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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放下的一瞬,她也一軟,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不遠處包露的梳妝鏡映出一個頭髮凌亂,眼睛紅腫,眼下還留著兩行淚的女孩,她扣上鏡子,不去看自己的狼狽。

手機又震。

CX330:【我想見你,下來好嗎?】

她不回。

他又發:【別離開我】

【虞北棠,求你】

林庭樾那樣凶冷克制的人,能講出這些話,已經無路可走,低進塵埃了。

虞北棠呼吸都在痛,起身跑到門邊,她要下去,抱住林庭樾,告訴他:「不離開,永遠不離開。」

手握住門把手的一剎,耳邊響起孫芬芳的話,一遍又一遍,像咒語困住腳步。

她漸漸清醒,鬆開門把手,坐了下來。

「這日記是你寫嗎?」

孫芬芳語調平靜,沒有怒火,虞北棠已羞愧得講不出話。

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包露和錢怡會把日記給林庭樾小姨,面對鐵一樣的證據無法不承認,「小姨,我當時遇到些問題,沒辦法才做這樣的事。」

「那就是你寫的了?」孫芬芳還是平靜的調調。

虞北棠見過孫芬芳罵記者,清楚孫芬芳看著柔弱其實彪悍護崽,不然也不會把林梁棟家砸個稀巴爛,當晚就接走林庭樾。

明白孫芬芳愛林庭樾,她更是愧疚,「對不起,小姨。」

「你們在談戀愛?」孫芬芳言簡意賅,「分開吧。」

「一開始我是目的不純,但現在我真心喜歡林庭樾,不會傷害他,」虞北棠不知如何讓孫芬芳相信,急得舉起手發誓,「我可以發誓,或做任何能讓您相信放心的事。」

孫芬芳並沒有拿出那天罵記者的架勢來對虞北棠,她摸起桌面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口,緩緩吐氣,在抽屜拿出張照片放虞北棠面前,「庭樾媽媽是我親姐姐。」

虞北棠拿起照片,上面的年輕女孩和林庭樾有著相似的眉眼,很漂亮。

「我媽走得早,我爸要養家常年在外幹活,我基本是姐姐帶大的,她只比我大三歲,」孫芬芳手向下比了比,「那麼高一點,還夠不到灶台就踩著板凳做飯。

我們相依為命,終於長大成家,不用那麼辛苦,她卻遇害,沒有緣由,甚至不知道是誰,就那樣死在荒郊野嶺。」

「你聽說過吧?」孫芬芳摁滅煙,又燃了一支,「這附近沒人不知道,胳膊腿都被卸了,丟得哪都是。

林庭樾是我姐拿命護下來的,我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就算你現在是真心的也不行,因為你心思太多,不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孩。」

「我心思多也只是為了自救,沒有傷害過誰。」虞北棠努力辯駁,盡一切取得孫芬芳的信任。

「現在沒傷害他,不代表以後不會。」孫芬芳把日記本往虞北棠面前推推,表明語言沒有證據有說服力。

虞北棠像個狡辯不認罰的罪犯,無論怎麼喊冤枉,見到那證據都語塞。

孫芬芳是個經歷許多波折的中年人,對虞北棠的不信任,也不全來自那本日記,還有兩人的家庭身份差異等等現實問題,「林庭樾不會講話,沒有父母,沒有錢,你家人會同意嗎?你又能愛他多久?」

虞北棠將要開口,孫芬芳就堵住了她的話,「不用說會愛很久,我不信那些口頭承諾。

當年我爸不同意我和姜梨爸爸結婚,我半夜從家裡逃出來和他私奔,

錢財、親人什麼都不在乎,只要愛,只要和他在一起。

孩子都生了,不比你現在愛得少吧?

可那又怎樣?

當瑣碎生活磨滅這種愛時,只剩一地雞毛和傷害。」

「小姨,我不是你,林庭樾也不是姜姐的爸爸,我們未來沒人能預測。」虞北棠說。

「既然沒人能預測,除了口頭表達,你也做不了什麼讓我相信的事。」

未來是辯論不出結果的。

她們爭論的事難有答案,虞北棠一時茫然。

「林庭樾只有我這麼一個長輩,我不能看著他往火坑裡掉,你罵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他不會講話,沒有父母,未來的另一半該找個乖巧踏實的女孩。

直白說,你這種心眼多的人,我不放心,死了都無法合眼。

我知道你們現在跟蜜一樣難捨難分看,你也不會乖乖聽我的話,沒關係,你不願意,就讓林庭樾做決定。

看看我養大的孩子,選親情還是愛情?」

最後這句話,徹底堵住虞北棠將要出口那些的話。

是孫芬芳把林庭樾從大伯家的泥潭裡拉出來,這些年孫芬芳雖對林庭樾的日常瑣碎不管不問,但從孫芬芳攆記者的態度,能看出她還是很疼林庭樾的。

林庭樾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小姨愛他,不然他不會一直在超市幫忙。

一邊是養大自己的親人,一邊是女朋友,要怎麼選?

林庭樾那悶葫蘆個性,怕是會壓抑出病。

虞北棠不能讓林庭樾陷入那種痛苦,也不想分開,再一次爭取,「這樣的選擇會對林庭樾造成很深的傷害,甚至生病,他已經夠辛苦了。」

「你都說了沒人能預測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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