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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字典三年五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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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这破地方,还有这些劳工的身上。

大量的劳工扎堆在一起干活,就必然得有监工的。而这里的劳工又都是倭奴,他们本身就熟悉这里的环境,想要逃跑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方便。

所以还得考虑驻军的问题,省得这些倭奴闹出乱子。

而且这里还有大片的土地,不拿来耕种的话,未免太浪费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说来说去,到最后还是得移民,驻军。

移民要花钱。驻军也要花钱。而且有了移民就得有官府,官府的官员也得发俸禄。

就很心疼。

庄成益很讨厌这种钱没到手就要先花钱的感觉,哪怕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国库里面有多少钱的结余,可是关系到自己这个户部尚书说话能有多大声!

没钱?

没钱还说个鸡儿。

官家虽然不好修宫殿之类的,但是他老人家既好打仗又好修路盖学堂,还有个黄河会时不时的闹腾出点儿动静,哪哪儿都需要花钱。

自己这个户部尚书当的太难了……

心疼了自己一秒之后,庄成益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对高子安道:“五万劳工!老夫先想办法给你弄五万劳工过来开矿。但是这五万劳工可不是白给你的,你得保证尽快把银子弄出来。”

高子安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看到了,这银山就摆在这里,只要劳工到位,很快就能采出银子。”

庄成益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去找赵桓了:“启奏官家,工部需要五万劳工用以开矿。还请官家让人拨付五万劳工出来,户部愿意出二十万贯。”

赵桓寻思着朕平常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儿傻,以致于这庄貔貅拿朕当不识数的了?这五万劳工的价格明明是二十五万贯,怎么到朕这儿就成了二十万贯了?难道这玩意还能团购打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特么是庄貔貅,不是庄多多好吗!

“这银山可是有官家内帑的一成,现在开矿需要劳工,内帑那边自然也要拿出钱来买劳工,国库不可能替内帑出钱。”

然后赵桓就有些懵。

如果当年的数学老师没教错的话,那五万劳工的一成就应该是五千劳工吧?应该是吧?

一个劳工五贯钱,五千个劳工就是两万五千贯,应该没错吧?

怎么到了他庄貔貅这里就成了五万贯?

直接翻了一倍啊混蛋!

“微臣算错了。”

庄成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振振有辞的辩解道:“微臣该才是用大宋算符在心里默算的,出些差错也是在所难免。”

“行了,少在那里给朕装糊涂。”

瞧着庄成益脸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赵桓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反正这钱是从国库到国库,朕也看不着这些钱,敢懒得听你在这里跟朕磨牙。”

“不过,倭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起码迁移几百万百姓过来是没问题的——这些人的安家银子得你户部来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成益一边心疼一边暗自吐槽:这钱原本不就是户部出的么……又没让你内帑拿一文钱出来……

虽然一般情况下都是户部出钱,老夫再找内帑借,可是这钱它终究是户部出的呀!

还是很心疼。

可是转过头来一想,庄成益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移民到瀛州实边的根本在于什么?

在于民!

说白了,有足够的老百姓你才能移民实边,要是连老百姓都没有多少,你又移的哪门子民?

原本辽国的地盘,西夏的地盘,交趾的地盘……还得加上大理和真腊的地盘。

像原本辽国还有大理、真腊那边还好说,可是像西夏和交趾,那都是被屠了个一干二净,没被屠的也都被抓去卖了劳工,然后又迁移了大量的大宋百姓过去。

所以,现在的问题,大宋的百姓也不够用了呀!

所以,大宋往年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没有土地的百姓,还有流民,他们都去哪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宋的人口统计方式是只统计承担赋役的成年男丁,而在大观四年的时候,整个大宋有2000多万户、四千多万丁。

到宣和六年,也就是赵桓登基当皇帝的两年前,大宋约有2340万户,如果把承担赋役和不承担赋役的百姓数量都算进去,大宋的人口数量应该在1.2亿左右。

如果按照后世推算的,当时世界总人口2.4亿的数据来计算,那整个大宋就占据了整个世界一半的人口。

毕竟是没什么夜间娱乐生活的时代,没有酒吧KTV,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除了在床上努力的造小人以外,老百姓还真就没什么娱乐项目。

包括皇帝也是一样——赵吉翔那个沙雕因为没什么太多娱乐项目或者是玩腻歪了其他的娱乐项目,堂堂的大宋皇帝居然亲自逛青楼,还特么跟大臣争风吃醋。

哪怕是被俘到了金国,这货也是保持着一周玩弄一个妹子而且必须是原装妹子的频率,孩子都特么生了好几个,甚至还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思,连复国反攻的念头都没有。

鬼知道姓完的沙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能在这方面满足赵吉翔……

当然,赵吉翔那个沙雕怎么样先不说,毕竟坐拥整个世界一半的人口,被刚刚起家的老完家按着打,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问题的重点之处,在于大宋的丁口尽管已经占了世界的一半还多,然而却已经呈现出明显不够用的趋势——

从灭了西夏到靖康五年,大宋朝廷已经差不多迁移了两百多万百姓过去。然而整个甘肃布政使司依旧显得地广人稀。

从灭了大越到靖康五年,大宋朝廷已经差不多迁移了三百多万百姓过去。然而整个交趾布政使司也是显得地广人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不断往河北、山东、析津府、奉圣州、大同等地迁移的百姓,现在整个大宋的丁口数量虽然整体数据在上升,然而分摊到各个地方之后,除却汴京城的人口一直在增长之外,其他地方的丁口数量反而诡异的呈现出下降的趋势。

以至于云南布政使司那边的地方官员跟青皮还有缅甸等地的蛮子们沆瀣一气——

蛮子们在当带路党的同时想办法伪造祖谱,青皮们抓劳工卖钱的同时替伪造了族谱的蛮子们做担保,地方官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这些蛮子们办理入籍。

为了保住自己治下的丁口增长率,彻底发了疯的地方官员们连蛮子都不放过了,就更别说大宋的百姓了——

没地?隐户?这都不是个事儿!只要你肯来本官治下,立即给你办理户籍!立即给你分地!还给安家费!

反正朝廷的钱是朝廷的钱,花起来不用心疼。如果能用朝廷的钱替自己铺一条升官的路,那简单是再完美不过了。

所以,当赵桓说到要向瀛州这边移民个几百万的时候,庄成益的第一反应就是人……不够用了。

而听完了庄成益的分析之后,赵桓也有些傻眼——难怪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是出现在人口数量上面了!

别说跟后世十几亿的人口数量相比了,就算是跟上辈子穿到大明当皇帝的时候那两亿的人口基数比,大宋的丁口也依旧显得太少了些。

没有足够的人口,就没有足够的军队,更没有足够的税收,虽然铺开教育显得更容易了一些,但是科技爆发的出现机率也同样变低了,甚至会出现大量的土地闲置却无人耕种的局面。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赵桓能把全世界都划来回来,那也是有肉无人吃。如果再进一步想——没有足够的人口密度,无论驻军或者不驻军,那都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姓怎么才能富?多生孩子多种树!”

来回踱了几个圈子后,赵桓才皱着眉头道:“夫妻成婚三年内无子女者,许纳一妾。”

“五年内不生养子女者,罚丁口税百文。第六年依旧不生养子女者罚一贯,第七年依旧不生养者罚十贯!”

“当然,既要罚那些不愿意生育的,也要奖励多生多育的。”

“生一个的没赏,生第二个的赏一贯,生第三个的再赏十贯,生第四个的再赏二十贯,生第五个再赏三十贯。”

“告诉百姓,不要怕养不起——朝廷帮着他们养!”

听着赵桓的法子,庄成益差点儿就条件反射性的回一句国库没钱,可是转念一想,庄成益觉得既然有奖有罚,说不定就能收支平衡,再加上这些钱早晚能从人头税和商税上收回来,便只是哼叽了几声,没有再说什么国库空得都能跑老鼠了之类的屁话。

然而就在庄成益打算躬身应下的时候,赵桓却又接着说道:“这个法子先定为暂行吧,待丁口数量差不多的时候就取消掉。”

“不能让百姓天天光想着生孩子,占官府的便宜。”

“一个个的都成了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成益忽然就高兴了起来——有官家跟着自己一起头疼,就比自己一个人头疼要强!

可是高兴完了,庄成益又开始头疼起来。

现在明显没有什么流民或者无地的百姓能迁移了,再往瀛州迁移百姓,说不定就得用些强制手段了……

然而就在庄头益头疼的时候,赵桓却又唔了一声,说道:“户部安排人手,从汴京、湖广、浙江、福建、江西等地,择家资百万贯以上者五户,十万贯以上者百户,万贯以上者千户,百贯以上者万户,普通百姓人家五万户以迁之。”

“家中有读书人且有功名在身的优先。”

庄成益顿时就有些傻眼——这特么是多大一个雷啊?怎么就直不愣登的劈自己脑门子上来了?

还有钱的,有读书人且有功名在身的优先?有钱人和读书人挖你家祖坟了?

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呢还特么优先?

那读书人骂起人来多损哪,骂上半天都不带出现一个脏字儿的,还有可能被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

现在官家让户部去征发富户跟有功名的读书人……这特么不是让户部背黑锅挨骂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别看庄成益经常在赵桓跟前叫嚣国库没钱、国库跑老鼠之类的屁话,但是现在被忽如其来的大雷哐啷一声劈在了脑门子上,庄成益却是没有丝毫的反驳,而是老老实实的躬身应了下来。

对于现在的朝堂来说,赵桓的旨意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有困难要办,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办,而且还得办得漂亮。

毕竟当今官家是当今官家,不是上皇。

跟上皇互相对喷几句,玩点儿阳奉阴违的小把戏没什么,反正上皇也就那个熊样儿了,他敢不服,朝堂上的大佬们能喷得他怀疑人生。

可是敢跟当今官家玩这些,可能前脚玩了,后脚就会被皇城司和东辑事厂的鹰犬找上门。

所以,庄成益选择了老老实实的记住赵桓说的那几个布政使司以及要求的人数。

至于地方官府和民间会怎么骂户部甚至骂自己这个户部尚书……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又不会掉几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赵桓之所以会选择这几个地方的富户和百姓进行迁移,那就完全是天意了。

天子之意,简称天意。

因为江南的问题并不是从元朝才开始出现,也不是从明朝才开始出现,而是从大宋时期就已经存在。

然而跟大明时期南方鄙视北方的情况不同,大宋时期是北方鄙视南方的情况更严重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科举的录取人数乃至于录取标准,基本上都存在**裸的鄙视,就连考试都实行南北分考的双重标准。

其中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北方重经史,南方重文辞。北方的士子看不起诗词文赋,仅仅是把这东西当成科举的敲门砖,一旦考中则弃之如敝履。而南方士子则是重视诗词文赋,认为北方士子粗鄙不堪。反正就是谁也瞧不起谁。

当然,如果只是民间互相看不上,那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后世还有人带地域黑的节奏,用不着太当回事儿。

然而操蛋的是,大宋朝廷的科举政策也在一直不断的向北方倾斜,甚至出现南方科举两三千人只有二三十人能中,而北方边陲城市一百个人参加科举却又能录取十多个的现象。

即便到了真宗和仁宗时期,有南方士子开始参与到政治当中也没什么鸟用,北方士子的优越心理依旧还是辣么强烈,两伙人互相鄙视互相排斥甚至在政治上互相敌对的表现也十分明显。

当时甚至有人认为,在不同的朝代中,如果由南方人执掌政权,就会导致天下大乱,而由北方人执掌政权,则是会天下大治。

妥妥的地域黑,而且还是一黑一大片的那种,比后世专门黑少数几个省的黑子们可黑太多了。

这么看来,是不是南方的小伙伴们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实际上,这种地域歧视几乎伴随了整个种花家历朝历代的历史——老李家的时候还出现过山东山西互相看不上眼的情况呢。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啊,叫做风水轮流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宋时期处于被鄙夷地位的南方士子们等到了大明的时候就摇身一变,开始鄙夷北方士子,同样也搞出了南北分考,甚至连录取方面都出现了南北榜。

当然,赵桓关心的并不是风水轮流转这种问题,也不是大宋为什么会出现南北互相鄙视这种局面,因为这里面狗屁倒灶的原因实在是有点儿多,多到从先秦到大宋,从朝堂到地方,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原因一大堆,就是捋上一天一夜也未必能捋清楚,赵桓也懒得捋清这里面的弯弯绕。

当一个人手里有了锤子,而且是足够大足够硬的锤子,钉子就不再是问题了。

赵桓选择的解决办法自然也是充满了锤子风格。

把江南的百姓直接迁移一部分到瀛州,这里够靠北了吧?

而且顺带着还能解决宗族这个传承了两千多年,一直暗中跟皇权较劲的问题——

赵桓搞的迁移是以户为单位,而不是以族为单位。

虽然从瀛州到江南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是想要从瀛州到明州,也绝不像后世那么容易。

如此一来,大的宗族直接就被拆分成了两部分,还能美其名曰给他们开枝散叶的机会。

而且这些被迁移到瀛州的百姓,无论是富户也好,还是普通百姓也罢,一旦远离了原本的宗族,就只能以乡里的身份互相靠拢互相抱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别忘了,五个地区选择出来的百姓数量是完全一致的,谁也不比谁差,谁也不比谁强。

如此一来,这些人更多的还是得依靠官府,宗权的问题也解决了一大部分。甚至因为远离江南,而且又都是来自不同的宗族,这些人也未必会再讲究什么宗权。

只要再把驻军的问题解决掉,瀛州这边还真就没什么问题了。

简直完美。

“去给朕取幅地图过来。”

赵桓随口对无心吩咐了一句,待无心去取地图之后,又摩挲着下巴对庄成益道:“待回去之后,先从秦会玩那边抽调一些棒子过来给倭奴当监工,再调一部分倭奴给秦会玩,让倭奴当棒子的监工。”

“让秦会玩提拔一部分女真奴,让女真奴当监工的头目。”

“监视劳工这种生孩子没谷道的事情,不能让我大宋的百姓来做。”

听着一条条的毒计从赵桓嘴里说出来,庄成益恨不得直接把耳朵给戳聋了算球——

说是官家说的,可是谁又能证明这些话是官家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居注吗?

看看记录起居注的那个死太监吧,人家现在笔墨纸砚都收起来了,明摆着不会记录任何东西。

所以,这些破事儿最后还是得户部来干,最后这生儿子没谷道的骂名还是得落在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庄成益就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声。

这就是总喊着国库没钱,国库跑老鼠的下场,这就是得罪了小心眼官家的报应啊。

就在庄成益心里暗自吐槽的时候,无心也把地图给赵桓拿过来了。

然后赵桓就随手将地图铺在地上,又让人拿了一枚铜钱过来,随手往地图上反复抛了几次。

“河北,河南,云南。”

“暂时就先从这三个地方各抽调一个师的兵力,到倭国后整编成一个军。驻扎在银山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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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做出了移民跟驻军的决定之后,赵桓就想跑路回大宋,打算回去之后当一段时间混吃等死的咸鱼皇帝。或者说,赵桓也想试试当一个声色犬马的昏君到底是什么感觉。

庄成益不想走。

官家说瀛州这里有银山,结果就真有银山,虽然从现在开始筹备到最后开采出银子用时最短最短也得一年的时间,可是这银山就摆在这里,慢慢采就是了。

关键是官家还说瀛州有金矿,而且是两个地方。

这就意味着有两座金矿。

有两座金矿……谁还愿意回朝堂上去啊,身为大宋的户部尚书,主管着空得能跑马的大宋国库,庄成益现在都恨不得直接搂着金矿睡了!

但是没办法,庄成益敢拿国库有钱没钱说事儿,但是在其他的事情上,庄成益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知道什么事儿能干什么事儿不能干。

比如在是否留在瀛州这件事情上跟官家拧着来,庄成益就不干。

……

回到了汴京之后,赵桓理所当然的跑回后宫去当他的咸鱼皇帝,静静的等着皇后跟宜贵人那边生产,庄成益却是干脆连家都没回,直接拉着工部尚书高子安就直奔户部去了。

“通知到汴京、湖广、浙江、福建、江西这五个布政使司的户事厅,让他们每地挑选家资百万贯以上者一户,十万贯以上者二十户,万贯以上者五百户,百贯以上者五千户,普通百姓人家一万户,迁移到瀛州。”

“次此移民,标准跟以前一样,按人头给十贯钱的安家钱,土地、种子、农具、耕牛,都由朝廷承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待会儿会跟兵部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一路上派人把这些百姓都护送到蓬莱,由蓬莱出海。”

简单的把事情交待了一遍之后,庄成益又几派人把兵部尚书李文德、吏部尚书李若冰还有礼部尚书方子安等人请到了户部。

“你们礼部办事儿的速度能不能快点儿?什么石见,佐渡和甲斐之类的名字一听就不是我大宋的,还不赶紧想想该改叫什么?”

“还有你们吏部。别的事儿我不管,反正石见、佐渡、甲斐这三个地方的官员得赶紧准备好,别户部的移民都到瀛州了,你们吏部的官老爷还没到。”

“对了,户部已经通知下去要挑选移民了,你们兵部得派人通知下去,让地方上派人,把百姓送到蓬莱。”

“……”

庄成益跟李文德和李若冰等人没有丝毫的客气,一上来就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然后李文德和李若冰等人的脸色就有些黑——

虽然你庄貔貅的户部管着钱袋子,大家伙儿也确实指望着你户部批预算,可是你这一上来就对着吏部、礼部还有兵部指手划脚的,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然而就在李若冰打算开口怼庄貔貅几句的时候,庄貔貅却又在末尾说了一句:“石见那里真有银矿!开采个百十年都未必能开采完的银矿!而且,佐渡和甲斐那里还有金矿!”

