間留給了梁瑾瑜。
梁瑾瑜無論是大腦還是心裡,全都亂糟糟的。
現在要讓她問,她掐著掌心,沉默了許久才用極輕的聲音問道:「星星,他……他還好嗎?」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她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在離開這個世界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能過得更好嗎?
星星在她滿懷期盼的目光中輕輕點頭。
「執念消散後,他就可以去輪迴,選擇更喜歡的生活。」
聽到這個答案,梁瑾瑜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
她流著淚,卻又在深吸氣後笑著點頭。
「好……我知道了。」
如果孩子離開自己後,能夠去奔赴比當下更好更喜歡的生活的話,那她有什麼理由強求呢?
她笑得釋懷燦爛,眼淚卻怎麼都擦不乾淨。
星星沒有等到她問更多梁南星的問題。
只等到眼前的人類在平復情緒後,忐忑地問他:「星星,那你呢?」
什麼?
星星疑惑地抬眼。
梁瑾瑜在他的目光中,擦掉眼淚,認真問:「那星星還願意喊我媽媽,願意留下來嗎?」
不等星星回答,她又趕忙說:「我知道你不是他,我不會弄混你們,也不會把你當成他的代替品,星星,我還可以當你的媽媽嗎?我會愛你的,就像愛我真正的孩子一樣。」
如果逝者不可追,如果離開的再也回不來,那梁瑾瑜只會把握眼前和當下能抓住的。
她不會混淆兩個孩子的存在,她也不想再用各種各樣的藉口來麻痹自己。
她清楚自己並沒有失而復得,但她願意將星星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星星,你還願意喊我媽媽嗎?」
梁瑾瑜跪坐在星星面前,伸手做出擁抱的姿勢,滿懷期頤地等待著面前沉默的小朋友做出決定。
星星望進她的眼睛裡。
那裡面裝著悲傷,裝著期頤,有一位母親痛苦的眼淚,也有一位母親哀傷的挽留。
她的眼瞳在淚水裡輕顫,她的心聲字字悲泣。
直到星星同樣跪坐起來,傾身將自己塞進她空蕩冰冷的懷抱里。
梁瑾瑜的眼淚洶湧流淌,雙手卻緊緊抱住懷裡的孩子。
這是她的孩子。
是她的另一顆星星。
「媽媽會愛你的。」
「我會一直愛你們。」
「不會混淆,沒有替代,謝謝你願意留下來。」
媽媽有好多好多的愛,數不清的愛,曾經她將這些愛給了僅有的孩子,後來,她得到了另一個孩子,擁有了比曾經更多的愛。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同等地愛兩顆星星,但她不需要想那麼多,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懷裡的星星,是她和另一顆星星,在這世界上僅有的連結點。
母愛沒有公平可言,因為它總是多到數也數不清。
-
星星站在門口,看著媽媽和陳琳阿姨共同收拾兒童房裡的玩具和那些衣服。
兩人忙得熱火朝天,似乎將失去孩子的悲傷全都遺忘在了腦後。
但她們收撿起來的這些玩具,是為了給星星新的玩具,也是為了將梁南星的一切都完好的塵封保留。
球球蹲在星星頭頂,和他一起看著兩個忙碌的人類。
「崽,等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可以裝一點玩具在空間裡,帶回去交給梁南星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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