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棠換上衣服急匆匆出門,趕到時溫凝一家三口坐路邊扇風聊天,不知說著什麼,笑得很開心。
她把禮物遞過去,「叔叔阿姨好。」
「熱了吧,」溫母遞過去一罐冰酸奶,「快坐。」
虞北棠接過酸奶喝口,「晚上還好,白天熱得厲害。」
兩人都剛出道沒多久,知名度不高,出門活動不用戴帽子口罩,倒是自在。
「你們剛剛笑什麼?那麼開心。」虞北棠問。
溫凝:「他們在講我小時候的事。」
溫父說:「凝凝小時候怕蟲子,我們想她膽大一些,帶她去公園觀察地面那些可愛的小蟲子,講蟲子的可愛來緩解她的恐懼,她慢慢不怕了,卻在這時樹上掉下一隻毛毛蟲落她脖子上。
這一下,成一生陰影了。」
虞北棠笑,「好慘啊凝凝。」
溫凝父母相愛,家庭氛圍一向很好。
虞北棠仰頭望向夜空的零星的幾顆星星。
她想虞敏了。
媽媽已走五年半,她從最初那個不適應沒有母親保護的小女孩,長成二十三歲的姑娘,也適應了獨自面對一切的生活。
每次快熬不過去就去海邊,說出來後像得到媽媽的安慰,便覺得也沒什麼,回去又滿血復活。
她現在很少哭了,踏踏實實活著當下。
只有這段日子被林庭樾攪亂。
還有一天半就到了林庭樾給的期限,她如果一直不回應,林庭樾會怎麼樣?
笑聲將思緒拉回現實。
溫凝父母選好最佳位置,他們去附近賓館休息幾小時後,又早早回來等待。
旅遊旺季遊客很多,經過排隊安檢,他們順利來到預期位置,開啟漫長等待。
5點。
國旗護衛隊邁著莊嚴地步伐走來,規整統一,氣勢恢宏。
《義勇軍進行曲》一響,周圍所有群眾自發敬禮隨唱,國旗在萬眾一心的合唱中緩緩升起,莊嚴肅穆,震撼人心。
虞北棠望著飄揚的紅旗,徒然想起那個被時光深埋的人。
曾經看升國旗是一個偏遠少年遙不可及夢。
現在他的夢實現是嗎?
少年人的諾言就像玻璃,乾淨卻易碎。
她曾許諾陪他一起做的事都成了笑話,林庭樾恨她情有可原。
儀式結束,人群竄動。
虞北棠站著沒動,溫凝扯她一下,「走啦。」
「哦。」她回過神,跟隨在溫凝一家後面,隨著人流往外走。
忽然間,密如網的人潮里,她看見一個背直腿長,頭戴黑色棒球帽的人,那身影輪廓與記憶里的少年幾乎一模一樣。
下一秒。
她扒開人群,朝著那背影跑過去。
沒有理由,是漫長想念和虧欠積壓出的本能,她幾乎忘了現在的林庭樾已不常戴棒球帽。
人一個擠著一個,虞北棠盯著那背影,跑得艱難,終於穿過最擁擠的路段。
距離很近時,她停下來,也慢慢
清醒。
他們都長大了。
林庭樾早不再是當年那個沉默凶冷的少年,現在他事業有成,人也更鋒利了,像把殺。人不沾血的刀,對著她一次斃命。
記憶里的少年永遠消失在時光的長河裡,不可能重現。
而讓少年消失的真兇就是她自己。
虞北棠終是沒伸手去抓那身影。
分手時留下的細小傷口又在流血,一滴一滴的,死不了但很痛。
她站在路中間,與陌生的人群擦肩而過,呼吸艱難。
溫凝一家人追過來。
「怎麼跑這來了?」溫凝的一出現,虞北棠就要繃不住了,努力忍下眼睛裡的水汽,笑說,「人太多擁散了。」
「這人多的和我們小時候和趕大集一樣,」溫父說,「走啦走啦,吃早飯去。」
溫凝父母在前面商討早餐吃什麼,溫凝在後面小聲問虞北棠,「你怎麼啦?」
「剛剛有一個人戴著黑色棒球帽,很像以前的林庭樾,我不知怎麼就追過去,差一點把人喊住,」虞北棠嘆氣,「還好及時清醒過來。」
溫凝也嘆,「這份愧疚不消,你永遠忘不了。」
「上次我在北宮遇見林庭樾,他想要我......」虞北棠自嘲一笑,「跟他。」
「那與你之前分析的沒差,」溫凝說,「你不要有太多心裡負擔,他都亮明要用這樣方式來結束以前的不甘,你就陪他玩,到時你也可以解脫,這對你們兩個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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