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是有心了,」希拇萊皮笑肉不笑,「不過我們的二處處長繆勒當然已經想到了,信件已經帶到這裡來了吧?」
「是的,我正要匯報!」繆勒兇狠地瞄我一眼,「只是我沒想到這些文化人竟然會寫這麼多信!」說完,他又瞄了一眼舍倫堡,似乎想表明他對「文化人」的厭惡也同樣包括後者。
「好吧,」希拇萊拍了拍手,站起來,「聽說埃德斯坦小姐昨天一直堅信元首還活著,所以肯定是不承認參與了反抗活動,是吧。」
「我見識過施陶芬的態度,」我說,「我一向不同意他們,因為我知道元首會活到……最後。」
「聽起來非常忠誠,」希拇萊諷刺道,「但我們還是看看那些信是怎麼說的吧。」
繆勒帶我出去,經過舍倫堡時,看到他的臉色很差,眉頭緊皺。也許他在後悔,自己晚了一會,導致信件被查收,也許他在心裡責怪我,不應該寫那麼多信。
「我請求單獨和您談一談。」舍倫堡對希拇萊低聲說。
「如果是為了一個女人,我建議您把嘴巴閉緊。」希拇萊用相當無情的語氣說,和平時對舍倫堡的親切態度截然不同。
「不,不是的,是為了……您的以後。」
我沒再聽到希拇萊的拒絕,他和舍倫堡走進了辦公室。
我被帶到一個審訊室,和4年前我曾經短暫來的那個幾乎一樣。一張簡陋的木桌,兩張椅子,一個鐵架子立在牆邊。帕蒂把椅子拉開,自己坐了一把。
頭昏昏沉沉,腦子裡一團模糊。仿佛有聲音在腦海里對話,吵得我不能安靜。頭痛欲裂。最終,我雙手捧著手,手肘撐在桌上。剛閉上眼,呼的一下,周圍景物不見了,我回到了剛剛離開的地方。
「還說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希拇萊不悅道。
「但您沒有發現,自己的利益和她是有關聯的嗎?」舍倫堡說,「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合理,我可以解釋。您想,昨天的事情發生以後,元首對您的態度,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希拇萊眼珠轉向一邊,回想著。確實,希特嘞對他沒有提前覺察到反抗分子的活動非常不滿,在電話里臭罵了他。但是由於大本營的通訊是調集黨衛軍的通迅車輛恢復的,所以希拇萊又覺得自己立了功。現在舍倫堡一提醒,他又開始害怕了,畢竟他是真的跟施陶芬聯繫過。
「那還不是你鼓動的!」希拇萊埋怨,「現在要怎麼辦!元首如果真的懷疑我……」他在屋子裡轉起圈來,像籠子裡沒有出路的老鼠。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逮捕這些人,元首才會對我放心!」希拇萊聲音很大,好像音量是一種安全保證一樣。
「逮捕當然不能耽誤,」舍倫堡說,「但同時,您也要做另一手準備。」
「什麼意思?」希拇萊畏懼地問,「另一手……什麼準備?」
「聯繫西方,想辦法求和。」舍倫堡聲音輕柔得就像一個人腦袋裡最隱秘的思維。
「求和!」希拇萊說出這個詞的時候,簡直要喘不下來氣了,他抓緊自己的椅子,仿佛那是大海中的浮木,「不行!不行!元首會知道的!他會殺了我們的!」
「不,元首沒有您想的那麼強大,」舍倫堡說,「別忘了,您才是情報系統的真正主人。您這次逮捕反抗分子,他會相信您的。但是德國的失敗也在所難免,元首不願意承認失敗,他會一直打下去。那樣的話,您手中的幾百萬黨衛軍也要消耗光了。到那時整個德國都要完了,您手裡什麼也不剩下。」
「什麼也不剩下!」希拇萊眼珠子直直的,「那你的主意呢?怎麼講和?西方會聽我們的嗎?」
「所以說,您要留著埃德斯坦小姐,」舍倫堡說,「找個時間,我會帶上她,再帶上您威維爾斯堡的那塊發出能量的石頭,到瑞士去,跟他們再見一面。相信我,他們人會對這石頭感興趣的。上一次在巴黎,我和美國人約翰談過,當時他聽說我們到埃及考察過,就問我有沒有聽說,約櫃存在的時間其實比摩西還要早,據說它原本是存在金字塔里的。還說約櫃裡的石頭碎了很多塊,但每一塊都擁有強大的能量,讓接觸的人生病。我當時沒有告訴他,我們也擁有那樣的石頭,當時時機不到。」
「帶上石頭,去講和,去講和……」希拇萊喃喃自語著,額頭籠上了一層細汗,「所以我還需要她?」
「您當然需要,」舍倫堡諄諄善誘,「恕我直言,即使她參與了反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一個女人能幹什麼?只有在您這裡,她的特殊才能才有用武之地,目前這個局面,只有您能提供她一條活路。她不聽您的,還能聽誰的?」
「只能聽我的……」希拇萊迅速冷靜下來,又像一個勝券在握的大將一樣好整以暇地踱步起來,在兜圈子的時候,還時不時地觀察著舍倫堡。
一陣敲門聲,繆勒進來向他低語了幾句。
「信件里沒問題?那麼多信件,都查了嗎?」希拇萊問。
「是的,213封信,都是些情情愛愛,以及生活描述。」繆勒說道。
舍倫堡偏過頭去,背開繆勒的注視,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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