说完之后,庄成益又一指工部尚书高子安,说道:“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我庄某人在这里大放厥词,高工部可以做证。”

见李若冰等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高子安便嗯了一声,说道:“具体能开采多少年,现在工部也没有勘探明白,只能说储量巨大,最少也能开采个百十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每年可开采出不少于二十万两白银。”

“甚至有可能达到三十万两。”

“工部已经留下人手在瀛州进行后续的勘探,而且会在近期组织一批工匠,随户部的移民一起前往瀛州。”

然后李若冰等人的脸色就变了。

庄貔貅想要指挥吏部或者礼部做事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是尚书,都是平级的正二品大员,谁也不比谁低一等。

但是现在,是吏部和礼部、兵部要主动做事了。

“瀛州布政使司的官员明天就能挑选出来。”

李若冰道:“还有那个什么石见那里的州官、县官、乡官都会一起挑好,实在不行,就先从开封府这里抽调一些积年老吏。但是你们礼部也得赶紧想办法,说动官家开上几次恩科,好把缺少的人头都补上来。”

方子安嗯了一声,说道:“明天……不,待会儿我就进宫去求见官家。今年眼看着是来不急了,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争取在靖康六年的时候直接多开几次恩科。”

兵部尚书李文德道:“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只要你户部准备好人,我们兵部这边就能安排人手护送。但是……有人愿意往瀛州那边迁移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没有人愿意往瀛州那边迁移。

如果是前些年动不动就吃不上饭的时候,有个往瀛州迁移就给钱给土地给种子、农具的好机会,大宋的百姓或许会为了这个机会而抢破头,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都不稀奇。

但是随着赵桓登基之后先是永不加赋,接着又是什么阶梯税率,紧跟着大量的地主清退了田地,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宋的百姓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地可以种。就算实在没有的,也早就跑去了甘肃布政使司和交趾布政使司。

现在再想让大宋百姓迁移到瀛州去,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些人要放弃大宋这边的一切,比如邻里关系,比如家里的土地和院子,又比如宗族间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了瀛州之后再重新开始。

简单来说,就是大宋的百姓也被赵桓给惯坏了。

这也是为什么赵桓要直接决定从汴京、湖广、浙江、福建、江西这五个地方迁移百姓过去。

当一个人在规则之中无法获取到好处的时候,会无比的痛恨规则,就像是刚穿越过来的赵桓一样。

但是当一个人不光在规则能获取到好处,还掌握了玩弄规则的话语权之后,那么这个人就会自动自觉的去维护规则,就像是现在的赵桓一样。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赵桓肯定会选择任由百姓自己决定,然后再许出诸多的好处来利诱百姓迁移,因为那时候的赵桓根基还不稳,必须得争取民心为己用。

现在……赵桓虽然依旧会给出诸多的好处,但是百姓愿不愿意往瀛州迁移,却已经由不得百姓自己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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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桓忽然一反常态的要强行迁移百姓,不是没有人想过反抗,也不是没有人想过造反抗命。

就像是西方蛮子们说的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整个江南被赵桓点名的几个地区里面的大小豪商和地主们什么样儿的想法都有。尤其是那些被户部选中要移民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想归想,实际行动归实际行动。

想,谁都敢想。但是付之于行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官家当初说要拿金兵的脑袋筑京观,结果就是汴京和太原等城外都筑起了大大小小的京观。官家当初说要屠尽整个交趾,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交趾猴子都没能活下来!甚至连做劳工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尽管整个江南之地哀鸿遍野,如丧考妣的大小豪商和小中产家庭、家族遍地都是,但是还真就没有人敢举旗造反。

毕竟对比起整个家族所有人都掉脑袋这种风险,还是老老实实去瀛州的损失更小一些。

而且也不能单纯的以损失大小来计算。

对于家里有权有钱的那些大小豪商和大地主们来说,这次被迁移去瀛州自然是亏了血本,可是对于那些家里只能算是薄有家资的人来说,这一次出海就已经能算得上不亏不赚,甚至还略有小赚。

如果是对于那些家里一年到底都攒不下几贯钱的穷人来说,这次去瀛州可就是纯粹的大赚特赚了。

因为强征迁移的家庭都是以户为单位的,而补偿则是以人头为单位的,而且一路上有人护送不说,就连吃喝住行都是由朝廷负责解决,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承担花销的地方。

而等到了瀛州之后,土地是官府给分配,耕牛、种子、农具等等生产所需的资料也都是官府承担,就连住的地方都是官府给盖好的院子,每个人十贯的安家钱基本上都能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是一个家庭只有三口人,那也足足有三十贯钱,如果换成那种一家有十几口人的,那可就是一百多贯钱了。

再结合朝廷给的其他优待,比如三免五减之类的政策,纵然许多百姓不愿意离开故土,倒也没有人说些什么怪话,更没人想着因此而造反。

基数最多的普通百姓们没有闹事的想法,剩下那些想闹的也就没有了闹的底气。

不要以为大宋的“乡贤士绅”们会完全无视百姓。

实际上,虽然“乡贤士绅”通常都会在占尽了百姓的便宜之后再骂上几声蠢货,却也不是不知道离了百姓们的支持之后闹事的下场。

毕竟,这些“乡贤士绅”可都是读过书的,没有哪个是傻子。

而且《大宋皇家报》上面说的很清楚,之所以要迁移百姓去瀛州,是因为瀛州发现了金矿和银矿,还有大量可以耕种的土地,现在迁移百姓过去,就是为了把瀛州彻底变成大宋的一部分,以后好给子孙后代们留下。

……

“乡亲们!以后你们就是咱们瀛州布政使司银见州周防县的百姓啦,而我,丁略知,就是咱们周防县的知县!我跟大家伙儿一起去瀛州!”

趁着一众百姓们休息的时候,一个身着七品官服的官员笑眯眯的站在一众百姓身前,高声道:“无论是在去瀛州的路上,还是到了瀛州之后,大家伙儿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寻本官。”

一众百姓赶忙站了起来,一齐叉手行礼,口中喊道:“见过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略知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双手虚按一把,笑着道:“大家伙儿坐下接着歇息,本官就是过来露个脸,让大家伙儿知道本官长什么样儿。”

“顺便,也是有些事情要通知大家伙儿。”

“这第一,就是瀛州那边已经开始给咱们建房子了,等咱们到了之后,这房子估计也该建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抽签选房子,抽着哪个是哪个。”

“这第二,是要告诉大家伙儿,虽然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之前也互相不认识,但是大家伙儿最好从现在就开始互相熟悉,因为等到了瀛州之后,你们要自己推举出自己村子的里正。”

“这第三,就是来问问大家伙儿,咱们这些人里,有没有要纲妾的?如果要纳妾,等到了瀛州会给大家伙儿发一个,如果不要小妾,可以折成五贯宝钞。

一众百姓都有些懵逼。

虽然早就已经听说过朝廷会发小妾这事儿,可是这小妾不是给那些在甘肃和交趾布政使司戍边的军爷,还有主动去那边垦荒的人发的么?怎么连自己这些人也有?

那个推举里正又是什么鬼?难道不是官府指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当里正么?

还有,这个丁知县,似乎跟以前见过的那些知县不太一样?

如果被丁略知知道百姓心里想的问题,丁略知一定会大叫一声何止是似乎不太一样?那根本就是!

以前的知县谁听说过什么“民心满意度”这个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本官就特么听说过了!而且这个词还特么要在本官脑袋顶上悬三年!

要不然本官会给你们好脸色?呸!

一想到这里,丁略知忍不住就有些委屈。

好不容易从一个开封府的老吏熬成了知县,原本还想着到了瀛州之后好好补偿补偿自己,可是谁曾想吏部那些不当人子的坑爹玩意居然发明出来这么个考核办法——

每年会有御史随机在民间抽查访问,一旦出现“民心满意度”连续三年低于抽查人数的五成,或者一次低于两成的情况,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这个官做到头了。

所以说,自己这个知县等于就是给治下的百姓当孙子的?治下的百姓什么时候官员的去留了?也不怕把这些刁民给彻底惯坏喽!

有心想要不做这个官,也不受这个肮臜气,但是这官员的俸禄实在是太高了……

一想到俸禄,丁略知便强打起精神,一边继续满脸堆笑的在人群中游走,一边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吏,将百姓是否要纳妾给记下来。

“等到了瀛州就好了。”

丁略知也只能这么劝慰自己了。

“等到了瀛州,本官没事儿就躲在县衙里,现在先委屈一些,到时候就眼不见心不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个谁曾经说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如果是在大宋当一个县令,那丁略知自然可以往县衙里一躲,除了有上官交待下来的事情或者升堂问案之外什么都不管。

然而在瀛州当县令,基本上就意味着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得这个县太爷亲自过问一遍。

当然,闹心的也不光是丁略知这个知县。其他被迁移过来的百姓一样闹心。

陈二狗站在自家的地头上,脸上几乎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站在陈二狗旁边的张二狗,脸色也同样不怎么好看。

陈二狗打量着自家的田地,扭头对张二狗道:“俺家一共六口人,官府却给了俺三百亩地,这咋能种得过来嘛。”

张二狗也哎的叹了一声,说道:“你家六口人,俺家也是六口人。你家分了三百亩,俺家也分了三百亩。不过啊,你好歹比俺强点儿。”

“恁爹的身子骨还算壮实,还能帮着你种种地啥的,你家大小子也能帮你干点儿活。”

“可是俺爹身子骨不好,现在根本没办法帮俺种地,家里的小子也小,大点儿的姑娘也舍不得让她下地。”

“你说这人啊,就是贱皮子。”

“以前总是盼着有自家的地,现在有了地吧,又头疼种不过来。”

两个大老爷们站在地头上犯愁。愁了半晌之后,陈二狗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没事儿,你家地种不过来,我让俺家大小子给你帮忙去!再说了,咱一个人顾不过来这么多地,多找几个人不就能顾得过来了?”

张二狗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恁家大儿子跟俺家姑娘一样,得去社学读书,你敢让他们回来种地试试?官府能饶得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现在来瀛州的都是一个人头五十亩地,谁家没个百十亩地啊,自己顾自己家的地还顾不过来呢,还有谁来帮你种地?”

陈二狗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娃子能读书是官家给的恩典,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可不敢耽误了娃子们作学问。但是你忘了啊,那个丁知县不是问咱们要不要小妾来着?以前怕媳妇没敢要,现在……嘿嘿。”

张二狗一拍脑袋,叫道:“说的是!多一个小妾帮着种地,也能省下不少的力气!”

陈二狗却嘲讽道:“看看,没脑子了吧?官府既然问咱们要不要小妾,就说明官府不缺这个。而且官府还说了,咱们不要小妾,能抵换成五贯钱。这也就是说,这一个小妾就是五贯钱。”

“咱们手里有官府给的安家钱,俺家有六十贯,足够我买上十个小妾还有富裕了——只要多买上两个,这地不就有人给种了?”

“我想过了,小妾这个东西买回来既能暖被窝还能种地,合算的很。要是好了就多买两个,不好也就是五贯钱的事儿,哪怕转手发卖个三五贯的,起码也不会亏太多。”

张二狗有些傻眼,过了半晌之后才迟疑着问道:“还能这么弄?”

陈二狗道:“为什么不能?俺家大儿子在学堂里可是听先生们说过,说是法不禁止即为许可——这官府也没说咱们不能多买几个小妾吧?总有些怕媳妇的软蛋不敢要,咱就捡多出来的小妾买,咋就不行了?”

张二狗猛的一拍脑袋,叫道:“果然,家里有读书人就是好,连你这木头疙瘩都开窍了!”

说完之后,张二狗干脆道:“走,回家吃饭去,吃完咱们就一起去官府。”

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回了官府分给张二狗的院子,张二狗的媳妇正在做饭,听到两个人两人嘀嘀咕咕商量着买小妾的事情,张二狗的媳妇干脆把饭勺一扔,气冲冲的就进了屋子里:“好你个张二狗啊,这刚到瀛州,你狗日的就琢磨着纳妾了?是不是看老娘的娘家离着远,没有兄弟给老娘出头?!”

感觉自己在陈二狗面前丢了人,张二狗顿时涨红了脸,想要把这傻婆娘揍一顿却又不敢,干脆冷哼一声道:“你又不是不晓得,咱家分了三百亩地,三百亩!我刚才跟陈二狗合计过了,俺们两个累死累活的,一个人也就能种个十亩八亩的,剩下的咋办?”

“咋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二狗媳妇一愣,问道:“再说了,这种地跟你纳妾有啥关系?”

说完之后,张二狗媳妇忽然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丹凤眼一眯,冷冷的盯着张二狗道:“你莫不是想借着买妾回来种地的名义,趁机好纳几个小妾?再说了,那官府发卖土人,难道就没有个男的?还专门发卖小妾不成?”

陈二狗眼看着张二狗被他媳妇怼得哑口无言,赶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嫂子别急!还真就是像您说的那样儿,没有男子,只发卖土人女子。”

见陈二狗开口说话,张二狗媳妇干脆扭头冲着屋外大声喊道:“陈二狗家里的,你男人要纳妾了!”

两家紧紧挨着的距离让陈二狗媳妇听到了张二狗媳妇的喊声。不同于张二狗媳妇的喊叫,陈二媳妇直接拎着菜刀就过来了:“陈二狗!你敢纳妾试试!老娘给你家生了两个娃还不满意是不是?”

几乎是嗖的一声,陈二狗就直接跑到了张二狗身后,眼看着跟自家媳妇拉开了距离之后才探出头来喊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个什么道理?下午你随我去官府看看,若是有男子土人发卖,谁愿意买女子回来!”

陈二狗媳妇砰的一声将菜刀剁在了桌子上,冷笑道:“还等下午?莫非你还想着吃完了饭再去不成?现在就跟老娘走一遭!”

陈二狗瞅了瞅张二狗,张二狗也瞧了瞧着陈二狗,既有些心疼自家的桌子,又有些心疼自己跟陈二狗兄弟两个。

当初在地头上商量纳妾之时,两人都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这点儿小事还做不得主?然而事实证明,怕老婆的两人还真就做不得主——连午饭也没吃成,就被自己家的老婆给拉到了官府。

……

丁略知想哭。

刚刚到任的第一天就有人跑来敲鸣冤鼓,这是何等的彼其娘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强行把眼泪憋回去,又整了整衣冠,丁略知迈步进了大堂,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在家里菜刀都剁在了张二狗家桌子上的陈二狗媳妇在进大堂之前还怒气冲冲的想要找官老爷评评理,不曾想刚刚到了大堂之上就怂了。

秒怂。

反倒是陈二狗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叉手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启禀大老爷,小人与张二狗兄弟,想要买两个土人,不知道?”

丁略知一愣,问道:“就这?”

陈二狗点了点头,说道:“回大老爷,小人跟张二狗兄弟皆是分到了三百亩地,自己种又种不过来,便想着来官府买两个土人回去帮着耕种,请大老爷成全?”

我特么!

丁略知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为了买土人,你们就敢跟来敲鸣冤鼓?得亏本官今天没出去,这要是本官不在县衙,还得被你们这一通鼓给叫回来!”

丁略知黑着脸道:“你们就不知道,这鸣冤鼓在无案情、无险情的情况下是不得敲响的?”

被县太爷这么一训,陈二狗顿时也有些怂,然而刚刚还怂的不行的陈二狗媳妇却站了出来,叉手道:“回大老爷,当初咱们从蓬莱来瀛州时,大老爷可是亲口说过的,说让俺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寻大老爷,如今你可不能不认。”

丁略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感觉自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官说说的嘛!再说了,就算本官说过这话,你们也不能随便敲这个鸣冤鼓吧?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民心满意度”,本官现在就让人把你们乱棍打出去!

暗自生了一肚子闷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丁略知才开口道:“若是想买些土人回去,尽管去寻户科便是,本官这里却是做不得主。”

待陈二狗和张二狗等人躬身应下,丁略知又咳了一声,说道:“不过,这瀛州现在只有倭女发卖为妾,并没有男子发卖为奴。男的倭奴,都被运回顺天府那边当劳工了。”

丁略知的话音落下,陈二狗媳妇跟张二狗媳妇的脸色顿时黑的跟锅底一样,而陈二狗跟张二狗却悄然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尽是意外和惊喜的神色。

陈二狗眼珠子一眼,斟酌了一番后又躬身问道:“敢问大老爷,小人觉得家里土地耕种不过来,能不能先荒下几亩,待以后再行耕种?”

丁略知嗯了一声,点头道:“反正这三百亩地是分给你了,除了地头上的树必须得栽好之外,这三百亩地你愿意种就种,不愿意种就荒着。”

“不过,等到三免五减过去之后,这田税可是按田亩数收的,不会因为你荒着不种就不收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亏,可以把多出来的地再卖给官府,一亩地十贯钱。”

“这是官家额外给你们的好处。”

“但是本官奉劝尔等一句,除了咱们瀛州之外,剩下的地方可不会一个人分到五十亩这么多地,最多也就是一个人二十亩地。”

“若是错失了这些地,只怕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陈二狗正想说话,陈二狗媳妇就猛的一拉陈二狗,说道:“启禀大老爷,这地我们是不会卖的。民妇这就去户科买些倭女回去,给俺家当家的做小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想到百姓都能随便买妾,而自己这个知县却不能买,丁略知心里顿时一阵烦闷,摆摆手,说道:“去吧,现在倭女还有一些,要是去的晚了,可就不好说了。”

陈二狗心中顿时大喜,躬身道:“小的多谢大老爷,小的这就去。”

待退出了县衙大堂之后,陈二狗顿时就挺起了胸膛,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岛上就没有男的倭奴发卖,不趁早买两个土人女子,谁来帮咱们种那么多地?”

张二狗也道:“就是,就是。买倭女这事儿得趁早,要是晚了,只怕有别人也能想到这个,说不定咱们就买不到了!”

陈二狗媳妇跟张二狗媳妇也不再吵了。

事情就在这里明摆着,地多,人少,种不过来就得荒着,不让这两个臭男人纳妾还能怎么办?

扬眉吐气的陈二狗跟张二狗也算是豁出去了,也没再说什么先买一个倭女回去试试之类的屁话,而是一人买了四个——

毕竟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以后媳妇不让买了怎么办?

眼看着天就要冷下来了,说不定啥时候就会下雪,有了这几个倭女,起码也能让被窝变得暖和些。

至于这倭女矮了点,也丑了点,那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只是买回来做妾的,不存在给祖宗丢人的事儿,凑合着忍忍也就是了。

反正能种地能暖被窝就行,要求不能太高。

只是买完了倭女,张二狗忽然拉过陈二狗,低声说道:“我说,要不你当咱们这个村子的里正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脑袋瓜子比俺们都好使,你当了这个里正,大家伙儿也能都跟着沾点儿光不是?”

“你想想啊,咱们庄子一家买几个小妾,其他庄子里的人买不到,那咱们手里的这些小妾不就值钱了?”

“要么转卖出去,要么等开春种地的时候把她们租出去,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陈二狗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或者说,陈二狗也没想到,张二狗这个狗日的能想出来这么缺德带冒烟的主意!

“成!”

琢磨了半晌后,陈二狗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既然二狗兄弟看得起俺,那俺就试试能不能当这个里正!”

张二狗道:“狗哥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我去找村子里的人说项,十有**能成!”

陈二狗点了点头,说道:“俺跟你一起去。如果能成的话,等过几天都安顿好了,俺再试试能不能替大家伙儿找个赚钱的营生!”

张二狗眼睛一亮,低声问道:“狗哥说的是?”

陈二狗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说。这事儿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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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二狗如愿以偿的当上了里正——陈二狗愿意跟同村的百姓分享买倭女种地的法子,同村的那些百姓自然也愿意推举陈二狗来做这个里正。

至于那些“乡贤士绅”,基本上都被扎堆安置在瀛州布政使司治所所在的城池里了,他们自然也不会跳出来跟陈二狗抢一个里正的位置。

然后陈二狗就再一次跑到了周防县的县衙。

然后周防县知县丁略知就很头疼。

“你们是大宋的百姓,挖矿这种事儿,自然不能让你们去干。”

在弄清楚了陈二狗的来意之后,丁略知就苦口婆心的劝道:“挖银矿又岂是那么好挖的?先不说有没有埋在矿坑里面的风险,就算没有,你又如何能保证人心?”

“那是银矿,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换成本官,本官也喜欢啊。”

“你说,万一要是有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着往自己家里揣几锭银子,你这个里正该怎么办?”

