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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先生梁宵嚴,就是霍深的乾爹,也是當年把霍深帶到這條道上的人。

沒有他就沒有楓島四面環海大大小小數十個碼頭,沒有霍深開闢守船這個行當又把靳寒余醉先後招募入行,楓島還會是十多年前海盜橫行災厄叢生的亂象。

提到乾爹,霍深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沒見,剛通過電話,乾爹昨晚不在,就小爹在家。」

「你們的飛機第一次從別墅飛躍時警衛就去找了小爹,小爹本來想照章辦事,但認出那是你的飛機,就睜一隻眼閉一眼讓人撤了。」

「第二次又過,小爹就給我打電話,讓我警告你和『你們家小貓崽子』都消停點,別等他上去給你們抽下來。」

他特意把某幾個字念得極重,邊說邊看陳樂酩。

陳樂酩在聽到那幾個字的瞬間臉色唰地慘白,冷汗嘩嘩流下脊背,耳邊一陣轟鳴。

余醉背對他瞪著霍深。

霍深一聳肩,往回找補:「小爹以為又是你弟弟在鬧自殺,我說不是,是你新找的男朋友,兩人上山過生日遇到點意外,飛機是趕去救人的。」

陳樂酩哽在喉嚨里的一口氣這才呼出來,堪堪撿回半條小命。

但還沒等他把這半條命在手裡攥緊,靳寒就忽然發難:「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深緊隨其上:「襲擊你們的人是誰?王長亮嗎?聽說是你把老二救出來的,這可真不容易,怎麼做到的?開槍了還是動刀了?」

不知何時,汪陽秦文和裴溪洄已經離開病房。

充滿消毒水味的方寸空間裡只剩下陳樂酩和對面三人。

就像一隻掉進猛獸洞穴的貓崽,陳樂酩心臟狂跳,呼吸也愈發混亂,藏在被子下的左手因為恐慌緊緊攥著床單,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從淌滿冷汗的後背爬上後腦。

等到余醉也轉過身來面對他時,陳樂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這哪裡是探望病號,分明是三堂會審。

不管是開槍還是動刀,都不是他一個天真無邪不到二十歲的大學生可以做到的,甚至他壓根都不該知道那把槍藏在哪兒。

第60章 恐同

怎麼辦怎麼辦!!

陳樂酩大腦飛速運轉,短短几分鐘已經胡編亂造出了好幾種情形。

比如昨晚情急之下我覺醒了蓋世神功,以一招如來神掌將王長亮打得屁滾尿流。

再比如王長亮人賤自有天收,還不等我出手就一個失足墜下山崖。

再再比如昨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啊,我又失憶了不要問我!

剛編到這兒,靳寒和霍深就一人扯過一把椅子「哐哐」兩聲砸在地上,嚇得陳樂酩一個哆嗦,心跳漏掉好幾拍,恨不得原地立正,小腿肚子肉突然狠擰起來。

「啊疼疼疼疼——」他捂著小腿嗷嗷叫喚。

余醉趕緊過去,「怎麼了?」

陳樂酩擠出兩朵眼淚花,眨巴眨巴看向他:「抽、抽筋了……」

嚇抽筋了。

余醉哭笑不得。

既氣這個倒霉弟弟到現在還妄想隱瞞自己,又心疼這個可憐弟弟剛死裡逃生就被「嚴刑拷打」。

他扭頭用眼神示意霍深和靳寒到此為止。

兩人拒絕示意,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開始輪流發難。

靳寒:「要不我叫個痕檢專家過去?」

霍深:「或者山下也該搜查一圈。」

靳寒:「你山頂那個別墅門口是不是有監控?」

霍深:「把汪陽叫進來問他看到了多少。」

他倆刨根問底一唱一和,每說一句就變成一支弓箭刺向某隻小鵪鶉的外殼。

陳樂酩頂著一腦袋亂糟糟的捲毛,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一點點把自己出溜進被子裡藏起來,下巴和嘴全部擋住,就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露在外面,鬼鬼祟祟地盯著他們看。

昨天晚上留下的破綻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他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槍藏在油箱蓋里還會開,更沒法解釋他是怎麼單槍匹馬乾掉王長亮。

車禍現場的彈殼、刀上的血跡還有王長亮的屍體都會成為指認他的鐵證。

隨便拿出一樣來余醉就會立刻知道他早已經恢復記憶。

那不全完了嗎!

他費勁千辛萬苦隱藏得這麼好,都功虧一簣了!

陳樂酩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有自己的私心。

一是不想王長亮三個字再出現在哥哥的生命中,他想讓這個人在余醉的記憶中永遠消失。

糟心人糟心事由他來處理就好,哥哥只負責開心快樂。

再就是,他不想哥哥看到那樣的自己。

那麼兇殘、那麼狠毒、那麼冷酷,和他平時善良天真單純無辜的人設大相逕庭。

哥哥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他故態復萌,又變壞了?

失去記憶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自殺未遂無疑是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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