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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你多罰罰我

「那確實是好夢。」

余醉伸出手,指尖掃過他睫毛上凝著的淚珠,「好夢怎麼還哭呢?」

陳樂酩受不住地溢出一聲哭腔。

他趴起來,半邊身子壓在余醉胸前,很想讓自己忍住別哭了,不要哭了,好好看看哥哥,但淚水就是沒有令行禁止的開關,只能側過頭拼命揉眼睛。

「沒有,沒哭,就是……想你了……好想好想……」

睫毛被他揉得亂糟糟的,一小叢一小叢地立在孱弱的眼皮上,珍珠一般的淚滴滾下來。

余醉喜歡看他哭又受不住他哭,伸出手想幫他擦淚。

陳樂酩直接握住他的手,把整張臉都放上去蹭蹭。

臉蛋上看不見的茸毛在掌心輕輕刮過,余醉只覺得心都化成一灘水:「怎麼這麼乖。」

「我不一直很乖嘛。」他終於能正常說話,湊過去隔著束縛器親親余醉的唇,「以後會更乖,更聽話,一點心都不讓你操。」

「用不著,我是找男朋友又不是找乖兒子。」

「你想我也可以。」

「可以什麼?」

陳樂酩眨巴著一雙淚眼叫他:「daddy。」

話音剛落臉上就被拍了個小巴掌。

余醉拿手背抵著他的臉肉,眼神變得嚴肅:「陳樂酩,你到底夢到什麼了?有事就和我說,你這樣很不對勁兒。」

陳樂酩被打了也沒有躲,依舊拿臉頰貼著他的手掌,還是那樣可憐地哭著:「夢到我哥死了。」

余醉身上的低壓瞬間消散。

「我做錯事把他害死了,他不理我,怎麼叫都不理……我看著他躺進土坑裡……臉是模糊的看不清,身上的血都要放幹了……」

「好了,別說了。」余醉把他拽進懷裡,一下一下拍著後背,「沒那回事,你哥沒事,什麼土坑什麼放血,全都是夢,別胡思亂想。」

他抱著弟弟,捏住他後頸那條軟肉,時不時搓搓揉揉。

不抱還好,一抱陳樂酩更加繃不住。

夢裡哥哥流著血走上絕路的場景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上演,他到現在還在後怕。

如果沒有那把安全座椅,如果老天爺沒繞他一命,如果他真的葬身海底變成一堆碎塊,哥哥要怎麼面對他七零八落的屍體……要怎麼面對親手害死自己養大的弟弟的苦痛……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他把哥哥緊緊地勒進懷裡,在心裡不停默念這三個字。

每念一遍心上就被剜一道口子。

淚如雨下,渾身發抖,他哭到後邊就開始抽抽兒,脖子一哽一哽地喘不過氣。

余醉怕他過呼吸,起身一把將他翻過去壓在床上。

「我最後說一遍,別哭了。」

他象徵性地下了道命令,預料之中地沒有任何效用,就不再在做無用的勸告,直接俯身壓下,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猛地捂住陳樂酩的口鼻。

「唔——」

陳樂酩狠狠哆嗦了一下,周遭空氣瞬間被抽乾,窒息感兜頭壓下來。

兩三秒後,余醉放開手。

哭聲停了,弟弟躺在那裡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心甘情願地樣子望著他。

余醉嘆了口氣。

「我是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你如果是被我嚇到了,我保證那樣的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如果是被夢裡的哥哥嚇到了,那我給你當一會兒哥也行,只要你不再——」

話沒說完,陳樂酩脫口而出:「哥!」

這一聲喊得很輕,輕到余醉以為自己幻聽了。

可同時又很重,重到余醉感覺自己的心被巨石壓住。

陳樂酩又叫一遍:「哥……哥哥……」

「你不是說可以給我當一會兒哥嗎。」

余醉直直地望著他,一言不發,良久,俯身把弟弟抱起來,面對面放在懷裡,應了一聲「嗯」。

一聲就夠了,一聲就滿足了。

自從兩個人決裂開始,到現在七個月零二十多天,陳樂酩再也沒有以弟弟的身份坐進他懷裡過。

他壓著哥哥結實的大腿,臉埋進哥哥的胸膛,不管是味道還是溫度都和從前別無二致,那些堅硬的肌肉觸感和柔軟毫不沾邊,卻讓他覺得萬分舒適。

這個位置簡直就像為我而生的。

他想,這裡要屬於我一輩子。

「哥哥。」他從善如流地叫著,「我想看看你的傷。」

余醉其實沒怎麼受傷。

身上濺的血是李善仁的,他頂多揍人的時候把指節搓破一些,最嚴重的就是砸到牆上的右後背,掀起來一整塊皮,已經處理過了,層層紗布包裹著跟木乃伊似的。

陳樂酩小心翼翼地捧著,上上下下仔細打量。

「那層皮怎麼辦?揭下去了嗎?」

「沒。」余醉說得雲淡風輕,「擦吧擦吧又給蓋回去了,能癒合。」

「那傷口呢?傷口怎麼消毒?再把它掀起來用雙氧水沖洗嗎?洗這層皮和露出來的肉?那得多疼啊……」他光是想想都心疼得喘不過氣,嘴巴一扁又要哭,被余醉一個眼神嚇得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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