听到知县老爷这么说,陈二狗顿时也叫起了屈:“大老爷诶,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地没法儿翻,粮没法儿种,总不能就这么放任大家伙儿闲下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丁略知也回过味儿来了,刚才写还在脸上的担忧之色烟消云散,丁略知笑眯眯的道:“二狗啊,本官知道你这脑袋瓜子不错,你说说,到底是有啥想法?”

陈二狗嘿嘿讪笑了一声,说道:“大老爷慧眼如炬,小人这点儿想法,自然是瞒不过大老爷的。”

丁略知捋着胡须受下了这记马屁,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说吧,你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二狗又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小人想着,既然现在耕不了地也种不了粮,那就不如让大家伙儿趁着这段时间,把村子到县里的路给修了?”

“小人看过了,俺们那个村子离海边近一些,打鱼什么的倒也方便,可是从县城到海边的距离,可就没那么近了。”

“这附近又没河没湖的,老爷就是想吃口新鲜的鱼都困难。”

“所以小人想着,先把路修了,等来年能够下海捕鱼的时候,小人再带着村民捕些鱼,也能让大老爷吃口新鲜的。”

丁略知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过了半晌后忽然指着陈二狗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你,粘上毛,你比猴儿都精!”

“做这个里正,倒是委屈了你!”

指着陈二狗调笑了几句,丁略知干脆笑呵呵的让人把周防县地图给取了过来,指着地图上的几条黑线说道:“看到了没有?这几条线就代表了路。”

“按照工部和户部发下来的规划行文,这里会修一座大型的码头,要求能够停靠木兰舟的那种。这个你们干不来,得工部派大匠过来指点着才行。”

“但是这几条路,从这个码头一直到县城,中间会经过十几个村子,其中就包括你们村在内。这个活计你们肯定能干。”

“所以,就算你不来找本官,本官也会让人去找你们这些里正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吧。召集你们村子里的青壮,等工部的大匠来了,再挑个良辰吉日,咱们就开始动工。”

“还有,告诉你们村里的青壮,让他们早上上工的时候别吃饭,工地有吃的。一天三顿,顿顿有肉的那种。”

“等下工的时候别走那么早,看看厨房那边还剩下多少肉,如果多了,可以住家里拿点儿。”

“毕竟是户部出钱,有沾便宜的机会,可千万不敢放过。”

陈二狗顿时大喜过望,对着丁略知拜道:“多谢大老爷!小人这就回去通知村里的青壮!”

丁略知点了点头,等陈二狗滚蛋之后才彻底瘫坐在椅子上。

现在这官真是越来越不好当了,都他娘的得教百姓占朝廷的便宜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皇城司的那些鹰犬盯上……

……

丁略知这个知县在瀛州头疼,赵桓这个皇帝在汴京城也很头疼。

靖康五年十一月初九,往常这时候虽然冷,但是离下雪这两个字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场忽如其来的暴雪继续好几天下个不停,甚至直接把整个汴京城都给拍到了雪堆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桓这个皇帝倒还好一些,毕竟再苦不能苦皇帝,再穷不能穷后宫,宫里面物资充足,人手又多,负责洒扫的太监和宫女很快就能把积雪给清理掉。

但是皇宫自古来就是极为特殊的存在,不能把皇宫这个特例当成常例——如果把目光放大到整个汴京城,那就能明显看出来皇宫里面跟宫外的不同了。

鹅毛大的雪片下起来遮天蔽日,百姓前脚刚把院子里的积雪给清出去,后脚这大雪就再次没过了脚面。而街道上一层又一层的雪,已经足有三四尺厚。

众所周知,汴京既是大宋的政治中心,也是一座高度商业化的巨型城市,本身生产的粮食并不是很多,相对于整个汴京城每天的消耗,那点儿产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基本上还是以其他地方转运输入为主。

这也就意味着,百姓家里的存粮不会太多。而没有了吃的,人心就会不稳。

甚至有传言说是赵桓杀弟囚父的行为终于激怒了老天爷。

至于为什么靖康元年的事儿要等到靖康五年才惩罚官家,那可能就是因为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再加上神仙下雪什么的也得走个流程,所以耽误了几天也很正常——放到人间,可就不是几年过去了么。

这种狗屁倒灶的传言是哪儿起来的,赵桓倒是不关心,反正能传这种流言的,也就那么些人,用屁股猜都能猜出来。赵桓关心的是怎么让百姓活下去。

只要百姓不会被雪灾冻死饿死,所谓上天惩罚的说法就是屁话。

就像赵桓跟孟太后说的那样儿,地主老财还知道心疼自己家的傻儿子呢——现在之所以会出现雪灾,肯定是老天爷觉得有人在祸害大宋江山,所以降下雪灾来提醒自己这个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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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本是8点20落地,想着找个酒店码字,结果特么到地方才发现,酒店全满。。。。好不容易跑出去几公里找到了酒店,时间已经23点。

另外,酒店的暖风真是一言难尽,据酒店的员工说,暖风光启动就要十分钟!快要冻成死狗。

死活不码字了,明天晚上再说。

大后天去孝陵看看,然后速度滚回沈阳。。。。。。', '')('虽然被忽如其来的大雪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赵桓却没像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一样失了方寸。

跟崇祯年间几乎一年好几场的天灾频率比起来,靖康五年的这场雪明显有点儿不够看。

守卫皇宫的禁卫是最先接到了旨意的先头部队——这支禁卫部队除去要当值守卫宫城的之外,其余的禁军则是接到了死命令,要在两个时辰之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清理出一条从皇宫直通城外诸军驻地的道路。

不惜一切代价,这六个字很有一丝破釜沉舟的意思。尤其是这六个字的要求还是赵桓亲笔书写在圣旨上的。

然后,负责守卫汴京城的诸军就接到了赵桓的旨意——由禁第一军对汴京城实施军管,第二军和第三军则是分别负责对汴京城城内、城外的百姓分发粮食、柴禾。厢军第一军被派去砍树劈柴,厢军第二军、第三军则是负责清理汴京城的积雪。

至于开封府的衙役,则是被安排了带路和巡逻街道的职责。

……

“快没粮食了。”

小心翼翼的用瓢子盛了点儿米,谷大成的婆娘低声道:“这几天外面雪大,也没地方去买粮食,只能先省着点儿了。”

谷大成闷着头嗯了一声,转身拿起扫帚,说道:“我去把院子里的雪扫一扫,等雪停了就去买粮食。”

谷大成的婆娘却摇了摇头,说道:“买粮食的事儿不慌。现在大雪封城,这汴京城街面上的粮食肯定会涨价,还不如等过段时间常平仓放粮了再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大成一愣,问道:“娘子怎么就知道常平仓会放粮?”

谷大成的婆娘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官家去岁之时让人立下常平仓,今年就恰好赶上这场大雪,若是不开仓放粮,那官家的脸面可往哪里放?官人且放宽心等着,只要不是常平仓里没了粮食,这放粮就是必然的事情。”

谷大成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便出了屋子,一门心思的扫起了院子里的雪。

谷大成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脑子笨,没有家里这个婆娘的脑子好使——自家婆娘虽说是个屠户的女儿,可是这婆娘头脑聪明,可比自己这个连考几次都不中的酸秀才要会算计的多。

如果不是总让自己跪搓衣板,估计就更完美了。

谷大成心里这么想着,心下不自觉的就多用了三分力气,似乎有把积雪当成自家婆娘屁股的意思——你让我跪搓衣板,我就打你屁股!

刺拉,刺拉,来回挥动的扫帚将地面上积雪卷起,慢慢就堆成了一小堆。谷大成无奈的叹了一声。这雪是昨天下午刚刚扫完的,现在又堆了这许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然而还没等谷大成想出个头绪来,院子外就远远的传来了一阵人喊马嘶的嘈杂声。

谷大成心中一动,快步走到门前,伸手就打开了院门。

院子外的街上,因为连着几天的雪,这积雪压已经压得极为实成,并没有因为谷大成开门的动作而倒灌进院子里。

谷大成暗道一声侥幸,又将目光投到了街上。街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眼看着就要到大腿根部的高度。而街头那边,却已经站满了手持铁锹、扫帚,头上冒着白汽仿佛集体成仙得道的禁军、厢军士卒,在一众军士的后面,还有一辆辆马车甚至于驴车在穿梭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大成的眼眶忽的就热了起来。

夏天的时候,谷大成就听人说过,因为黄河又一次泛滥,汴京附近有不少河流都发了洪水,周遭的那些百姓也遭了灾,当时就是禁军和厢军去救的灾。

为了救助百姓,禁军和厢军有上百个士卒就此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了救助百姓,在来不及搜寻船只的情况下,那些禁军和厢军的丘八们甚至直接跳进水里,用肩膀扛起一块块的木板当百姓过河的浮桥!

谷大成一直以为这就是个传言——

百姓的命是命,那军爷们的命就不是命了?真要是说起来,朝廷招募、训练、装备一个军爷的价格,可比普通老百姓的命要值钱的多!

可是现在,他们来救自己了……

“娘子!娘子!禁军来了!”

谷大成忽然扔下扫帚,扭头就往屋子里跑去:“禁军开始清理积雪了!”

谷大成的婆娘嗯了一声,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禁军已经开始清理积雪,估计常平仓也差不多该准备放粮了。说不定,还没等常平仓放粮,这汴京城的粮价就该恢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谷大成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听得院子外传来一阵喊声:“谷相公在不在家?赶紧出来领粮食和劈材!”

谷大成跟自家婆娘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晌,又一脸懵逼的回到了院子门口,却见自家门口的积雪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而开封府衙役的身后却站着两个厢军士卒。

开封府衙役见谷大成出来,便侧身让开,原本跟在衙役身后的两个厢军士卒闪身站了出来,其中一人向谷大成拱了拱手,说道:“谷相公,这是官家让人发下来的五斤粮食和二十斤劈材,你且收下,并且在这里签字画押,证明你已经收到了这些东西。”

谷大成打量了一眼厢军士卒手中拎着的两个布袋子,然后一脸懵逼的在一份册子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不用去买粮了。”

待开封府的衙役跟厢军士卒离开之后,谷大成就赶忙回到了屋里,对自家婆娘说道:“官家让人送来了粮食跟劈材。还有,我问过开封府的差人了,说是大雪一日不停,这些东西就发一日,什么时候停了什么时候停发。”

谷大成的婆娘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很好么?”

谷大成也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开封府的差役知道我是个秀才,便问我能不能帮着厢军的兵爷们领路,能不能帮着他们给百姓分发东西。我决定了,我去,不仅要去,我还要去开封府里寻一份差事。”

“官家对咱们好,咱不能知恩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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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任凭朝堂上的一众大佬们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这场雪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先是大雪数天不停,直到禁军和厢军开始进城清理积雪,大雪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按理说,这么大的雪,几乎都能把整个汴京城给埋到雪里去了。而汴京城跟历朝历代的都城一样,因为城池、人口规模等种种因素的限制,使得其本身的粮食并不是很多,基本上都要靠外部输入。

而更操蛋的是,哪怕常平仓和预备仓里有足够的粮食,官府也没办法立即把这些粮食送到百姓手里。如果按照这场雪灾的规模来看,纵然冻不死一两万,也能冻死个七八千人。

而且,大灾之后通常会有大疫,即便是雪灾不比夏天,造成的影响也绝对不容小觑,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大乱。

然而奇怪的是,这场雪灾却不声不响的就被平息了,不仅没有酿成什么灾祸,反而让汴京城的百姓更加的相信官家,相信禁军。就连朝堂的那些大臣们,也在这次的雪灾行动中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就像开封府知府王时雍一样。

虽然王时雍平日里也喜欢唱歌跳舞逛青楼,可是在这次救灾的行动中,王时雍又一次带着开封府的衙役冲到了第一线,无论是分发物资还是安排百姓都做的无可挑剔,在民间的官声可是大大的好。

如果不是常平仓里有一部分粮食不翼而飞,估计就更完美了——王时雍原本在这次救灾活动中怒刷了好大一波存在感,来年升职加薪眼看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王时雍很闹心,王时雍很上火。

开封府原本就屁事儿颇多,结果手下大大小小的官吏又被皇城司抓走了一大批,自己说不准也要跟着吃瓜落,王时雍的心情要是能好,那才是活见了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心情不好的也不只是王时雍一个人。

事实上,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们,还有赵桓这个皇帝,远比王时雍更加的闹心。

粮食到底哪儿去了?

御史台跟皇城司、东辑事厂三方联手追查,想要查明白粮食的去向并不难,很快就把这些粮食到底是怎么不翼而飞的,又飞到了哪里,都给查了一个清二楚。

但是就因为查得清楚,所以才闹心。

能够不知不觉让几万石的粮食不翼而飞,无论外面的是什么人,肯定都得勾结着管着常平仓和预备仓的官员、小吏才能办到。

而从这些官员和小吏入手,很快就能摸清楚跟他们勾结的都是些什么人。再顺着这条线一步步的查下去,最后浮出水面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有人出钱,有人出力,有人负责出谋划策,有人负责具体行动,几伙人互相勾结之下,汴京城的常平仓里就有三万石粮食插翅飞出了常平仓。

而这些人之所以选择在汴京的常平仓下手,是因为这些人觉得汴京是天子脚下,遭灾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不翼而飞了几万石粮食也不会有人发觉。

就算官府每年都要盘点两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在盘点之前让常平仓里存在这几万石粮食,不就安全了么?买些陈粮再掺了砂子,小意思。

只是让这些人没想到的是,汴京城会忽然下了这么一场暴雪,而赵桓这个官家会在第一时间就动用常平仓,以至于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买陈粮,更没来得及掺砂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这次栽到了这么一声雪灾上面,也只能说是天意。

“三万石粮食,事关京城的安危和京城数十万百姓的生死存亡,朕要是姑息了他们,朕还有脸面说自己是承天受命的皇帝?”

赵桓打量了眼前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一眼,冷笑着说道:“朕跟太后她老人家说过,必然是有人在动摇我大宋的根基,所以上天才会降下雪灾来警示朕。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诸卿也别想着劝朕。”

“百姓都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难道诸卿不懂?”

刑部尚书谷克成跟李纲等一众大佬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还是躬身拜道:“启奏官家,这些人确实是罪该凌迟,可是依着《八议》之律,这些人……”

赵桓呵呵笑了一声,曲指敲了敲桌面,说道:“朱俊,皇后家的堂弟,还有爵位在身,按议亲、议贵论,罪不至死。”

“骆成,是跟着朕南征北战以军功封爵的,按议故、议功、议贵,也是罪不至死。”

“还有孔繁铮,按议贤、议宾论,同样罪不至死。”

说完之后,赵桓干脆站起身来,踱步绕过桌子,到了谷克成身前之后才开口道:“可是朕就想问一句。”

“百姓……就该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就是朕这个皇帝,也不敢说历代祖先都是大富大贵,卿等的祖上可都是贵不可言的贵胄出身?祖祖辈辈都没有平民?”

这句话一说出来,无论是谷克成还是在朝的其他一众大佬们,顿时都感觉很蛋疼。

这特么就像是降维打击一样,根本就不给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啊——谁敢说自己的历代祖先都贵不可言?再说了,就算自己的历代祖先都贵不可言,可是这种事儿也不适合现在拿出来说啊。

就很蛋疼。

可是这《八议》之说也是《大宋律》里面的。

没错,一众大佬们在修订《大宋律》的时候,又一次完美的发挥了不能耽误大家伙儿唱歌喝酒逛青楼的懒政心理,除去赵桓此前曾特意强调过的部分律令内容之外,剩下的干脆又抄了一遍《唐律疏议》。

也就是说,在赵桓没有想起来,大家伙儿又完美忽视的情况下,《八议》也完美的继承到了《大宋律》里面。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没有《大宋律》里面没有承继下来《八议》的内容,这次的空仓案也没有那么好处理——这次的案子涉及到的可不仅仅只是骆成一个爵爷,而是涉及到了同为爵爷的皇后堂弟,而且还涉及到了另外一个很不好处理的关键人物。

挑头的就是那个按议贤、议宾论罪不至死的。

或者说的再直白一些——柴家的面子都没他家的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柴家在宋朝的面子,就像小孩儿尿过的床一样在有限的空间里无限扩张。

柴荣挂的早,剩下一个七岁的儿子柴宗训继承皇位——七岁的小孩子当然不会低眉恋红颜,但是赵大玩了一出陈桥兵变,年仅七岁的柴宗训当然也只能拱手让江山。

然后赵大就立下祖训,说“柴氏(周世宗)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然而就是这么大的面子,却还是比不过另外一家——柴家再牛逼,也是从柴宗训“拱手让江山”给赵大之后才牛逼的,而另外那一家,则是从汉高祖十二年的时候,老流氓刘邦册封孔子的第八代孙孔腾为奉祀君开始的。

直到大宋至和二年,宋仁宗又改封为衍圣公,官居八品。到了蒙元时期,又给提到了三品。到了大明,衍圣公就成了正一品,而且“班列文官之首”。待到了建奴的螨清时期,人家衍圣公还被特许在紫禁城骑马,在御道上行走。

众所周知,官员品级这个玩意可是有很大说法的。官居八品,不代表人家就比县令低一头。恰恰相反的是,哪怕贵为当朝太宰、少宰,见到八品的衍圣公时也得先给人家行礼。

但是吧,衍圣公确实有点儿丢孔圣人的脸——金来降金,蒙古来了降蒙古,建奴来了降建奴,倭奴来了通电欢迎。

要知道,金国和建奴的发型其实是差不多的,区别只是建奴有一撮金钱鼠尾辫,金国女真则是头顶秃瓢,脑袋两侧各有一撮头发。而且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金国也曾强制要求剃发易服。

也不知道向来重视华夷之辩,曾经说过“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的孔圣人要是知道他老人家的后代传人都是这个尿性,会不会气得从棺材板里面爬出来掐死他们。

想必不是不会的,因为历代衍圣公们会齐心协力把孔圣人再按回去,绝不让他老人家出来。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从汉高祖十二年就开始牛逼的孔家店,在大宋的面子,绝对要比柴家的面子还大上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什么议贤、议贵、议宾之类的狗屁倒灶的八议,孔繁铮倒卖几万石粮食这事儿那就不能算个事儿,最多也就是罚酒几杯。

如果把庶出且“早已分家”的孔繁铮换成衍圣公孔端友,估计连罚酒三杯都够不上,充其量也就是私下派人训诫几句。

可惜的是,这些倒霉孩子恰好遇上了赵桓——赵桓尊敬的是有教无类的孔圣人,而不是衍圣公。

至于说《大宋律》里面有什么八议之类的条款……

“废掉。”

赵桓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宣布了《八议》的终结,那模样比后世触犯了联合锅的条款之后改正的五大流动武器贩卖商还要嚣张。

皇帝嘛,握乾秉坤,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兴亡继绝才是正确操作。

“孔繁铮妄用圣人之名行害民之民,凌迟。”

“凡是涉及到空仓案的这些混账东西,一概凌迟。三族发配顺天府。”

赵桓阴沉着脸,宣布了孔繁铮等一众人的死刑,顺便又把板子打到了当代衍圣公孔端友的身上:“孔繁铮虽然庶出,可是毕竟打的是孔圣人的旗号,孔端友管教不严,见事不明,夺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想要废掉孔端友的爵位,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一些——尽管头一天已经跟李纲等一众大臣们达成了共识,然而到了第二天的大朝会上,这事儿依旧如同冷水滴进了热油锅,直接就炸开了。

“衍圣公乃是圣人之后,事关国家朝廷脸面,如何能轻易除爵?”

