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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提到這位元後幼子時,人人都會說,小殿下矜貴自持,才智過人,雖沒能覺醒血脈,但再多的力量對於他這個身份來說也不過錦上添花,他的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兄長在未來也會是皇帝,太子孝悌仁善,絕不可能放虧待了自己的親弟弟。

聞時頌當時沒能覺醒血脈,甚至是個好事,能讓太子在放心喜歡這個弟弟的同時,還不用擔心地位受到衝擊。

可如今當聞時頌成為太子之後,大家對無法覺醒的他,就有太多的不滿與無法接受了。

每個人看著他的眼神里都寫著「唉,可惜了,不管腦子與手腕如何,終究是沒有覺醒」。

在這種極大的壓力下,一般人的選擇要麼走向極端,瘋狂追求能夠覺醒血脈的辦法;要麼極度自卑以至於自傲,扭曲忌妒一切血脈覺醒之事。

但聞時頌不一樣,他就像個天生的反派,面對困難只會笑著說「事情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了」。

他真的非常享受這種以弱搏強,和眾人鬥智鬥勇的感覺,尤其是在他以普通人的身份,打敗了那些血脈覺醒之人的時候,他會感覺非常非常的爽。

直至今天,聞時頌這種「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隱晦樂趣,被他自己的覺醒親手打破了。

聞時頌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吧,就大概搞清楚了他覺醒的這份血脈力量是何作用——他可以看到每個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年齡,覺醒血脈,立場以及野心程度,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只要聞時頌想查看,他就能夠看到,若不想看了,這些缺胳膊斷腿的文字也能如臂使指的隨時消失。

這也讓今天早上站在無為殿上參加常朝的他,感覺自己就宛如一個正在戶部籍庫清點編戶的小吏,亦或者站在城門口負責挨個查看別人路引的士兵。

真的很沒有意思。

這些人姓甚名誰、有什麼血脈能力,只要聞時頌想,他掌握的龐大情報網隨時都可以為他拿到。哪怕是這些人的立場與野望,聞時頌在心裡不屑地想著,我又不是自己沒有腦子,難道沒有這份力量,我就判斷不出來了嗎?

事實上,此時朝上大部分人的立場,和聞時頌此前對他們的判斷並沒有什麼區別。

皇子公主虎視眈眈,群臣在側不懷好意,就連他的父皇都好像另有打算……這些他早就知道了啊,如今不過是站在這裡對答案,都沒能對出什麼驚喜。

聞時頌以袖掩面,打了個閒閒的哈欠,無聊,實在是無聊,不管是他覺醒的所謂血脈,還是如今朝堂之上各懷鬼胎的人心。

每個人都好懂得就像是一本翻開的書。

好比清流一派一再提出的民生疾苦,希望能適當減輕稅賦。出發點聽起來挺好的,直接就站在了一心為民的道德制高點,但他們真正想說的是百姓身上的稅賦嗎?不是的,他們只是想曲線救國,引起皇帝對北疆糧草度支的重視,意識到三司為這場戰事已不堪重負,不能再繼續窮兵黷武下去。

至少這些文臣覺得朝廷有重武輕文的徵兆,為了把事情扳回「正軌」,他們必須得說對北疆蠻族的用兵是窮兵黷武,是毫無度量之舉。

說白了,就是文武之爭。

除了清流一派和武將之間的矛盾,在臨近新春的這個冬天,朝堂上吵來吵去的還有不少事,什麼清河公主殺夫案,到底該如何收場才能給天下一個交代;春闈在即,要怎麼規避上一屆科舉舞弊所帶來的糟糕影響。

前者是朝臣以禮教為名對皇權的施壓,後者則是世家和寒門之間在取仕上的又一次交鋒。

汲汲營營,殊為可笑。

聞時頌冷眼旁觀,只在心裡無聊的計數,等著看這把火什麼時候才會再次燒到他的身上。

這些人也果真沒讓太子「失望」,很快的,就有察院的監察御史出列,高舉手中所持的竹木笏扳,當面彈劾當朝太子。

也就是說,這位御史參了聞時頌一本。

參什麼呢?

參他不孝不悌,太后病重,東宮竟毫無表示。

彈劾高級官員,理論上是需要先進行書面彈劾,由御史台大佬在奏疏上多方署名,等通過中書省和門下省的聯合審核後,才能遞到御前。但因為一些歷史原因,老皇帝在前些年剛取消了御史台聯合署名的規定。

這也就導致了御史台這幾年的彈劾混亂,有些非高級官員也走書面彈劾的流程,有些管你是誰,哪怕是當朝太子也要當面彈劾。

聞時頌今天遇到的就是這樣的莽夫,揪住不放的還是老皇帝比較在意的孝悌問題。

滿朝文武無人敢言,只躬身等待聖斷。

年邁的天子垂坐朝堂,沒有問跪在地上的御史有何證據,只透過冠冕上的十二旒,看向了自己與皇后僅剩的幼子,正值盛年,張揚肆意。老皇帝神情難辨,只在清了清蒼老的嗓音後,緩緩開口:「時頌,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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