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跟著他來到這,就是想看看他耍什麼把戲,沒想到那人把她送來便離開了。
「什,什,什麼妖物?哪裡有妖物?」柳姨驚慌失措,聽到妖物,看起來比九霧用劍刺她還要恐懼。
九霧輕嗤,演技拙劣。
此處是人族的邊城,本就妖物橫行,裝作這般懼怕的模樣,過猶不及。
不過……
她既與那妖物是一夥的,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來。
況且,她講得這些男女之事還算有趣,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她,倒是與她想得到的不謀而合。
九霧拔出木劍,又恢復成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既是如此,倒是我錯怪姐姐了,姐姐繼續講。」
柳姨捂著傷口想要去療傷,被九霧持劍攔下:「我說了,繼續講。」
柳姨哭喪著臉坐回椅子上,默默與九霧拉開距離,似是真的怕了九霧。
「姑娘與心上人認識多久了?」柳姨慘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幾十年了吧。」
「姑娘的心上人既是那般受歡迎,姑娘又與心上人想熟識,想必關心和討好這等事宜姑娘已經做過了,姑娘的性子,你的心上人已經了解,卻不喜歡,這就證明「由內而外」這種招數並不適合姑娘。」
「姑娘生的這般美貌,看姑娘衣著料子也都是頂頂好,身世定然不凡,姑娘不妨試一試,由外入內。」
九霧茫然的看著她:「由外入內?」
柳姨牽起唇角:「姑娘這種貴女,想來喜歡一個人,最多也就是繡個帕子,送身衣袍,姑娘可以多與心上人接觸接觸。」
「是肢體接觸哦。」
柳姨垂眸看向樓下大廳:「若你與他在內心找不到交接點,便從行為上,讓他被你所吸引。」
九霧聽得雲裡霧裡。
「牽手,親吻,撫摸,甚至於…魚水之歡,食色性也,他高傲,你便將他踩在腳下,他乾淨,你便將他拉下塵埃,情之一字,沒有什麼,是比「被忽視」更可怕的了……」
「你想要他愛你,先要讓他看見你。」
柳姨那蒼白的臉被燭火映射的忽明忽暗,說出這段話時,眼裡的眸光渙散,恍然。
九霧看著她,輕飄飄的道:「今日上午,我在街市中,偶然聽見一個故事,故事中的主角,是妖女和道士……」
今日集市聽到人說書,說這邊城百年前曾有一樁人妖相愛的傳奇故事…
道士救下重傷的妖女,妖女傷好後卻愛上了道士,道士百般不從,道行卻不如妖女高深,被妖女強奪了清白。道士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妖女,卻始終狠不下心,在一次次的糾纏中愛上了妖女,最終道士為妖女還俗下山,妖女為道士自毀妖丹,二人化為普通凡人,雙雙隱居,不見蹤跡。
柳姨笑著打斷九霧的話:「這故事太老套了,不過倒與姑娘和心上人相得益彰。」
「姑娘,你若與那心上人在一起,不如就試一試我與你說的,你生得這般模樣,只要想,沒有男人會拒絕你的。你若始終學不會如何愛人,便叫他來愛你好了。」
九霧站起身來,用帕子擦了擦木劍上柳姨的血,她道:「那我過兩日還來。」
柳姨不掩驚慌:「啊?」
「我不會親吻,也不會先前那二人所做的親密之事…姐姐,你不會不想讓我來吧?」九霧眨了眨眼。
柳姨勉強笑道:「哪裡會,你儘管來。」
她抹了一把汗,左肩傷口疼得不行,主子可真是給她找了個大麻煩。
九霧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前,身子忽然頓住:「那妖女和道士的故事,結局是什麼?」
她與師兄如今的身份,還真的有些像故事裡的二人。
柳姨按著桌沿的手泛白,而後聲音如常:「自如你所聽到的結局一般,是和樂喜事。」
九霧離開後,柳姨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垂眸看著自己心口跳動之處,眼眸水潤又嬌氣:「是喜事,你說對吧,雲郎。」
「她與我,真像啊……」
「像到,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她同你們二人走上同一個結局嗎?」房間的窗子忽然被打開,一道血霧席捲至柳姨的脖頸處。
「本尊讓你教她如何愛人,你倒是有膽子破壞我的好事啊。」
柳姨的確是在陽奉陰違,纏荊想要做之事,她都想破壞!他想讓仙門少主愛上那姑娘,她便故意教給她極其錯誤的方法。
只是她沒想到,此次月缺,纏荊竟能出來這麼久,並將她的心思看破……
柳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掩下眼底的恨意,不住的磕著頭:「主子饒命,主子饒命……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這就去尋那姑娘,阻止她犯下錯事……」
血霧貫穿她的心口,柳姨捂住空蕩蕩的胸口,瘋狂的大叫起來:「不要,不要!那是我的雲郎,把我的雲郎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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