“毕竟是圣人之后,倘若就此除爵,衍圣公岂不是断于我大宋,后世又该如何看?”

“不若另择贤者以继衍圣公爵位。”

“若是直接将衍圣公之爵除了去,那世人又如何看待我大宋?如何看待官家?”

“管教庶出不严,大肆收受曲阜土地,堂堂衍圣公府居然能有孔半城的称呼,也不嫌丢人现眼!”

“为什么孔繁铮从主枝分家后才倒腾起了粮食?若是没有衍圣公府的面子,地方上那些官员谁识得他孔繁铮是什么东西!”

“孔端友固然该死,可是毕竟是圣人之后,直接这么除了爵也不太好看,该当从孔府立择贤者以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除却李纲等一众早就知道赵桓打算的大佬之外,朝堂上的大小官员们却集体炸了锅,纷纷站出来表示宰了孔端友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除了衍圣公这个爵位就是不行。

然后,一众大臣们吵着吵着就吵出了火气——能进到紫宸殿里参加大朝会的,最低的也是从五品,平时里都是高高在上被人吹捧惯了的,如今眼看着有人跟自己吵个不停,这心头火就莫名其妙的烧起来了。

再然后,一众大臣们就高喊着“彼其娘之”之类的污言秽语,抡着王八拳,杀向了跟自己意见相左的那些“奸佞小人”。

底层的小官们一动手,慢慢地就波及到了朝堂上的大佬们——

身为上官,便有如后世活力团体的红棍或者扛把子一般,小弟们已经开片了,你总不可能再端着茶水再喝茶看戏吧?

大佬得有个大佬的样子!得起个带头作用!

随着时间一点点儿的流逝,打出了真火的朝臣们,可就真的开始下了狠手,什么抓头发,挖眼睛,抠鼻孔,甚至还有人不满足于抡着王八拳瞎打,干脆使出了猴子偷桃和撩阴腿这样的绝技。

龙椅之上,赵桓一开始时还是面无表情心里暗笑着看戏,后来看着看着就慢慢地阴沉了下来,到最后几乎已经成了黑得可以拧出水来。

这大宋的官老爷们还真他娘的够奇葩的,对外的时候可没见他们这么硬气过——当初一听说完颜宗望兵围汴京,这些怂蛋可是一个个怂的不行,就连所谓的主战派也是打着先打退金兵的进攻之后再议和的主意。

现在可倒好,朝堂上动起手来可是个顶个的厉害,瞧那一个个王八拳抡的,还有的干脆脱下了靴子当武器,当真也是一身好本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桓看够了戏,当即便对早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何蓟吩咐道:“够了!让人将他们给朕分开!”

何蓟当即躬身应道:“臣遵旨!”

说完之后,何蓟便一挥手,对殿中值殿武士们吩咐道:“把众位相公们都分开。”

等着群臣都被分开之后,赵桓看着大大小小官员们的惨样儿,差点儿气笑——

现在朝堂上众多文武官员和勋贵之中,卖相最好的,要数种师道和杨再兴等一众双花红棍还有段正严以及最近要进化为大宋狂犬的萧诺言和苏思摩——

前者是像种师道和杨再兴他们这样儿的,朝堂上的大臣都知道他们能打,所以没人找他们打。后者像段正严和萧诺言、苏思摩他们这样儿的,是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跟他们打了也没用,所以没人找他们打。

至于剩下的那些文官,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脑袋上的官帽都没在他们的脑袋顶上——大宋的官帽上有两根长翅,打起架来就很容易掉。除此之外,有的官员被人撕坏了官服,有的脸上印着通红的手掌印,还有几个更凄惨的,就连脸上都还挂着靴子底的印记。

反正基本上就是趁着群殴的机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多稀罕呀!在朝堂上公然斗殴这种事儿,一辈子能遇上几次?

“朕今天个可是长见识了!”

被气得够呛的赵桓黑着脸道:“如果朕不让人把众卿分开,众卿家是不是打算接着打下去,打死一个两个的才算完事儿?嗯?”

李纲心中一哆嗦,赶忙躬身拜道:“臣等万死,望官家息怒。”

随着李纲躬身认错,朝堂上的其他大佬们也都回过了神来,当即便一起跟着躬身下拜,齐声“臣等万死,望官家息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一众大臣们保持着躬身姿势等了半天,都没能等来期盼中的“平身”两个字。

赵桓反而呵呵冷笑一声,说道:“好啊,一个个都是好样儿的!”

“今天看着诸卿在朝堂上大打出手,看来诸卿都有一身好功夫。可是前番完颜宗望兵围汴城时,怎么不见卿等上阵杀敌,今天却是敢于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

“一个个的真是好样儿的!怯外战而勇于内斗,我大宋的文武百官们可真给朕长脸呐!”

一番话说的众多朝臣又叩首道:“臣等万死!望官家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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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见差不多了,这才冷哼一声,开口道:“都起来罢。”

待朝臣们都起来之后,赵桓又开口道:“刚才是谁带头动手的?站出来!”

率先动手的御史郎中许成文闻言,心中打突,硬着头皮站出来后,躬身道:“启奏官家,刚才是微臣先动的手,臣罪该万死!”

赵桓看着这个叫许成文的御史郎中冷笑道:“前番金兵来时,你怎么不上城杀敌?今天就有匹夫之勇了?”

说完,也不待许成文辩解,赵桓便直接说道:“御史郎中许成文,引发朝堂殴斗,罢官革职,永不叙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蓟当即便对殿中的值殿武士一挥手,让人将许成文给带出了殿中。

也不管许成文求饶呼喊声,赵桓又接着问御史台扛把子沈颢:“君前失仪,该当何罪?”

刚才也参与了斗殴的御史台扛把子沈颢虽然心中忐忑,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躬身拜道:“启奏官家,君前失仪,当罚俸。今日群臣朝堂斗殴,已经不止于君前失仪,实乃大不敬之过。”

赵桓嗯了一声,屈指敲了敲龙椅扶手,吩咐道:“群臣君前失仪斗殴,原属大不敬之过,朕悯其情,各罚俸一年,以观后效。再有犯者,依大不敬论处。”

待群臣都躬身应下之后,赵桓这才接着对一众朝臣道:“现在都打累了罢?如果都累了,就好好议一议,这衍圣公一事到底该是个什么章程。”

“如果你们觉得动手能解决问题,你们可以各自带上家丁亲兵之类的去城外打一场,哪一方赢了,哪一方便有理,如何?”

带上家丁打群架,谁赢了谁有理?

一听赵桓提出来的这个建议,朝堂上的大佬们顿时就在心里骂开了——这他娘的是胡虏蛮夷的玩法,就算你皇帝不要脸,俺们可是堂堂诸夏的斯文人,可还得要脸呢,怎么能学草原上那些野蛮人这么干?成何体统!

群臣面面相觑一番后,还是李纲站了出来,躬身拜道:“官家息怒,臣等一时失仪,罪该万死,只是官家还需保重龙体,万勿与臣等一般见识。”

赵桓这才气咻咻的哼了一声,说道:“行了,朕不是要听你们请罪。这些都是虚的,现在说说,这事儿到底该是怎么个章程。”

李纲躬身道:“启奏官家,臣以为衍圣公府见事不明,管教不严,不足以奉圣人祖庙,理当除爵,改由礼部派人专司祭祀供奉圣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桓这才嗯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礼部尚书方子安:“方卿是礼部尚书,不若说一说你的看法?”

方子安寻思着你特么早就定好的事儿了,你还问我的看法?真是又想当,又想立,我呸!

不过,孔家的事儿是他孔家的事儿,倒霉他一家,幸福所有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心中拿定了主意,方子安也出班奏道:“启奏官家,臣以为李相言之有理。”

赵桓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屈指敲了敲龙椅的扶手之后才沉声道:“朕曾读史书,见《史记·商君列传》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圣人之后,毕竟不是圣人,做出这般下作之事,徒给圣人抹黑。”

“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衍圣公倚仗着孔圣人的名头,大肆收受曲阜土地,堂堂衍圣公府居然能有孔半城的称呼,也真是令人佩服。”

“还有孔繁铮,区区一个庶出,又是已经分家的,居然就能将手伸到京城的常平仓来。正所谓见微知著,这衍圣公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问可知。”

“拟诏。孔繁铮妄用圣人之名行害民之实,与常平仓案余犯一同凌迟。”

“孔端友管教不严,见事不明,有辱圣人门风,着夺爵,令其世代为孔圣守陵。”

“此后,不再设衍圣公之爵位,祭祀之事,归于礼部。”

“皇城司跟东辑事厂派人去一趟曲阜,好好给朕查一下。朕倒是想要知道,他们到底还干了多少败坏圣人名声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孔半城之名,倒是配不上衍圣公府了。”

不到曲阜,不知道孔家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何蓟亲自带着皇城司的一众马仔们直奔曲阜准备详查孔府,然而在进入山东地界之后,何蓟就有一种如入泥沼的感觉。

尤其是到了曲阜之后,无论是从曲阜调取跟孔府相关的卷宗,还是从兖州调取相关卷宗,基本上都有一种狗咬刺猬的感觉。

因为单纯的从卷宗上面来看,孔府在曲阜的形象简直就是圣人再世——

无论是对待佃租孔府土地的佃户,还是对待那些跟孔府有纷争的百姓,衍圣公府的处置几乎都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甚至就连皇城司密谍报上来的消息,都跟官府备案的那些卷宗一致。

只有东辑事厂报上来的卷宗,才出现了跟那些卷宗截然相反的消息。

衍圣公府并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完美无缺。

恰恰相反的是,东辑事厂报上来的那些卷宗,就连见惯了魑魅魍魉的何蓟也暗自心惊不已——

在整个大宋的大部分地主都因为累进税率而忙着清退土地的时候,衍圣公府不仅丝毫没有清退土地的意思,反而大肆买入土地。

阶梯税率?

阶梯税率这玩意对普通的乡贤士绅来说或许是个大杀器,然而对于衍圣公府来说,阶梯税率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所有的土地全都分散挂靠在孔府中人的名下,自然也就避开了阶梯税律。

何蓟当然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衍圣公这是自信能把整个衍圣公府的所有人都掌握在手里,而且自信绝不会有人胆敢背叛衍圣公府。

除了大肆购入土地之外,衍圣公府还大肆的修桥铺路,甚至还在有灾民出现的时候主动赈济灾民——路是给衍圣公府修的,赈济的灾民也大部分都变成了衍圣公府的佃户和奴婢。

甚至就连官府招募无地百姓前往甘肃布政使司、交趾布政使司等地“垦荒”的时候,整个曲阜这边也是丝毫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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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衍圣公府暗中传出话来,说朝廷让百姓前往甘肃布政使司和交趾布政使司垦荒是真正的垦荒,分配到百姓手里的都是山地或者洼地,根本就不能耕种,朝廷这是拿百姓当苦力使唤。

甚至还有传言,说是衍圣公府为了护住这些普通的百姓,不惜花费了大量的钱财上下打点,这才保住了这些佃户和奴婢们,让他们不用前往甘肃布政使司和交趾布政使司当垦荒的苦力。

至于官府早期招募百姓前往奉圣州、顺天府一带垦荒做工的事情,自然也是被衍圣公府挡了回去。

“他们好大的狗胆!”

何蓟越看,心里就越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辑事厂的情报跟皇城司的情报截然相反,而皇城司的情报跟官府备案的卷宗几乎一字不差,何蓟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衍圣公府不仅把手伸到了官府,还把手伸进了皇城司!而且视朝廷如无物!

可是当看到东辑事厂的情报最末尾的时候,何蓟却忽然笑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分外狰狞。

衍圣公府曾经在完颜宗望带兵南下的时候做好了分家的准备,其中一部分暗中准备了金国的旗帜、降书和劝进表,而另一部分则是收拾好了衍圣公府的一部分家当,随时可以离开衍圣公府南下!

衍圣公府分家还是不分家,对于何蓟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是有人暗中准备金国的旗帜、降书和劝进表,这就有乐子看了!

将东辑事厂的情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之后,何蓟便将目光投向了东辑事厂的探子:“金国的旗帜,还有降书和劝进表,还有没有?你知不知道降书和劝进表上写了些什么?”

那探子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回何指挥使,那些东西早在完颜宗瀚被官家枭首之时就被销毁了。小人也不清楚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何蓟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太过于失望,反而笑眯眯的对这个探子说道:“毁了就毁了吧,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说完之后,何蓟又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甩给了探子,笑道:“这是本指挥使代你家厂督赏你的,你且收好,待本指挥使回了京城之后,自然会把你的功劳转告你家厂督。”

那探子顿时大喜,连忙躬身道:“是,小的多谢何指挥使!”

何蓟这才嗯了一声,笑眯眯的吩咐道:“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天子鹰犬,居然有胆子背叛主人,倒是本指挥使小瞧了这些人的贪欲。”

待那东辑事厂的探子离开后,何蓟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对身边的亲信勾押官吩咐道:“去,派人把整个曲阜和兖州城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都传唤过来,家法处置!”

勾押官心中顿时砰砰狂跳起来——

皇城司所谓的家法处置,绝不仅仅只是枭首那么简单。恰恰相反的是,枭首在皇城司里面只能算是最轻也是最幸福的处罚!

问题是,整个曲阜和兖州,会有多少皇城司的探子?哪怕是往少了说,整个兖州城里最少也得有上百个,曲阜这边也得有百十个,两边加一起,数量就直接高达两百多了!

“还有,回去后把皇城司彻底拆分,左衙还是跟以前一样负责侦辑天下和文武百官,右衙……以后专门负责侦辑皇城司内部的问题。”

“另外,再次跟皇城司的兄弟们重申一遍,让他们知道自己吃的是谁的粮,拿的是谁的饷,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待到勾押官躬身应了后,何蓟又狞笑着道:“还有他孔端友,他自己找死,却也怪不得别人了。”

“去把萧右、金石他们找来。”

“他孔端友不是把金国的旗帜和降书、劝进表都给毁了么?本指挥使再给他作一份出来也就是了!”

“本指挥使倒是要问问他孔端友,何为华夷大防,何为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孔府远比一般人家的府第要牛逼几分——

孔府的大门坐北朝南,阔三间,深两间,迎面为粉白照壁,门前两侧置石狮一对,各两米多高。门红牙黑漆,铺首衔环,上悬黑底红字的“衍圣公府”大匾,门内条石铺道,植有古槐、修竹。

院内则是有东西厢房各五间。西为外西房,设有六品赍奏官,专事京差,又兼外传。平时相当于知县七品上下的官员来孔府,在此由赍奏官向内禀报,不经允许,就连孔府的第二道大门都进不去。东厢为门房,专事孔府行政办案及投递公文的差役,又名“四路堂催”。

至于孔府内部,则包括厅、堂、楼、轩等四百六十三间,共九进院落,分前后九进院落,中、东、西三路布局,有前厅、中居和后园之分。

前厅为官衙,分大堂、二堂和三堂,是衍圣公处理公务的场所,堂内两旁及后部陈列着正一品爵位的仪仗,如金瓜、朝天镫、曲枪、雀枪、钩连枪、更鼓、云牌等还有一些象征其封爵和特权的红底金字官衔牌,如“袭封衍圣公”等,无不彰显着衍圣公的牛逼。

没错,虽然衍圣公在大宋只是个正八品的官阶,但是衍圣公毕竟是衍圣公,哪怕给他个从九品的官阶,他也比一般的正一品大员牛逼!所以,正八品的衍圣公就堂而皇之的拥有了处理公物的大堂、二堂、三堂,而且前厅另外还设有知印、掌书、典籍、司乐、管勾等办事机构为衍圣公府服务。

中居即内宅和后花园,是衍圣公及其眷属活动的地方。

内宅的前后楼是衍圣公和家里的夫人、少爷以及小姐的住房。

衍圣公府的最后一进是花园,又名铁山园。园内假山、鱼池、花坞、竹林以及各种花卉盆景等一应俱全。尤为难得的是一“五柏抱槐”奇树,一棵古老的柏树派生出五个分支,内中包含一株槐树,为世所罕见。

而且,孔府可是有号称“天下第一人家”的说法——皇家才是天下第一人家?别扯蛋了,人家孔家传承千年未断,皇室却是经常换人,你皇家有什么脸面在孔家跟前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人家?

而唯一能和孔家相比的五姓七望,早在李小九当皇帝的那些年里就被武曌那小娘皮给祸祸一空,只留下了孔家一家独大。

甚至于到了后世,某旦大学教授因为发文批评了孔子几句,结果就是被什么狗屁的世界孔子后裔联谊总会跳出来狂咬了一番。

当然,何蓟并不知道衍圣公府后来有多牛逼,也不知道衍圣公府后来都干了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反正只要抓住衍圣公府暗中准备了金国旗帜,准备了降书和劝进表这三样东西,就足够衍圣公府倒霉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何蓟摆齐了钦差仪仗,到了衍圣公府之后,直接就无视了出来迎接的当代衍圣公孔端友,直接就阴沉着脸对身边的一众马仔们吩咐道:“将衍圣公府的所有人都给本指挥使拿下!不许走脱一人!”

跟在何蓟身边的皇城司马仔大多都是跟着赵桓南征北战过的杀才,个个手上沾满了人命,平日里除了赵桓的旨意之外,便只有何蓟能指挥得了他们,现在听到了何蓟的命令,这些杀才们当即便狞笑了扑向了衍圣公府,浑然没把什么衍圣公府放在眼里。

孔端友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直到有两个皇城司的杀才扑过来要绑自己的时候,孔端友才被惊得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孔端友又惊又怒,望着何蓟喝问道:“敢问何指挥使,本公前来迎你,可是犯了什么大罪?你今日如何绑我,来日便要如何放我!”

“孔端友,你若是没犯什么大罪,本指挥使吃饱了撑的才来拿你?”

何蓟呵呵冷笑一声,却是连衍圣公的称呼都懒得再称呼一句,而是直呼孔端友的名字。说完之后,何蓟又随手从马背上摘下一个布袋,扔到孔端友面前之后又对身边的一个皇城司提举吩咐道:“将袋子里面的东西拿给他看,帮着咱们这位衍圣公好好想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想起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孔端友心中一惊,却又见何蓟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分外瘆人,当即便强作镇定,任由何蓟身边的皇城司提举拿着布袋走到了自己跟前。

那皇城司提举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到孔端友身前后,便从布袋里抽出一份题本模样的东西,打开后在孔端友眼前晃了晃又马上收了起来,换成了另外一份题本模样的东西晃了晃,然后笑道:“这两样东西,衍圣公可曾记得?”

孔端友心里顿时破口大骂起来——老子是特么的衍圣公!写过的题本奏疏无数,你拿着在本公眼前晃一晃就问我记不记得?我特么上哪儿记得去!

然而还没等孔端友说话,那皇城司提举却又自顾自的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幅卷轴,呼啦一声展开后才笑着说道:“降书和劝进表上的字儿太小,衍圣公可能看不清楚,可是这金国的旗帜,衍圣公总能看得清楚了吧?”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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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端友脱口说道:“本公早就烧了!”

