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水順著他嘴唇滑入,夾帶了兩片茶葉子。男人吐了出來。
「這些年,我算是他的一個恩師。」
「你以為他北美市場的生意怎麼打開的?資本家賺錢是那麼容易。說實話,他第一次把你推給我,我不太願意。」
溫頌意外,薊玉書視線也落到她身上。
「他很少為自己想,為了你,我覺得付出太多了。」
「溫氏算一個棘手攤子,我不想他有如今成就,要接到手裡。」
她眼睫垂下,想到自己家裡的過往事情,無言以對。
嫁給郁承禮,本身就是她高攀。
他是京北乃至虞城圈子裡的貴公子,不說現在,哪怕年輕時候圈裡話語權和身份也是數一數二。
這樣的背景,配得上高門大戶,嬌生慣養的嬌小姐。
她背景算不上好,雖是大小姐,可家裡出過事,父母又早早不在了的。
她爺爺還背了一些罪名。
她要是千金小姐,那也是攜帶一些污名的。
可她不服。
溫頌斂睫,想到這,也輕笑一聲。
薊玉書為她這聲笑有些驚訝,看了過來。
「為我,七叔確實付出很多。」
溫頌:「從以前剛到郁家我和他並不熟,到後來他為我也頗費一些心思。我都知道,可您也別就這樣評判,說我不配。」
她抬起眸,和對方對視:「薊老師和郁承禮熟,我很理解,但我和七叔關係也不是那麼淺薄的。」
「現在也早已經不是一定需要門當戶對的時代了,當然,我不是說一定要男生扶貧,女生肯定也要保持一定資本,只是,連我七叔自己都沒親口說過覺得我不配的話,你怎麼就能替他做下決定,說出這些。」
「七叔和您關係好,您在意他,可要是讓郁承禮親耳聽見這些,他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對您有什麼意見,我不知道。」
薊玉書眼裡的神色逐漸從一開始的輕視到驚訝再到此刻夾帶深意,打量她多了一些別的色彩。
也不過幾刻工夫。
溫頌又道:「當然,就事論事,今天我也不過是來跟您商談要事。」
「溫氏這次生意方面的貨品不會有任何問題,從下單子到出品的那一刻,就不會。這事背上羅姨,背上您。」
她話語愣一下,「包括我七叔。這都是大家的心力,我當然知道,我不會讓這些出什麼問題。」
她又笑:「當然,酒店那邊該競標的我肯定還是競標,大家平等驅逐,公平競爭。」
薊玉書聽到這兒,手裡茶杯才算是慢慢放下來。
「話說得偏激,薊老師不要在意。」
溫頌站起身,臨走前對對方頷首示意了一下。
也表示剛剛話語過火的歉意。
薊玉書一直盯著,心中那點惻隱之心也終於是動了。
「郁承禮這位太太,還真不是吃素的。」
直到溫頌走後他才這樣說,可惜旁人聽不見,也只有過來奉茶的侍者。
-
溫頌出去時外面下了雨,她沒立馬去酒店,而是先回了一趟公司。
下車之前,先跟助理說了一會兒停車,之後自己打了個車去了三公里外的墓園。
雨水連綿,墓園的道路也濕滑難行。
她簡單祭拜了一下,探望了她好久沒來看過的母親,最後把一束滿天星放在了母親的墓前。
再出去時,有輛轎車在她身旁慢駛,也不停。
駕駛座車窗伸出一隻手打著一把正開的傘。
「哎,下雨呢,別淋壞了行不。」汪嘉慕單手把方向盤,另只手把著傘。
吊兒郎當慣了,嘴欠,想關心人也找不著好方式。
「再淋,我可不打著傘了,一邊開車一邊撐傘可累。」
溫頌也就那樣淋著雨,睨他一眼。
「沒要你打。」
「傘柄這樣設計的,開了難收。給個面子成不,再不接哥一會兒要撞牆了?」
看汪嘉慕那車真開得歪七扭八的,溫頌抿唇,這才勉強接了傘。
「你怎麼在這兒呢,郁太太,沒個豪車司機接?」
溫頌:「暫時不想坐車,跟他們說先回公司了。」
汪嘉慕輕嗤一下:「看來,你這豪門闊太也沒那麼好做。」
溫頌這才側目,視線落他身上。
男人吊兒郎當的,還穿著花襯衫。那樣子她以前上大學時就看不慣,前幾年跟他一個學校讀的大學,那時候不同專業還經常見,當時他不怎麼待見她,因為她母親死後給汪家帶去的一些風評和影響。
其實她以前和汪嘉慕關係還好,記事時記得好像還跟他一塊院子裡跑來打去,做過兒時玩伴。
那時候還老跟媽媽回外公家,坐門檻外邊吃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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