“哦~!烧了!”

何蓟端坐在马上,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早就已经烧了!”

“你诈我?”

孔端友阴沉着脸,恨恨的瞪了一眼何蓟之后却又笑了起来,说道:“本公深恨金虏南侵我大宋,烧个金虏的旗帜泄愤也说得过去,这又算得了什么?而且,烧毁金虏旗帜的时候,曲阜县也在场,他可以为本公做证!”

“不错。”

陪同何蓟一起来衍圣公府的曲阜知县孔之固点了点头,说道:“本官当时确实在场。衍圣公当日醉酒失态,说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从军报国,便要烧一面金虏的旗帜泄愤,却不知怎么传成了衍圣公府私藏金虏旗帜,还望何指挥使明察。”

何蓟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本指挥使是在冤枉衍圣公了?”

说完之后,也不待两人回答,何蓟又将目光投向了孔端友,问道:“那降书和劝进表的事儿,你衍圣公又怎么解释?”

随着何蓟的话音落下,那个皇城司提举也再一次展开了降书和劝进表,而且这一次是停在孔端友的眼前,没晃。

“不可能!”

孔端友疯狂的叫道:“这是假的!假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疯狂挣扎了一番后,孔端友忽然放弃了挣扎。

正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无论何蓟手下的萧右、金石这两个大手子做出来的证据多像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因为真正的证据,早就已经被孔端友给烧掉了。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只要上面的笔迹和印鉴一致,而赵桓这个皇帝又认可这份证据,那假的自然也就是真的。

孔端友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干脆放弃了挣扎。

“本公认栽了。”

孔端友惨笑一声,望着何蓟说道:“要杀要剐,本公认由何指挥使处置。只是这些事情皆是本公一人所为,与孔府中人并不相干,还望何指挥使明鉴。”

何蓟诧异的望了孔端友一眼,继而点了点头,说道:“衍圣公既然认罪,那就再好不过。至于孔府中人如何发落,还是静待官家发落吧。”

说完之后,何蓟干脆挥了挥手,对着手下一众马仔吩咐道:“带走!”

……

衍圣公被抓的消息,就如同在平静的池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

自从汉高祖十二年开始,直到大宋靖康年间,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不对衍圣公府优容有加,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会毫不顾及脸面的对孔家下手。

然而赵桓偏偏就干出了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而且直接把孔端友等人直接给扔到了皇城司的诏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皇城司的名声越来越臭,而且朝堂和地方上也有大量的官员因为各种原因进了诏狱之后再也没出来,诏狱的名声自然也是越来越响亮。

如果从名声的好坏以及响亮程度来评论,那后世的所谓集中营、渣滓洞之类的地方在诏狱面前简直就是毫无存在感的弟弟。

当然,尽管外界把诏狱传成了会吃人的魔窟,但是实际上,无论是从单个牢房的占地面积还是从牢房的的设施来看,诏狱的环境是整个大宋所有的大牢都不能比的。

毕竟能进到诏狱里面的,基本上都是些贪腐无度、残害百姓的官员,就连类似宋江之类的江洋大盗都没资格关进诏狱,里面的条件自然不可能太差——

整个诏狱是建造在地下的,地面上的房屋只是用来做掩饰的,而且还有重兵把守。

牢房的四周都有厚厚的棉被覆盖,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直棱直角能够对人造成死亡伤害的地方,甚至就连牢门的木头上也包裹了厚厚的一层棉被,确保任何人都没办法在诏狱里面自尽。

除此之外,每个牢房的门口还单独配有一个站岗的士卒,以保证在有人寻死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救治——

无论这些人最后的死法是凌迟还是剥皮实草亦或者是腰斩之类的都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必须死在法场上,绝对不能死在诏狱里就是了。

所以,当孔端友被关进了诏狱的牢房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因为无论孔端友怎么喊叫,都没有人搭理他,守在门口的狱卒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天,两天,三天……

因为身处地下的牢房,孔端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只记得牢房过道里的灯油添了四五回,守在自己牢房门口的狱卒也换了好几回,自己也吃到了人生中的十几顿牢房。

如果单纯的按照一日三餐来计算,自己大概被关了五天了吧?

直到孔端友已经被关到怀疑人生的时候,何蓟才又一次带人来到了孔端友所在的牢房门口,而且让人把孔端友从牢房里面拎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关在诏狱这种不见天日、无人交流的牢房里面好几天,孔端友整个人早已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甚至有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当下便任由狱卒给他上了枷锁、镣铐。

跟在何蓟的身后,被诏狱的狱卒推搡着穿过了长长甬道之后,孔端友终于被带到了一间极为宽敞明亮的屋子里面。只是刚刚进了屋子,就听有人说道:“衍圣公,朕等你好久了!”

孔端友听到有人自称为朕,且说等自己很久了,抬起头一看,发现此刻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可不就是身着锦袍便服的当今官家么??

孔端友心里大惊,当即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罪臣孔端友,见过官家,官家万安!”

待孔端友行完了礼,就听赵桓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衍圣公不必多礼。是朕的心里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所以才让人把衍圣公请到这里来的。”

孔端友又向着赵桓拜了一拜,然后就势站了起来,勉强躬身道:“官家请问,罪臣知无不言。”

赵桓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对无心吩咐道:“朕要与衍圣公在此小酌几杯,且命人整治几样酒菜送来。”

无心领命退下,赵桓又接着对何蓟吩咐道:“让人把衍圣公身上的这些东西都去掉,毕竟是圣人之后,又是我大宋堂堂的衍圣公,身上如何能戴着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让人给衍圣公搬张凳子过来。”

何蓟当即便躬身应了,挥了挥手,命狱卒将孔端友身上的枷锁镣铐都尽数去了,又搬了个凳子过来,放在孔端友的身后。

待孔端友谢了恩,半张屁股挨着凳子沿坐下之后,赵桓才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朕近日一直在读论语,只觉得论语里面的道理高深至极,孔圣当真不愧儒圣之称。只是这读的越多,朕心里的疑惑也就越多。”

孔端友被赵桓这番作态弄得有些懵逼——

你特么要是有不懂的,你直接派人来孔府说一声,本公亲自来汴京给你答疑解惑不就行了,又何必这么大张旗鼓?你特么要是打算弄死本公,那你痛快点儿行不行?又何必像现在这样儿惺惺作态?

然而赵桓却没有理会一脸懵逼的孔端友,反而在酒菜送上来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将酒一饮而尽之后才轻轻晃了晃一直拿在左手的书册,说道:“朕读论语,发现其中有一句‘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朕鲁钝,不能明其意,望衍圣公能有所教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如果把这句话放在所在的篇目《论语·八佾》来看,因为讲的都是鲁国权臣如何专权无上,礼崩乐坏,所以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更多的像是在说夷狄还有君权,不像诸夏已经没有了。

但是《论语》更多的是一份孔子的弟子记录下来的孔子语录,其中很多话根本就不能单独拿出来解读。

比如光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话,就能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等三种断句方法,自然也就能解释出三种不同的意思。

可是再想想孔子讲究的是什么?

是有教无类!

所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原本的意思应该是民可使,之,不可使,使知之。也就是说,如果百姓能够认同理解朝廷要做的事情,那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如果百姓不能认同理解,就该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儿干,让他们能够理解。

这句“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自然也是一样,再结合《春秋》里面所说的夷狄而华夏者,则华夏之;华夏而夷狄者,则夷狄之的理念,自然也就不难理解。

孔夫子的本意,大概就是那些蛮子们身处偏远没受礼义教化的地方,虽然有君主统治他们,但是他们没受过礼仪教化,干什么事情肯定都是乱七八糟的,还特么不如中原没有君主统治呢——因为中原受礼义教化了,老百姓会自觉遵守礼义,即使没有君主统治,社会也会比较安定。

简单点儿说,就是孔夫子觉得除了诸夏,剩下的都是蛮夷——蛮夷还特么能算人的?他们懂个鸡儿的礼乐!

听到赵桓的问话之后,孔端友的额头上就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无论孔端友有没有骨头,但是该有的学问却还是有的。连赵桓都能明白的问师,孔端友身为孔子的后人,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可是正因为太明白这个问题了,所以孔端友才会感觉到害怕——

何蓟拿到自己跟前的那份劝进表跟降书虽然是伪造的,而且里面的用词造句也不是自己原本写的那份劝进表跟降书里面的内容,但是不管怎么说,两者之间的意思却是大差不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合这一点来看,官家为什么会考校自己这个问题,用意自然就显而易见了——官家跟你孔家的老祖宗一样拿金虏当夷狄,你特么身为孔圣后人却给蛮夷写降书和劝进表,你安的什么心?你把你老祖宗放在哪儿了?

然而还不等孔端友站起身来请罪,赵桓却又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第二个问题么,便是朕有些好厅,衍圣公如何看待以德抱怨这句话?”

孔端友身为孔子后人,如何不知道这个出自《论语·宪问》的成语?虽然平时都说甚么以德报怨,但是孔兴燮却是清楚地知道这句话的完整版本:“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简单来说,就是你对我好,我也该对你好,你要是打了我一巴掌,我就该打你两巴掌顺便再踹你两脚。

只是任由孔端友如何心思电转,却又不得不回答赵桓的问话,当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回官家,以德报怨,乃是出自宪问,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赵桓笑了笑,又接着问道:“那么,以怨报德呢?又当如何?”

到了此时,孔端友早已是冷汗淋漓,虽然还未出二月,天气颇有些寒意,孔端友却是觉得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粘乎乎的甚是难受。

万不得已之下,孔端友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官家,以怨报德,乃是出自《国语·周语》,以怨报德,不仁。”

赵桓嗯了一声,又接着问道:“好。朕还有一个问题,乃是跟上面的问题相关的,望衍圣公能有所教朕。”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结合赵桓问的第一个问题,孔端友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窟,偏又身上因为刚刚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只感觉黏黏糊糊的分外难受——只怕接下来便是图穷匕现了吧?

虽然,倘若不是怕君前失礼,只怕此时的孔兴燮早已吓得失禁。

赵桓对孔端友身体仍然端坐,双股却是颇有颤意的别扭模样视若未见,又尽饮一杯酒之后却又死死的盯着孔端友问道:“衍圣公,可知两脚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两脚羊这三个字,孔端友却是再也没办法保持镇定,整个人连凳子都一起跌倒,双腿间也慢慢的洇湿了一大片,继而又传出一股子尿臊味儿。

孔端友恨极了庄绰那个王八蛋——

你说你好好的当你的官不行?你特么写什么《鸡肋编》?你写书也就算了,你特么怎么就非得挑五胡乱华那段时间的历史写?难道就是为了用大宋的繁荣去对比那段时间的黑暗,好证明当今官家的英明神武?

行,你特么写那段历史也就写了,你特么吹捧当今官家也就吹了,可是你特么为什么要在那段历史里面发明出两脚羊这个词!

“老瘦男子廋词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两脚羊这个词,再结合官家前面问的那两个问题……

然而就在孔端友心里胡乱琢磨的时候,赵桓却哈哈狂笑两声,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掷于地下,手指着孔端友道:“来,你来告诉朕,‘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这句话又该做何解释?”

听到赵桓的问题,孔端友也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然而自己现在肚子里油水不足又手无寸铁,官家身边却又有好些个皇城司的鹰犬,而且官家曾御驾亲征,连战连捷,筑京观无数,天下谁人不知当今官家有一身好武艺?纵然自己想放手一搏,只怕除了一死,再无其他下场。

只怕唯有衍圣公的身份能救自己一命了?

念及此处,孔端友当下便颤声回答赵桓的问题:“回官家,先祖之意,乃是称赞管子辅佐了齐桓公,护卫了大周王室。若非管子,只怕当时的大周王朝要遍地腥膻,神州陆沉了。”

赵桓唔了一声,说道:“不错。由此可见,孔圣人乃是对华夷之辨颇为看重,朕没有说错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教无类?变夷为夏?以夏制夷?兼济天下?

几乎是一瞬间,孔端友便想出了无数个替自己辩解的借口。

只是略微沉吟了一番后,孔端友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官家所言极是,华夷之辨,此乃大防。”

赵桓嗯了一声,说道:“前唐魏征也曾说过,夷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便是我朝苏学士亦曾有言,夷狄不可以中国之治治之也,譬如禽兽然。”

顿了顿,给了孔商友一点儿思考的时间,赵桓冷冷的扫了孔端友一眼,又接着说道:“所以,朕就很好奇——你身为孔圣之后,如何就能拉下脸面,给金虏写什么劝进表?”

“你写那什么劝进表的时候,可曾想过孔夫子说的那句,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孔端友也顾不得裤裆里面湿漉漉极为难受的感觉了,就连往日里极为在乎的圣人之后的脸面也全然抛之脑后,慌忙轱辘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又老老实实的跪好,这才向着赵桓拜道:“启奏官家,罪臣冤枉!”

不待赵桓发问,孔端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罪臣让人侵占土地,将土地挂靠在孔家之人的名下,又贿赂了许多地方官员,这些事儿倒是有的,罪臣都认。”

“可是罪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投降金虏啊!”

“昔日金虏南下侵我大宋,罪臣确实因为一时糊涂,下令让人收拾家当准备南渡,只是罪臣从来就没想过什么投降金虏的事情啊!”

说完之后,孔端友又伸手指向何蓟,满脸悲愤的说道:“是何指挥使!何指挥使不知道从哪个奸佞小人处听了些许谗言,便以为罪臣是要投降金虏,便不问青红皂白的将罪臣锁拿进京!”

“还有,不知道是哪个奸佞小人给了何指挥使两份模仿罪臣笔迹写成的所谓劝进表和降书,以至于何指挥使受奸人蒙蔽,误以为是罪臣所写,罪臣冤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请官家给罪臣一个机会,罪臣必不敢忘,情愿在《大宋皇家报》上登报声明前因后果,使天下人皆知官家体恤仁爱臣下之意,使天下人皆知何指挥使之忠君爱国。”

“望官家明鉴,开恩!”

声泪俱下,涕泪齐流,一个犯了错但是绝对罪不至死的冤屈形象,被孔端友演得活灵活现——为什么本公自称罪臣?因为本公确实犯错了,而且本公也认了。

反正侵占土地,贿赂官员之类的罪名加在一起也罪不至死,如果再加上议贤、议宾等八议的条款,罚酒三杯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或者贬谪,流放甚至于夺爵之类的处罚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勾结金虏这种事儿却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上上个跟金虏勾结在一起的叫郭药师,现在已经凉透了。上一个背叛大宋,跟交趾野猴们勾结在一起的叫徐百祥,现在还跪在忠烈祠的大殿前面。

所以,本公有错,本公认了,但是你不能冤枉本公,说本公勾结蛮夷。

而且孔端友自觉聪明,话里话外都是说何蓟受了奸佞小人的蒙蔽,就连那两份伪造出来的劝进表和降书,也绝口不提什么伪造不伪造的说法,反而说成是不知道什么奸佞小人给何蓟的。

在孔端友的嘴里,事情的性质已经变成了有奸佞小人看自己这个衍圣公不顺眼,想要加害自己。

而带人抓了自己的何蓟,还有真正的幕后主导者官家赵桓,也成了因为受奸人蒙蔽所以才误把自己抓进诏狱,整个事情从头到尾就变成了一桩误会。

如此一来,只要官家不是真正想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就完全可以借着这个借口把自己给放掉。

至于什么侵占田地,贿赂官府之类的事情,那自然是该罚的罚,该打的打,自己先尽数认下,回头再把所有的土地都还给官府,然后再上一份请罪的题本,甚至还愿意是登报认错,一个幡然悔悟、知错就改、甚至愿意接受天下人批评指责的形象也就立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何蓟何指挥使虽然误抓了衍圣公,但是何指挥使忠君为国,又能在官家的指点下能够查明事情的真相,这形象是不是就立起来了?推而广之,以后这皇城司的名声是不是也能变好一些了?

至于官家——官家能够教训衍圣公,让衍圣公痛哭流涕的认错,官家的形象是不是就格外高大了?

有了这个台阶,再加上自己如此卖力的表演,孔端友自觉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打动官家。

然而让孔端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桓却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公早就烧了!——衍圣公,你来告诉朕,你早就烧掉的,是什么东西?”

孔端友心中一沉,正想着该怎么编造个能够自圆其说的理由,站在赵桓身后的何蓟却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孔端友说道:“衍圣公,本指挥使也不怕明着告诉你,你写好的劝进表和降书,确实早就已经被你亲手烧掉了。”

“至于本指挥使让人拿给你看的那份劝进表和降书,是本指挥使模仿你衍圣公的语气和笔迹伪造的。”

呵呵冷笑一声,何蓟又接着说道:“怎么样儿,那语气像不像你衍圣公的语气?还有那笔迹,像不像是你衍圣公亲手所写?”

听到何蓟就这么**裸的承认了所谓的降书和劝进表是伪造自己的语气和笔迹所写,孔端友便悄然抬起头来,打量了赵桓一眼。眼看着赵桓脸上没有丝毫愠色,孔端友的一颗心当即就直接沉到了谷底。

赵桓正笑眯眯的望着孔端友,见孔端友抬起头来,赵桓便笑眯眯的说道:“朕早就知道那份劝进表和降书是何蓟让人伪造的。”

“可是,如果没有朕的授意,你觉得何蓟有胆子伪造这种东西么?”

说完之后,赵桓又冷笑一声,说道:“不过,你还可以继续编,朕还等着听呢。朕倒是想要知道,你衍圣公还能编出什么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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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端友没想到何蓟会承认是他伪造了证据,更没想到赵桓这个大宋皇帝会承认这些事情都是出自于他的授意——

原本还想着给官家和何蓟两人找个台阶,让两个人能就坡下驴,放过自己的同时,也能让官家和皇城司都得到好名声。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绝望之下,孔端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然而赵桓却上前一步,猛的一脚踹在了孔端友的脸上,骂道:“《公羊传》可是儒家典籍?朕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九世之仇犹可以复的道理,知道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的道理。”

“汉时孝武皇帝,曾赞庄公曰: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朕深以为然。故,朕时刻不敢忘五胡乱华之事,独你衍圣公记性不好?”

“朕倒是想要问问你衍圣公,五胡乱华之仇算不算国仇?金虏兵围汴京,算不算国仇?”

“都说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朕堂堂大宋皇帝,被完颜宗望小儿围困汴京,这不是耻辱这是什么?”

“朕这个皇帝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这个臣子为什么不去死?嗯?”

“朕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九世之仇犹可以复和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都是出自《春秋公羊传·庄公四年》:九世犹可以复雠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

简单来说,就是国仇必须得报,九世报不了就百世,先代君主遭受的耻辱,等于现在的君主遭受了耻辱;如果现在的君主遭受了耻辱,就等于是给先代的君主抹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赵桓这个不怎么读儒家典籍的官家都知道的事情,身为衍圣公的孔端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孔端友只是在这个问题上面选择了忘记。

“你不死也就算了,你还侵占百姓土地,曲解朕的旨意,将整个兖州都变成了你孔家的囊中之物,你想干什么?嗯?”

越骂越气,赵桓干脆一边踹一边喝骂,直把孔端友踹得满地打滚,叫道:“官家息怒!官家息怒!罪臣愿意清退所有被孔家侵占的田地!罪臣愿意反正,愿意揭发跟孔氏勾结在一起的那些人!”

赵桓喘得累了,骂得也累了,又见孔端友直接毫不犹豫的要卖队友,赵桓才又坐回了凳子上,自斟自饮了一杯,冷冷的瞧着孔端冷道:“朕就在这里听着,你一五一十的说。”

孔端友又一次起身跪好,拜道:“启奏官家,罪臣固然有错,然则错不全在罪臣。提出来要写降书迎接金虏的是臣弟孔端操,提出来把田地挂在族人和佃户名下的是臣父孔传,出面操办的是孔繁铮;跟孔家勾结在一起的官员,地方上有……,朝堂上有……,罪臣所言句句属实,望官家明鉴!”

孔端友这一次卖队友卖的是真痛快。大半个孔氏家族,外加整个兖州和整个曲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跟孔家勾结在一起的“乡贤士绅”,外加朝堂上引为孔氏臂助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被孔端友卖了个遍。

而孔端友之所以会大力卖队友,倒不是因为孔端友明知必死的临终善言,而是孔端友在赌,赌赵桓不会一次杀这么多人——

大半个孔家有多少人?兖州和曲阜的官场有多少人?那些“乡贤士绅”又有多少人?朝堂上又涉及到多少重臣?

孔端友现在恨只恨牵扯到的人还不够多!如果可以的话,孔端友甚至恨不得把整个山东乃至于整个大宋的人都牵扯进来!

听过无数次“官家又在哪儿哪儿拿什么什么人筑了京观”的消息,孔端友自然清楚赵桓心狠手辣的性子。

但是正所谓法不责众,只要牵连的人数够多,就算官家想要下狠手处置,那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然而出乎孔端友意料的是,赵桓在静静的听完了那些人名之后,就直接扭头对何蓟吩咐道:“都听到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朕抓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赵桓那毫不在意的模样,似乎说的不是足以牵连上万人的大案,而是明天早上该吃豆腐脑还是豆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孔端友心中一慌,叫道:“官家息怒!自太祖皇帝立国至今,何曾有过牵连万人的大案?若官家杀戮过重,只怕要动摇社稷根基啊!望官家三思!”

然而赵桓却呵呵笑了一声,又自斟自饮了一杯之后才望着孔端友道:“你是不是对社稷根基有什么误解?”

问了孔端友一句之后,赵桓也不待孔端友回答,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说道:“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社稷根基,在民而不在官。你以为离了你们,这大宋江山就会乱起来?”

“依朕看来,你们这些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既然你们不拿百姓的死活当回事儿,朕自然也不会拿你们的死活当回事儿。”

“杀一万个官,在朕眼里跟杀一个官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必要,朕也不在乎多杀几万个。”

“只要百姓活得好,朕的江山就会固若金汤,倒也不劳你衍圣公操心了。”

说完之后,赵桓瞧着瘫成一团的孔端友也失去了兴致,干脆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朕今日屈尊来见你,就是想看看你孔氏到底是个甚么模样。原来不过如此。”

“心中无国无君,是为不忠;背弃祖宗学说,是为不孝;曲阜一地,田产大半归于你家,置百姓死活于不顾,是为不仁;事到临头却只顾推卸责任,是为不义;不见五胡乱华故事,金虏未来却做好了跪迎的准备,全然不想金夷南侵后神州陆沉的惨状,是为不智;事到临头,敢做不敢为,是为不勇!”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不勇之徒,尚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朕倒要看看,你孔家人又有何面目去按住孔圣人的棺材板儿!”

ps:今天拿《我在明末有套房》、《史上最稳太子爷》祭天!双份祭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孔端友彻底绝望了。

任凭孔端友怎么想,都没想到赵桓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就要把所有涉案官员都抓起来杀掉——

那是一万多人,不是一万只鸡!

他就真不怕闹出乱子来?

赵桓还真就不怕。

“能闹出什么乱子?有人敢死,朕难道还不敢埋?”

文德殿里,赵桓冷笑一声后对李纲和李若冰等人道:“范文正公曾经说过,一家哭,何如一路哭?”

“这些人既然触犯了《大宋律》,就该依《大宋律》来治他们的罪,否则的话,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未曾触犯大宋律的官员和百姓?”

“别说只是牵扯到一万人,就算是牵连到十万人,朕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面对赵桓如此**裸的杀意,李纲跟李若冰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发现对方眼中的无奈——

如果换成真宗或者仁宗皇帝,哪怕是换成上皇赵吉翔,这次的大案都多少会有点儿转圜的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换成了当今官家,这次的大案可真就一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只是斟酌了一番后,李纲还是试着探问道:“启奏官家,此案牵扯的人数太多,哪怕不算地方上的官员,仅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就牵扯到六、七十人,现在全杀了,只怕难免会影响到政务流转?望官家三思?”

赵桓却呵的笑了一声,说道:“有泉州知府纪自明前车之鉴,这事儿倒也好办的很——先让他们戴枷办公,等准备好代替他们的人手之后就让他们滚去法场。”

说完之后,赵桓又将目光投向了吏部尚书李若冰,然后竖起食指,说道:“一个月,朕给你们吏部一个月的时间去调派人手,要不然,岂不是要耽误这些官老爷们投胎?”

一听赵桓这般说法,李若冰顿时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

不能耽误这些官老爷们投胎?这种事儿还特么有不能耽误的?简直就是彼其娘之!

再说了,如果现在的官场还是之前的官场那还好一些,毕竟以前不缺冗官。

可是自打靖康改制之后,这官场上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本尚书上哪儿去找两千多的官吏出来?

……

赵桓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所以靖康六年开春的大朝会就变得跟往常的大朝会有些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足足六、七十个官员戴着锁枷上朝,数量占据了够资格参加大朝会的官员总体数量的近三分之一,几乎都快赶上金兵围城时的那一次了。

而且这些官员今天少一个,明天少两个,几乎每天都在减少,接着又会有新面孔出现在他们原本的位置上。

剩下三分之二没牵扯进空仓案的官员也都各自阴沉着脸,表情就好像死了娘老子一般难看。

实在是太丢人了。

衍圣公府彻底完蛋了,而且还拖着他们大大小小的盟友们一起完蛋,牵连到朝堂、地方的官员、小吏多达两千余人,是从大宋立国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大案。

如果再把那些官、吏的亲眷和牵扯其中的“乡贤士绅”们全算上,就意味着靖康五年的“空仓案”会株连一万多接近两万人。

更操蛋的是,《大宋皇家报》上面还把孔端友等一行人的罪责全都公之于众,皇城司养着的那一批文棍也纷纷发表文章,公然痛撕空仓案涉案的官吏以及衍圣公府。

尤其是报纸上面还发表了“有法必依,执法必严”以及“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也——圣人生怂人,学问传贱人,孔圣后人出任崇圣侯,是不孝还是贪生怕死?”这么两篇文章。

文章的作者署名是“封余先生”。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官家比较常用的一个笔名,剩下的还有赵树人、赵迅、封之余、一尊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家亲自下场手撕衍圣公府,并且形象的将之描述为“孔家店”——

赵桓直接从华夷之辩和五胡乱华后孔府后人接受魏文帝册封的“崇圣侯”这一点直接入手,又结合衍圣公府在空仓案中的表现,直接把衍圣公府,或者说直接把整个孔家都给打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不勇的孔家店。

然后赵桓表示“应该尊敬孔圣人,但是更应该打倒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不勇的孔家店”。

这下子就直接把整个儒家士林的嘴都给堵住了,任谁也没办法跳出来替那些人求情。

结果就是京城的法场连续几个月都处于人头滚滚的状态——

毕竟是牵扯了一万多接近两万人的大案,而汴京城内的刽子手数量又极为有限,杀起来的速度也就慢了一些。

……

哗啦一声,诏狱的牢房门被打开,皇城司的狱卒直接过来踢醒了汤荣,喝道:“汤相公,您老人家该去上朝了。”

汤荣骨碌一下从草垫子上爬了起来,任由皇城司的狱卒将自己戴着的大枷换成了镣铐,然后老老实实的跟在皇城司狱卒的身后向着诏狱外走去。

汤荣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将枷锁换成镣铐然后去上朝办公,回到诏狱之后再换成大枷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汤荣也不知道吏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顶替自己的人手——

早一天找到,自己就能早一天投胎,早一天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晚一天找到,自己就能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的活罪,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骂一天。

既想早死早抬胎,又点儿贪生怕死。

跟旁边几个牢房里出来的同僚打了声招呼,一起排队到诏狱的院子里面洗漱,一起戴着镣铐参加了朝会,又一起来到了户部的清计司,各自戴着镣铐,坐在了自己的座们前。

汤荣负责的是正是山东布政使司。

只是拿着山东布政使司下属的户厅及各局、处、科送上来的公文和数据翻看了半晌之后,汤荣的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身为一个贪官,而且能贪了好多年都没被人发现,直到因为空仓库受了孔端友的牵连才倒霉,汤荣贪腐的本事自然不小。

反过来说,汤荣也很清楚怎么样儿才能找到贪官。

所以,当汤荣拿起来山东布政使司户厅及各局、处、科的公文和数据翻看了一番之后,又赶忙找来了往年的数据开始一一对比。

能不能多活几天,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汤荣的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现在还是个正四品的官,但是这个官的前面还要加上个罪字,如果这次不能自救成功,那前还有会有待死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待死罪官。

既然都是待死罪官了,所以也别想着什么指挥其他人干活了——事实上,自从戴着镣铐办公的那一天开始,汤荣就再也指挥不动手下的官员了,甚至连小吏都敢甩个脸色给他看。

“这里不对。”

“这里也不对。”

“这里看着是对的,实际上却是有问题的。”

“这些蠢货,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当贪官,还真以为贪官是那么好当的?”

找齐了历年的资料之后,汤荣拿着山东布政使司那边送来的公文和数据一笔笔核对,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言自语着核对完数据之后,汤荣也不敢多耽搁,赶忙拿着自己整理好的数据往庄成益所在的屋子跑去。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汤荣信誓旦旦的说道:“里面有几笔账务都不对劲,下官都已经标记出来了。只是下官驽钝,估计还有更多不对劲的地方没有找出来,只怕还要劳烦庄尚书。”

庄成益点了点头,拿着汤荣呈上来的数据跟资料仔细核对了一遍后,疑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些地方不对劲的?”

汤荣躬身道:“回尚书,下官是发现这几笔账务的数目跟往年的数目几乎完全持平,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官记得,山东布政使司那边跟顺天府那边都流入了大量的倭奴劳工,还有大量的百姓被迁移过去开荒。”

“即便除去被迁往倭国开荒的百姓,山东布政使司今年新增的丁口也在两百万人左右。”

“两百万人,哪怕每人每个月只吃一两盐,两百万人所消耗的盐也足有二十万斤。哪怕地方上依旧以十六两为一斤,也应该有十万斤左右。”

“但是,地方上不可能还用十六两为一斤,因为这不符合朝廷的规矩,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一斤盐折钱二十文,二十万斤,差不多就是四百万钱,折宝钞四千贯。”

“而山东布政使司报上来的数据,却是跟往年完全持平,相差数额不足二十贯。”

“这也就意味着,应该有三千九百八十多贯钱不翼而飞。而这还只是下官的估算,实际应该更多。”

听完汤荣的解释之后,庄成益忍不住认同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声道:“老夫往常就觉得你脑子灵活,也一直把你当成下任的户部尚书来培养,只是不曾想……哎。”

汤荣苦笑了一声,躬身道:“是下官辜负了庄尚书的信任和栽培。”

庄成益嗯了一声,站起身来之后说道:“老夫先进宫一趟,你留下来接着查,最好把其他地方的数据也都清查一遍,老夫会让其他人配合你一起查。”

汤荣心中顿时大喜过望,躬身拜道:“是,下官多谢庄尚书!尚书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子很好用,可惜就是走错了路。”

拿着庄成益递上来的资料翻看了半晌,赵桓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替汤荣感到一阵惋惜。

只是惋惜过后,赵桓的神色又变得有些狰狞,沉声道“这些狗东西,朕给他们的俸禄少了?怎么一个个的就是改不了贪腐的毛病!”

庄成益心中一颤,躬身道:“官家息怒。臣以为此事未必就一定是有人贪腐,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

赵桓点了点头,对无心吩咐道:“让人去知会何蓟一声,让皇城司跟御史台一起派人往山东布政使司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待无心躬身应下了之后,赵桓又将目光转回了庄成益,说道:“朕有意试着放开盐制,庄卿以为如何?”

庄成益有些懵逼。

官家说的放开盐制,大概就是跟之前放开铁制,允许民间冶炼钢铁的意思一样?

斟酌了一番后,庄成益躬身道:“启奏官家,臣以为放开盐制之事,不可行。”

赵桓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说下去。”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成益应下之后,便接着说道:“臣以为百姓可以一日无铁,却不可一日无盐。”

“官家放开铁制,许民间可以自行冶炼钢铁,乃是因为各地都有冶铁的作坊,百姓可以因此而受益,朝廷也可以因此而多收税,故开放铁制,可为善政。”

“然而跟铁器不同,从古至今,能够取盐的也只有那么几处盐场,想要取盐,比炼铁可难了不止一筹。”

“若是开放了盐制,许民间可以自行贩卖食盐,只怕这产盐之地的盐价要暴跌,其他地方的价格却要猛涨。”

“如此一来,百姓就会吃不起盐。只怕官家一番好心,反会让百姓受苦。”

赵桓嗯了一声,微微皱着眉头,没有再开口说话。

庄成益的话并不难理解,其中的的道理也是明摆着的。估计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庄成益才会默认了国库拿钱补贴盐政。

摇了摇头之后,赵桓倒也放下了折腾盐务的心思。

毕竟,后世的种花家都没能完全放开盐的管制,说明这个问题哪怕是到了后世都一样敏感,就算自己想要折腾,也完全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面折腾。

但是不折腾,不代表赵桓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回头把盐务单独拆出来,设立一个盐务衙门,依旧由你户部管辖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盐这个东西并不是很起眼,尤其是对于后世种花家的兔子们来说,随便到哪个小超市里就能花两块钱买一袋一斤装的精盐回去。

注意,是精盐,不是粗盐。谁要是敢把粗盐卖2块钱一斤,肯定会被人骂奸商。

但是对于大宋的百姓来说,不行。别说是精盐了,就算是粗盐,大宋的百姓也不可能以2块钱一斤的价格买到。

这里面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盐跟铁、茶之类的东西一样,属于朝廷专卖——

在靖康改制之前,大宋的财政收入占比最大的依旧来自于农业两税而不是商税——熙宁十年,农业两税的收入达到五千七百万贯,而民间商税则是两千万贯不到。

而仅仅只是出售食盐专卖权“盐引”一项,就让大宋朝廷有了四千万贯的财政收入,制盐业的劳工和附加利润还没有算进去。

以大宋的四大食盐产地为例,山西解州池盐和各地海盐的价格每斤售价为40文,太原卤盐的价格为每斤36文,四川井盐的价格则是每斤100文。

根据后世专家教授们的推导计算,宋朝时期每文钱的购买力大约相当于0.3元到2元人民币之间不等。根据赵桓的观察,宋朝每文钱的购买力大约折合人民币1元左右。

然而即便是以每文钱折合成0.3元人民币的购买力来计算,一斤盐的价格也得在12块钱左右。

这是一个近乎于让人想要骂娘的价格——试想一下,如果中盐敢把盐价定到每斤12元……

当然,大宋的盐价问题主要还是看跟谁对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朝盐价最便宜时的景泰年才1.79文,平时不过六七文左右,嘉靖初年胡广大荒盐价才涨到二十八文到三十二文,还是比我大宋便宜,种花家2块钱一斤的价格更是不知道比大宋的盐价便宜了多少倍。

但是!如果每文钱都折合一元人民币的购买力,那大宋40文一斤的盐价就差不多要跟美丽的风景线那边4.49美元一斤的价格持平了。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盐是生活必须品,这玩意的价格弹性很低且没有替代品,价格增加或者降低,对于销量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换言之,这玩意便宜了你得买,贵了你还是一样要买。

12块钱一斤盐的价格,对于大宋的百姓来说绝不是什么便宜的价格,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少吃盐或者干脆不吃盐。

而盐对于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赵桓才会打算在食盐上折腾。

“岂是闻韶忘解味,迩来山中食无盐。”

赵桓曲指敲了敲桌子,说道:“朕近日读到东坡先生所写的《山村绝》,其中这两话,实在让朕感触颇深。”

“盐这东西,朕的后宫里面不缺,朝堂上的诸位卿家也不缺。即便是普通的乡贤士绅,也不缺这东西。”

“可是普通的百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十文一斤的价格,有几个百姓能吃得起?”

大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哪怕赵桓说要多搞几个盐场,扩大食盐的产量,其实这话也就是说着好听而已,真正实行起来,还是千难万难——

想要扩大产量,就得开设新的盐场,雇佣更多的人手,成本一样降不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实打实的提高了产量。

然后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因为食盐的不可替代性,无论产量再怎么提高,也会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而难以影响到最终的销售价格。

除非彻底放开对盐业的管制,任由民间去海边晒盐或者承包盐矿、盐池、盐井并且生产、销售。

但是,无论是从从朝廷财政收入影响的角度来说,还是从食盐对于一个国家的影响来说,彻底放开对盐业的管制都算不上什么事儿。

“十年,朕打算用十年的时间,把盐的价格彻底降下来,降到每斤盐只需要三文钱。”

沉默了半晌后,赵桓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步就是先提高盐的产量。”

“回头让皇家学院那边琢磨琢磨,看怎么才能把盐的产量提高上去,同时把成本也降下来。”

“第二步,就需要庄卿的配合了。”

忽然听到这事儿还需要户部的配合,庄成益顿时支愣起了耳朵,躬身道:“请官家吩咐。”

赵桓嗯了一声,屈指弹了弹桌面,说道:“收回盐引扑买,由少府牵头,中书省跟户部配合,建立大宋盐业集团。”

“建成后的大宋盐业集团,必须要把销售网络铺满整个大宋,店铺要开设到乡、镇一级,承揽大宋所有的食盐销售。”

“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是解州盐池,还是四川的盐井,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盐矿、海盐,但凡是生产出来的盐,就全部由大宋盐业集团来销售。”

庄成益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说国库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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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四十文的盐降到三文钱?这特么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哪怕这个大宋盐业集团以后能赚钱,那它前期也必然是亏成狗的那种血亏,甚至有可能根本就赚不到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按照官家的要求来看,只要这个所谓的大宋盐业集团一天没赚到钱,国库就得拿出钱来补贴他一天!

这得补贴多少钱进去?

更别说还有收回盐引扑买的前置条件——光这一条,就意味着大宋每年的盐税要少四千万贯!

四千万贯啊!都够买八百万个劳工了!

或者说的再简单直白一点儿,就是这四千万贯如果单纯的用在军事上面,都足够官家再出去打一场灭国之战了!

一场灭国之战能给大宋带来多少好处?

现在因为官家轻飘飘的几句话,四千万贯没了,国库还得拿出钱来补贴,这特么不是要老夫的命么!

心里疯狂的吐槽了半晌之后,庄成益才躬身道:“启奏官家,这盐业集团要办也可以,但是得正常交税,而且前期的亏损,官家的内帑是不是也得补贴一部分?”

赵桓意外的瞥了庄成益一眼,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向来一毛不拔的庄貔貅居然转了性子,肯在这件事上大出血了?”

庄成益黑着脸道:“启奏官家,臣虽然一毛不拔,但是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的。官家要将食盐的销售权收归朝廷,乃是为了天下百姓,臣自然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拖后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于庄貔貅所要求的大宋盐业集团要正常交税,亏空要由内帑跟国库共同补贴等要求,赵桓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大宋盐业集团亏损是正常,赚钱才特么不正常——这玩意就跟惠民药局一样,都是用来赔钱的。

就像后世的天朝一样,国企不赔钱的有没有?多的是。但是事关民生基础的,还真就没听说过哪一家是赚钱的。

而对于赵桓来说,种花家能摸着毛熊和鹰酱过河,自己自然也能摸着兔子过河。

既然大宋的百姓吃不起盐,那就先想办法提高盐的产量,然后再把盐业集团搞出来,借助之前就已经拆分过的驿站邮政系统进行中间运输,直接以国企的形式来完成盐价的硬着陆。

至于说大宋盐业集团会不会变成类似于三桶油一般的大宋版一袋盐,赵桓倒是丝毫不担心。

拆就是了。

当年种花家的邮电系统牛逼不牛逼?铁老大牛逼不牛逼?

邮电拆成了邮政,网通,后来又慢慢的演变成了邮政,联通,电信,移动,上面还有工部信这个恶婆婆管着。

当初有铁路公安系统、铁路法院、职工幼儿园、铁路大学等一系列配套,几乎就是个小社会的铁老大也照样被拆完犊子了。

说白了,什么时候办什么事儿,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宋盐业集团演变成大宋一袋盐的问题是以后才可能出现的问题,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先把盐的价格给彻底打下来,让百姓能吃得起盐——

百姓的生活条件好了,就能给赵桓创造更多的赋税,就能有更好的身休替赵桓卖命打仗。

而想要把盐价从40文一斤的价格直接打到3文钱一斤,没有彻底打骨折的勇气和决心是办不成的。

几乎在三言两语之间,赵桓就把盐业集团的事儿跟庄成益定了下来,然后扔给了少府跟户部还有中书省去执行。

然后庄成益又想起了汤荣。

这次挖出山东布政使司那边的盐税问题,又让官家想起了盐价的问题,也算是间接的促成了盐业集团的诞生,汤荣好歹也算是有点儿功劳吧?

“既然他有功,那就把剥皮实草之刑免了。”

赵桓心情大好之下,自然也就大方了许多。

“改为斩首吧。”

庄成益寻思着这特么不是一回事儿?顶多就是让他死的痛快点儿了,也不用被做成稻草人挂在户部衙门了……

“要不然还是让他戴枷办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成益试探着道:“不求官家赦免了他,可是汤荣此人对于数字向来敏感,不如让他去筹备盐业集团?有他盯着,倒是不用担心下面的人再出什么妖蛾子?”

赵桓嗯了一声,思虑一番后摇了摇头,说道:“大宋有国法在此,他必须死。能够把剥皮实草改为斩首,已经是朕最大的宽容了。”

“官家?”

眼看着庄成益还想再劝,赵桓干脆摆了摆手,说道:“庄卿不必再替他求情了。若是汤荣不死,大宋还要律法有什么用?他若不死,是不是以后其他贪腐之辈也能借着立功的名头活下去?”

……

“能不用被剥皮实草,下官就已经满足了。”

听完庄成益的话后,汤荣苦笑一声,说道:“是下官辜负了庄尚书的信任和培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眼看着庄成益沉默了下来,汤荣又向着庄成益拱了拱手,说道:“若是庄尚书没其他的吩咐,那下官就先下去了?”

庄成益嗯了一声,说道:“去吧。这几天把其他几个清计司的账目也都过一遍,若是还能立下功劳,说不定……”

汤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庄成益所在的户部大堂。

再立下功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够从山东布政使司那边的账目里面找出问题就已经极为不易了,这种功劳又哪是说立就能立下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能从剥皮实草改为斩首,就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如果真的走运,能再从其他那些清计司的账目里面找出问题,说不定还真能有一线生机?

正是抱着这个想法,汤荣干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尽量节省,只求能够在其他几个清计司的账目里面发现点儿问题。

所以当汤荣回到皇城司的诏狱时,整个人的骨头都如同散架了一般疲惫不堪。

然而还没等汤荣躺下休息,皇城司指挥使何蓟就站在了牢房的门前,喝道:“汤荣!”

汤荣呵呵苦笑一声,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略微一整理身上的囚服之后,才向着何蓟拱了拱手,拜道:“罪官汤荣,见过何指挥使。只是想不到,居然是何指挥使来亲自送罪官上路?”

何蓟的嘴角抽了抽,说道:“你傻了吧。法场杀人,向来都是午时三刻行刑,你又算什么东西,居然值得本指挥使在大晚上的来亲自送你上路?”

被何蓟这么一说,汤荣才发觉有点儿不对劲。

自己刚刚从户部回来不久,要说吏部已经找到顶替自己的人选,那也应该是明天一早再去法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大晚上的行刑吧?

没听说过还有加急行刑的说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何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囚服的的死囚,瞧那模样跟自己倒是差不多……

想到这里,汤荣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还站在牢房里面干什么?”

瞧着汤荣手足无措的样子,何蓟顿时不耐烦的喝斥道:“滚出来,跟本指挥使去见一个人。”

何蓟越是这么说,汤荣的心里就更紧张。

直到汤荣出了牢房门口,又亲眼看着那个跟自己身形相貌都差不多的“死囚”钻进了牢房之后,汤荣的心里才算是安稳了一些。

从牢房里离开之后,汤荣又随着何蓟七拐八拐之后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已经坐着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看起来何蓟说让自己见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太监了。

深知自己死活都操之于眼前这个太监的手里,汤荣当即便躬身道:“罪官汤荣,见过内侍。”

那太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你不叫汤荣,你叫许振华。”

汤荣当即便躬身道:“是,罪官许振华,见过内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带着汤……带着许振华离开了皇城司的诏狱后,那老太监一边在前边慢慢走着,一边问道:“知道什么是东厂么?”

许振华摇了摇头。

东辑事厂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除了东辑事厂这四个字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东辑厂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东辑事厂的组织架构。

“东厂,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影子,无孔不入,无恶不作。皇城司不方便做的事情,我们东厂来做。皇城司不方便杀的人,我们东厂来杀。”

“比如你,皇城司何指挥使他们能把你拿进诏狱,也能对你用刑,可是他们不能拿你的家人怎么样,必须得按大宋律的规矩来吧,对吧?”

“如果换成我们东厂……”

说着说着,那老太监忽然停了下来,狞笑一声后才又接着说道:“我们东厂,说要杀人全家,就绝不会放过那人家里的一条狗!”

许振华心中一颤,老老实实的躬身应了一声后便紧紧的低下了头。

那老太监却又哼了一声,说道:“以前的事儿,就过去了。不过,以后你若是敢再犯,那……”

许振华赶忙应道:“是,罪官再也不敢了。”

那老太监这才点了点头,又带着许振华来到一处院子,院子里已经有许多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许振华老实自觉的走到了院子里那些身穿囚服的人群之后,老太监才开口道:“尔等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该千刀万剐的。不过,这次你们多了个机会,可以继续活下去。”

“以后,你们就是东辑事厂下属审计署的人了。”

“不要想着跟你们的家人接触。也不要想着抛头露面,除非你们想害死你们的家人,还有亲戚朋友。”

“以后,你们就活在黑暗里,老老实实的审计各种账目,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许振华有点儿懵。

原本在看到何蓟带着死囚去替换自己的时候,许振华还以为是户部要对盐务这一部分动手,自己有可能会被派去搞这一摊子的事情。

可是谁又能想到,自己会被弄到东辑事厂的审计署?

这名字一听就不像是个什么好地方——多半是想借着自己捞钱的本事去抓贪官!

果不其然,就在许振华心里胡乱琢磨的时候,那老太监又接着说道:“审计署实行末尾淘汰制。”

“不知道什么叫末尾淘汰制没关系,咱家告诉你们。”

“就是每年查出来有问题的账目最少的那个,揪出来贪官最少的那个,会被淘汰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那老太监忽然阴恻恻一笑,说道:“是不是以为被淘汰了,就可以离开审计署了?”

不待一众穿着囚服的贪官们回答,那老太监便又自问自答的说道:“没错,被淘汰掉就可以离开审计署了。”

“不过,是零碎着离开——被淘汰掉的那个,会被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

“告诉你们,东辑事厂不养闲人!”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你们自己心里得有个数!”

“既然好好的官不能好好做,那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当鬼!若是连鬼都当不好,呵呵……”

说到这里,老太监忽然伸手一指许振华,说道:“你,就是你,以后你就是审计署的第一任署长。”

……

审计署就是赵桓折腾出来准备对付盐业集团的。

实际上,除了盐业集团,包括现在的驿站体系,赵桓也一样打算改制成邮政集团,包括少府下属的几个钢铁、纸、酒、茶之类的作坊,以后同样也会改制成集团的形式。而且以后必然会有的矿业、交通等等直属六部或少府的各个衙门也会往集团形式改制。

这些集团里面有赚钱的也有亏钱的。比如钢铁和矿业,这两个肯定是能赚钱的,像邮政、盐业、交通之类的,则是百分百的会亏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能赚钱,也不意味着不会亏损——

就像移不动联不通和电不能信那三大运营商一样,他们赚不赚钱?赚钱是肯定的。可是他们赔不赔钱?赔钱也是肯定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工信部那个恶婆婆为了发展自家的通讯产业,逼着移不动和联不通还有电不能信搞出来两三套不同的标准,这三家运营商能怎么办?

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听话的可以参考一下邮电的下场。

不同的标准,重复的建设,大笔的研发资金砸下去,无人区里都特么得建个信号基站,这么干亏不亏钱?

亏钱。但是亏也得挺着。

放在大宋自然也是一样。

赵桓想要让百姓都吃上便宜放心的盐,赵桓想要让百姓都能寄得起书信,赵桓想要让百姓都能买得起报纸,赵桓想要让百姓都读得起书,赵桓想要让百姓都烧得起炭……

而且赵桓比工信部那个恶婆婆还要可怕可恶可恨万倍。

工信部那个恶婆婆再怎么样也就是折腾,除了拆分拆分再拆分之外,顶了天也就是把官帽子给撸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赵桓可以杀人,而且是一杀一大串,直接能把九族都宰个干净的那种杀。

所以,大宋版的盐业集团、邮政、交通之类的哪怕明知道是个亏,哪怕是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老老实实的按照赵桓的吩咐办事儿。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像盐、邮政、交通、造纸这些产业,无论怎么降低成本,最终的成本价格都会高于赵桓的心理预期,也就是高于面向百姓的售价。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集团本身就跟惠民药局一样,必须要依靠户部拨款才能正常运转。

那么问题来了——无论是赚钱也好,还是亏钱也罢,这些集团如果没有第三方的机构对他们的账目进行审计,那这些混账东西们就必然会出现懒政、贪腐等现象。

而赵桓毕竟是个心地善良的皇帝,他也不愿意每天都把官场杀得人头滚滚的。

无奈之下,赵桓也只能提前弄出个审计署来,让以前这些贪腐好手们去治理贪腐,尽量避免一抓一窝一杀一批的大案。

所以说,当皇帝真难,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都得想着,什么见光见不得光的手段都得用。

然后赵桓的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

为了百姓,朕得损失多少钱?

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要填补盐业集团将来可能产生的亏空,赵桓琢磨了半天都没想到该从哪儿下手——

抄家?贪官污吏其实跟某些豪商巨贾差不多,都是朝廷养的猪,养肥了也差不多该杀了。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养猪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不可能猪还没长肥就直接杀。

赵吉翔?赵吉翔那个沙雕最近在龙德宫里老实的不行,每天除了写写画画之外还是写写画画,连造小人的时间都没有,他的画作基本上都“赏”给了赵桓。

这是留着以后卖钱的,不能太着急。

高丽?

棒子那边现在乱成一团,王构跟金富轼两伙人纵马相攻,每天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天天争着抢着的卖劳工,现在已经成了大宋一处重要的劳工来源,不能动。

金国?

跟棒子那边儿差不多,大宋现在还指望那些建奴的便宜老祖宗满世界抓劳工呢,而且金国的血还没抽完,暂时也不能动。

西域?

西域倒是个好地方,可是西域现在掌握在耶律大石的手里,而耶律大石则是忙着跟一些蛮子打群架,算是一个大宋的淘汰武器倾销点,也不能动。

大宋的宗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如大明的宗室呢——大明的宗室好歹还能世袭,而大宋的藩王爵位只有一代,后代们也只挑选一个年纪最大的袭爵为公,宗室子弟只能跟普通官员一样熬资历,表现好的才能被封为郡王。

以致于赵桓想要拿宗室开刀都没办法。

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从哪里找补点儿损失,也没想好现在该去砸谁家的场子,赵桓干脆又一次出宫了。

然后孟太后气得在后宫里骂娘,李纲在朝堂上有火发不出——赵桓留下了一封由皇长子监国,孟太后和朱皇后垂帘听政、李纲辅政的诏书之后,就带着人直接奔着江南去了。

这也算是赵桓第一次真正的出游,也是真正能静下心来观察大宋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

赵桓觉得,前面有《永不加赋诏》,后面有彻底废除徭役,又有征发徭役要给钱,重新厘定土地,保证每个百姓都能分到自己的土地等等政策,这些政策全都执行下去之后,百姓的生活水平应该能很不错了吧?

然而现在那个小娘们儿却狠狠的给了赵桓一巴掌——赵桓停留的项城县却依旧穷成了狗。

面有饥色,衣不蔽体,是对项城百姓最真实的写照。如果说汴京的百姓生活在天堂,那项城百姓的生活就是在地底。

更让赵桓感觉蛋疼的是,无论是项城的百姓,还是跟着赵桓的那些护卫,似乎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在里面。而且瞧项城百姓那模样,似乎还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这在赵桓看来就很不正常——在赵桓看来,发展不均衡是正常的,贫富有差距也是正常的,可是一个县的大部分百姓都穷成这个熊样儿,那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那些惠民政策呢?

“去给朕查一查,这项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何蓟命随行的皇城司护卫去暗查之后,赵桓才叹了一声,说道:“朕一直以为朕这个皇帝纵然比不得秦皇汉武,可是勉强也能算得上合格,可是如今看来……”

打量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赵桓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朕这个皇帝,做的还是不够好啊。”

“官家何出此言?”

何蓟眼看着赵桓没有食欲,又开始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当即便低声劝道:“自官家御极,我大宋百姓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如今百姓的日子较之宣和年间可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官家做的已经够好啦。”

“而且官家还败金虏,灭西夏,平交征,定瀛州,单论武功,历朝历代的皇帝之中,只怕也没多少能跟官家比肩的。”

赵桓却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何蓟的恭维。

是,单论武功方面,光是灭掉西夏、交趾、倭国的功绩,不说跟秦皇汉武比肩吧,起码也能秒掉自高粱河车神赵二以后的大宋历代官家了。

可是百姓吃不起饭就是吃不起饭,穿不起衣就是穿不起衣。

再怎么牛逼的武功,也没办法掩盖百姓生活困苦的事实。

想到这里,赵桓干脆扭头打量了一眼整个酒楼的二楼,却见二楼上根本就没什么人来饮酒取乐,再看楼下,行人也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神色,小贩的叫卖声倒是此起彼伏,然而真正能招揽到的顾客却没有几个。

心里暗自琢磨了一番后,赵桓也没了饮酒的兴致,干脆让人会了账,又带着何蓟跟无心以及几个护卫去逛街了——

人家建奴家的皇帝们下江南是单纯的享乐游玩,毕竟人家建奴的皇帝是把自己当成了吃自助餐的客人,而赵桓这个汉家天子却不能跟着建奴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得时刻关注着百姓。

逛街也是一种关注。

随意在一个小摊子前买了点儿零食,赵桓便笑着对摊主道:“我看老哥这生意不怎么样儿啊?”

摊主呵呵笑了一声,叉手答道:“公子爷是汴京来的吧?”

见赵桓点头,那摊主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我猜就是。不瞒公子说,除了汴京城,这天下间的生意其实都差不多,百姓也都是一个活法儿。”

赵桓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听老哥这意思,汴京的百姓就不是这么个活法了?”

那摊主嘿嘿笑了一声,眼神中忍不住带着一丝向往,说道:“听说汴京的百姓生活富足,而且听说咱们官家人傻钱多,对百姓也好,那里的生意也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做许多。”

赵桓的脸色不禁就黑了下来。

什么叫人傻钱多?

再说了,朕对汴京的百姓好,那朕对你们这些百姓就不够好了还是怎么的?这政策都特么是全国性质的啊混蛋!

强行忍住想要把这个摊主暴打一顿的冲动,赵桓又接着问道:“官家人傻钱多这事儿倒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搞什么永不加赋,又搞什么废除徭役了。”

“对了,咱们项城县应该也知道永不加赋跟废除徭役的事儿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桓一问这话,缀在赵桓身后不远处的何蓟便挥手招过了一个皇城司的马仔,低声吩咐道:“通知兄弟们做好准备。”

待手下的马仔转身离去后,何蓟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摊主的身上。

“永不加赋?废除徭役?”

那摊主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已经知道了,要不然怎么说官家人傻钱多呢。”

赵桓的脸色又是一黑,问道:“那怎么项城这里还这么穷?z……真是太穷了。不瞒你说,我这一路上也见过许多的县城,还真没见过像项城这么穷的。”

“嗨~~~”

那摊主叹了一声,说道:“要不然怎么说官家人傻钱多呢?”

赵桓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

人傻钱多这事儿就特么过不去了是吧?

那摊主见赵桓的脸色难看,以为是赵桓嫌自己说话不利索,便没等赵桓发问就直接说道:“咱项城县确实执行了官家的《永不加赋诏》,也彻底废掉了徭役。可是啊……”

赵桓问道:“可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摊主见赵桓捧哏捧的及时,便不再卖关子,说道:“咱项城县的赋税,都收到靖康十六年去了!还有那徭役,说是彻底废了没错,可不还有历年积欠下的?”

赵桓有些懵,过了半晌之后才揉了揉额头,说道:“你等等,我脑子有些懵——现在才靖康六年,怎么这赋税就能收到靖康十六年去?还有这徭役,废除了就是废除了,怎么又出来积欠了?这东西还能积欠?”

“那怎么就不能了?”

摊主反问一句,然后才慢慢解释了起来。

现在大宋的赋税既收粮食也收钱,而在收粮食的过程中,项城县这边神乎其神的发明出了鼠雀耗——

粮食进了粮仓之后有可能被鼠雀偷吃,但是这个损失不能算在朝廷的身上,所以百姓在交粮食的过程中,得把被鼠雀吃掉的这部分一起交上来。

除了鼠雀耗之外,还另外有一个支移——

就是你光交粮食还不得,你得交到本官指定的地方去才行。要是不想运,那你就老老实实的交个支移费,运费按运输距离算。为什么不直接交到粮仓?那关你屁事儿!你要是不交也行,说不定你就得给本官运到千里之外去。

更牛逼的是,项城县知县还创造性的发明出了“预催”和“预借”。

所谓预催,就是靖康六年春的时候先把靖康六年秋的赋税给收上来。如果靖康六年的已经都收上来了,就把靖康七年乃至于靖康八年的都收上来。这就叫预借。

包括徭役自然也是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康几年废除的徭役来着?就当是靖康元年废除的好了,反正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靖康元年以前没有废除徭役,对吧?比如宣和二年,咱们项城县是有徭役的。只不过那年没什么大事儿,所以就没征发徭役。

但是!官府不征徭役不代表免了你的徭役!

所以,你在宣和二年的时候欠了官府一次徭役,现在需要征发你服役了。

到底欠了多少次?

那这事儿可有的算了——大宋立国至今一百六十来年了吧?反正多了不说,你欠个十次八次总是有的。

所以,《永不加赋》的诏书宣读执行了没有?宣读执行了。

重新厘定土地,保证每个百姓都能分配到土地的政策执行了没有?也执行了。

官家要求彻底废除徭役的指示执行了没有?也执行了。

包括其他乱七八糟的像阶梯税律等等乱七八糟的政策,项城县全都老老实实的执行了。

只不过项城县的执行力度太大,又创造性的发明了这么多新玩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特么简直比秦会玩还会玩!

“那就没人想着告御状?”

赵桓皱着眉头,问道:“此前官家不是下诏,说是允许百姓进京告御状,也允许百姓捆了这些贪官污吏进京告状?”

“捆了官?”

那摊主嘿嘿笑了一声,嘲讽道:“民什么时候斗得过官?别说现在就是往后五百年,一千年,这老百姓他也斗不过官!”

“是,官家是说了允许百姓捆了官进京告状,可是谁家就自己一个人儿啊?不替全家老小想想?”

“就算真有那种光棍的,那官府也不会那么逼迫他不是?这官老爷最是擅长见碟下菜的,普通老百姓又怎么能斗得过他们?”

“要我说啊,这官家对百姓好是真的,可是他老人家待在皇宫里,坐在金殿上,基本上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睁眼瞎,那地方官再怎么胡作非为,他能知道个屁?还不是那些官老爷们怎么说怎么是!”

“他妈了个巴子的!”

赵桓怒骂一声,将刚刚拿在手里却一直没吃的炊饼扔回小摊子上,转身就沿着大街的方向朝前走去。

那摊主赶忙捡起炊饼,吹了几口气之后才小心的把炊饼放回了筐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捡了一个大饼,真好!真希望今天能多遇着几个这样儿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儿!

“炊饼~!又香又大的……呃!”

还没等摊主把叫卖声喊完,就被街上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那些人给打断了。

这些人手里大多都拎着朴刀,也有些人手中拿着其他各式兵刃,而且这些人一边向着刚才那个公子哥儿的方向走,一边顺手脱着身上的衣裳,然后毫不在意的将一件件并不破旧的衣裳都扔在地上。

“惹大麻烦了!”

瞧着眼前这明显不对劲的一幕,那摊主的一颗心顿时噗通噗通狂跳起来,有心想要赶紧推着小车跑路,却又有些舍不得那些人扔下的衣裳——

那是多少衣裳啊,就这么扔在地上?随手捡上几件回去,好几年都不用买新衣裳!

打定了主意,这摊主干脆低下头来,努力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到摊子后面——反正藏是藏不住的,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多少能有点儿心理安慰不是?

……

“给老子打!”

到了项城县的县衙,再一看衙门外那几个站没站样的衙役,早就已经气冲天灵盖的赵桓顿时气急败坏的骂道:“封锁城门!把那狗官给我揪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跟其他的禁军和厢军比起来,皇城司的那些杀才们向来习惯用鼻孔看人——皇城司是天子亲军!

所以在接到赵桓的命令之后,皇城司的一众杀才们就直接把守在县衙前的两个衙役打倒在地,为首的一个都头更是直接带人往后衙闯去,很快就把项城县知县吴丽荣给带到了大堂上。

“反了!反了!”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

“当心尔等九族!”

诸如此类的屁话,不断从吴丽荣口中冒出来,令坐在大堂上的赵桓大开了一番眼界。

“砰!”

猛的一拍惊堂木,赵桓怒喝道:“朕今天就要杀官,你是不是也要诛了朕的九族!狗东西,你好大的官威!”

刚刚还在疯狂挣扎的吴丽荣顿时有些傻眼了。

按照大宋朝廷新出的《大宋律》,像禁军、厢军是不允许擅自闯入官衙的,哪怕就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地方上做交接,基本上也是派人来通传一声。

所以吴丽荣就有很大的把握——这些丘八一定是喝多了酒,脑袋犯了浑,只要喝骂一通就能老实。

但是吴丽荣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带着这些丘八们占据了大堂的,居然会是当今官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的赵桓却没有理会吴丽荣,直接从桌上的签筒中抽出一支令签掷到地上,喝道:“先给朕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赵桓的命令让皇城司的一众杀才们有些傻眼。

把人打死很容易,把人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将养两天就能恢复也很容易,但是这个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未免就有点儿太为难人了吧?

到底是往死里打?还是要求打不死?

略微琢磨了一番后,负责行刑的两个皇城司士卒才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将手中的板子打在了吴丽荣的屁股上。

这个位置好,就算从屁股这里把人打成两截,这人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

“砰!”

“砰!”

重重的板子声不断响起,夹杂着吴丽荣哭天抢地的求饶声。

赵桓这才略微有些解气,扭过头来对何蓟吩咐道:“带人去搜!朕倒是想要知道,他吴丽荣到底有多么的手眼通天!”

“微臣冤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何蓟带人往后衙去搜查时,已经挨了十几板子的吴丽荣终于回过了神来,叫道:“官家!微臣冤枉!冤枉!微臣为官三年,未曾贪过一文钱,未曾害过一个百姓啊官家!”

赵桓瞥了吴丽荣一眼,却见吴丽荣脸上的神色不似做伪,再看吴丽荣身上穿的衣衫,赵桓当即便挥了挥手,示意皇城司行刑的士卒停下来,开口问道:“你没贪过一文钱?没害过一个百姓?”

吴丽荣勉强吸了口气,颤声道:“启……启奏官家!微臣为官三年,未曾贪过一文钱,望官家明鉴!”

想了想,吴丽荣又接着叫道:“不知道微臣哪儿惹得官家不痛快,官家要打死微臣,微臣甘愿束手就死,只求官家能饶过微臣的父母妻儿!”

被吴丽荣这么一叫唤,赵桓的心里难道也有些含糊——

还没等皇城司和东辑事厂查明白怎么回事儿,自己就先入为主的听信了一个小贩的说法,这要是打错了人……

就在赵桓心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时,刚刚带人去了后衙的何蓟却又折了回来,将一个小册子呈给赵桓后躬身道:“启奏官家,臣在吴丽荣的书房里找到了这份账簿。”

赵桓嗯了一声,从何蓟手中接过小册子之后又瞥了有些傻眼的吴丽荣一眼,这才慢慢打开小册子看了起来。

“靖康二年,四月,多收粮一万石。”

“……”

“靖康三年,七月,预借靖康四年春税。计七万六千九千三百一十五贯另八百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靖康三年,九月,预借靖康五年春税。计八万贯。”

“……”

前面的还好一些,越到后面,数字越大,预借、多收之类的字眼出现的也就越频繁。

呼啦一声合上账本,又气又怒的赵桓忍不住盯着吴丽荣问道:“你来给朕解释一下,你多收、预借的这些钱粮,都跑哪儿去了!”

吴丽荣彻底傻眼了。

吴丽荣手里确实有一本账册,里面记录了这些年捞到的钱粮。可是这份账册,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藏在哪儿,就算个的浑家都不知道!

任凭吴丽荣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皇城司的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份账册给翻出来。

“砰!”

赵桓却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启……启奏官家,这些……这些都是……都是微臣自己瞎编的。”

勉强咽了口唾沫,吴丽荣结结巴巴的答道:“微臣听说官场上有什么捞钱的手段,便凭着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瞎编了这份账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说越顺溜,兴许是说的自己都已经信了,又或是自信皇城司不可能抓到自己的把柄,吴丽荣说起话来也不结巴了。

“微臣虽然想贪,可是微臣也怕大明律,故而才胡编乱造了这份账簿,自己留着没事儿就翻看几眼。”

“可是真让微臣去贪,微臣也不敢啊。”

“若是官家不信,大可以让这些军爷们去后衙里搜查,只要能查出来微臣俸禄之外的钱财,无论官家怎么处置,微臣都认了!”

说着说着,吴丽荣的语气里都带上了三分委屈。

赵桓却呵的冷笑了一声,根本就不相信吴丽荣的这番屁话——

论到贪,吴丽荣的本事只能算是一般般,论到演戏,这货的演技可能还敢不上鹿姑娘。就这水平还想在自己面前演戏?

从最开始结结巴巴的说这份账册是编造出来的时候,赵桓就已经不相信他后面说的那些屁话了!

然而让赵桓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将目光投向何蓟的时候,何蓟还真就躬身道:“启奏官家,后衙里确实没什么钱财,就连米面油柴也都只够一旬之用。”

“那就是说,这份册子,真的是编的?”

赵桓呵的冷笑一声,盯着吴丽荣道:“吴丽荣,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很聪明?或者,你觉得朕很傻,很好糊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德汉家里有没有钱?没钱呀!人家平日里吃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面条,配菜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头蒜,堂堂的高官就吃这个,谁敢说他贪?

但是家里没钱,不代表别的地方没钱。

更别说吴丽荣的演技跟侯勇这种老戏骨比起来甚至连拙劣都算不上——吴丽荣的演技,大概就跟鹿姑娘他们那些小鲜肉差不多。

就这么点儿水平,还想学着人家赵德汉高官一样,想靠着平时清廉,被抓时狡辩来蒙混过关?

那赵德汉他也没蒙混过去呀!

“让人去查吴丽荣的九族三代。顺便再把整个后衙都掘地三尺。”

赵桓冷笑一声,先是对何蓟吩咐了一句,接着又扭过头来对无心吩咐道:“让人去寻一些项城县的百姓,问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预借赋税这事儿。”

“官家!微臣冤枉!”

吴丽荣直接叫道:“微臣冤枉!微臣预借赋税确实是有的,可是微臣预借的赋税,都是拿来修路了啊官家!若是官家不信,工科那边还有留存的底子可查啊官家!”

赵桓呵的冷笑一声,说道:“别慌。像你这种情况,朕见得多了,所以,六科的那些人也跑不掉。”

项城县的赋税能够预借到靖康十六年,而朝堂上却没得到半点儿的风声,就连皇城司和东厂都没有得到消息,除了窝案之外,基本上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被抓起来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吴丽荣。

在赵桓带人闯进项城县大堂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去抓捕项城县的官级官吏,包括皇城司和东厂的探子。

……

随着皇城司带回来的资料越来越多,赵桓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当皇城司的人手把户科和工科那边的资料都带过来之后,赵桓的脸色就彻底黑的跟包希仁一样了。

“来,你们两个跟朕说说,靖康十二年的春税和秋税都是怎么回事儿。”

赵桓随手将工科的一份资料往堂下一甩,喝问道:“靖康十二年的春赋春税、秋赋秋税,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提前好几年的替朕收了?嗯?还有,这份资料里修的路呢?路在哪儿?告诉你们,朕今天要是看不到这条路,朕就扒了你们的皮!”

“官家!这路已经修了!”

吴丽荣慌忙叫道:“这条路就在城东!是通往许家庄子的!”

赵桓呵的笑了一声,又接着问道:“那靖康十三年的两赋两税呢?用来修的那条路修到哪儿去了?”

吴丽荣叫道:“这条路也修了!修的是城西的淮海路!靖康十一年的赋税用来修了赋南的许州路!靖康十四年的赋税用来修了城北的磐石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桓这才嗯了一声,先是扭头吩咐何蓟让人去查这几条路,接着又扭过头来,问道:“那剩下的那些赋税呢?还有鼠雀耗,支移,还有所谓的历年积欠的徭役,你又做何解释?”

“微臣冤枉!”

吴丽荣先是给自己叫了一声屈,又接着说道:“启奏官家,鼠雀耗确实是有的,微臣一时糊涂,只想着粮食入库后会有鼠雀来吃,便将之转嫁到了百姓身上,微臣该死。”

“至于支移,也确实是有的,只是微臣想着让百姓将粮食运费粮仓,未免太过麻烦了一些,又想着反正项城县县衙穷的叮当响,所以便想了支移这么个名目,弄了些青皮来替百姓转运粮食。”

先是承认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吴丽蓉又接着说道:“至于历年积欠下徭役这事儿,微臣是想着反正都得修路,与其等户部和工部,不如罪臣先巧立个名目,借机让百姓把路修了。”

“官家不是说过要想富先修路吗?罪臣便想着先把路都修好了,等户部和工部要修项城县的路时,这便是罪臣的一个功绩,纵不能从此扶摇直上,起码也该升迁到一个富裕些的地方。”

“罪臣为了一己之私,曲解律令,糊弄百姓,罪臣确实该死。”

“可是罪臣也是为了让朝廷省心,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呀!”

吴丽荣没敢直接说官家你个傻蛋冤枉了忠良,但是脸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分明写满了委屈。

然而赵桓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你了?”

然而还没等吴丽荣开口说话,赵桓又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户科主簿,冷笑一声道:“你来说,是老实坦白交待,还是一条路走到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户科主簿悄然打量了吴丽荣一眼,答道:“启奏官家,微臣确实跟吴知县勾结在了一起,联手弄出了预催和预借。但是事先收上来的赋税,也确实如吴知县所言,都是拿去修路搭桥了,其中并没什么钱财落在罪臣的口袋里,请官家明鉴。”

赵桓嗯了一声,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工科、礼科等主簿。

然而让赵桓失望的是,几个主簿的说法基本上都跟吴丽荣和户科主簿所说的相差无几——

要说他们跟吴丽荣勾结在一起,搞什么预催预借鼠雀耗、支移、积欠徭役之类的,他们都认,但是这些人却不约而同的表示,搞来的这些钱都是拿去修路搭桥了,根本就没往自己口袋里揣。

甚至就连被抓来的皇城司和东辑事厂的密探也不约而同的咬死了这一点——

这些官老爷们确实是没少搞什么预借预催之类的破事儿来祸害百姓,但是弄来的钱却都被这些官老爷们拿去修桥补路了,而这些官老爷们自己家里也都穷的叮当响,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富户家里的钱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项城县皇城司和东辑事厂的密探才会压下了消息没有往上报。

案子问到这个地步,事情基本上都明了了——

祸害百姓是有的,但是贪腐之类的事情却说不上,顶多就是好心办了坏事儿。而且项城县大大小小的官吏们一致认为,现在让百姓们苦点儿累点儿不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等所有的路都修好了,得到好处的还是项城县的百姓和他们的后代。

至于说因此而背上一身骂名,却也不算得什么——官家不还因为替百姓报仇筑京观而背了一身骂名?大家伙儿这是以官家为榜样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着这些众口一词的混账东西们,赵桓失望的摇了摇头,对无心、何蓟吩咐道:“东厂跟皇城司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无心跟何蓟当即就躬身应下了,接着又带着东厂跟皇城司的一众马仔们,把项城县的一众皇城司和东厂密探都带到了后衙。

“摆香案!请关圣帝君!”

带着一众京城来的马仔拜过了关二爷之后,何蓟就阴沉着一张臭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对跪在地上的项城皇城司探子问道:“知道官家说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吗?”

说完之后,也根本没等那个探子回答,何蓟就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砸向了那个探子,喝道:“官家说希望是最后一次,就是说如果本指挥使不把你们解决明白,官家就要把本指挥使给解决明白!”

无心也点了点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东厂番子说道:“老老实实的都交待清楚,咱家还能赏你们个痛快,要不然的话,咱们东厂都有些什么手段,你们自己想。”

跪在地上的东厂番子悄然抬头打量了无心一眼,叫屈道:“回厂督的话,小人冤枉啊!小人在官家面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瞒。”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无以冷哼一声,对着旁边从汴京带来的番子吩咐道:“来人呐,先给他好生涮洗涮洗!”

待手下的番子给这个番子的嘴里塞了破布,又分头开始准备后,无心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番子:“你呢?说,还是不说?”

“小人……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番子尽管整个人都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最终却依旧硬着头皮答道:“小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小人在官家面前所说的都是真话!”

“给他赶赶肺。”

无心呵呵笑了一声,学着赵桓的样子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东厂的番子:“你呢?说还是不说?

你可以放心,除了赶肺和涮洗之外,咱们东厂里还有几十种酷刑。咱家可以向你保证,行刑的绝对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虽然你们只有几个人,但是这几十种酷刑你们肯定都能享受到而且绝不重样。不到最后一刻,你们都咽不了气儿。”

最后跪在地上的这个番子双腿一软,裤裆里忽然就变得湿热起来。

“我招!”

这个番子叫道:“我全招!望厂督开恩!”

无心这才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你看,有什么该说的,你们早说不就好了,又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血淋淋的?看得咱家心里都不落忍!”

那番子在心里详细问候了无心的祖宗十八代,老老实实的答道:“启禀厂督,这项城县的钱,确实都被吴丽荣那狗官拿来修路了!”

见无心皱起了眉头,那番子又赶忙说道:“只是,修路的那些是所谓积欠徭役的百姓,往工地上卖沙子、石头等东西的是他一个远房到不能再远房的亲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仅只是靖康五年这一年的时间里,吴丽荣就折腾着修了长长短短十几条路,而除了通往许家庄子的那条路是真正用心修的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驴屎蛋子表面光,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不成了。”

“至于通往城东许家庄子的那条路为什么用心修,小人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吴丽荣跟许家庄子庄主的一个小妾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人还听说,许庄主的那个小妾还替吴丽荣生了个私生女,因为那小妾甚得吴丽荣欢心的缘故,生的那私生女也取名许可心。”

“这些年弄来的钱,除了一大部分都散到了吴丽荣本家宗族人的名下之外,剩下的一小部分基本上都被吴丽荣以各种办法转移到了许家庄子。”

无心皱着眉头问道:“那许家庄子的庄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那番子答道:“回厂督的话,那许家庄子的庄名,名唤许振华,此前是个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后来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吴丽荣的线,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城东有名的庶奢人物。

那许振华平日里倒也经常做些修桥补路的事情,也算薄有善名,只是私下里却没少干一些刨绝户坟、踹寡妇们之类的肮脏事儿!”

“许振华?”

一听到这个名字,无心忍不住就将目光投向了何蓟。

何蓟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你们东厂在我们皇城司的诏狱里带走了一个名叫汤荣的,后来不是改名许振华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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