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景游點點頭，「那套房子我沒去過幾次，裡面的家具什麼的也都挺新的，隨時都能搬進去住。」

「而且位置也不錯。」

曲硯清盯著陸景游的側臉，捏緊了手裡的手機。

「你是，」曲硯清張了張嘴，話語從他乾澀的喉嚨里擠出來，「膩了嗎？」

後半句話聲音太小，幾乎是湮沒在他的唇齒間。

陸景游沒聽清，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什麼？」

「我說，」曲硯清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一開口，聲音里還是不可避免地帶著幾分顫抖嗎，「你是覺得我膩了嗎？」

「你想和我分開了嗎？」

陸景游聽出他聲音裡帶著的哭腔，立馬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陸景游轉過頭去，在路燈的映照下曲硯清紅紅的眼睛被看得一清二楚，陸景游放輕了聲音，有些哭笑不得地問，「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分手了。」

「你之前送我車，現在還要送我房子，」曲硯清被他這麼看著，心底一直壓制著的不安突然爆發，眼淚也不爭氣地掉落，「不是要和我分手，把我打發走嗎？」

「你別哭啊，」陸景游立馬慌張地抽了紙巾去給他擦眼淚，「這怎麼就是要和你分手了。」

「談戀愛我送你點兒禮物而已啊，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陸景游仔細地給他擦眼淚，輕聲哄著他：「我沒想和你分手啊，我們不是正談得好好的嗎。」

「真的嗎？」曲硯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濕漉漉的，「真的不分手嗎？」

「真的啊，」陸景游極有耐心地重複，「真的不分手。」

「你怎麼會這麼想啊？」陸景游立馬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時對他不夠好，才讓他這麼沒有安全感。

「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說霸總給車給房給錢的時候就是要把人甩了，」曲硯清吸吸鼻子，「我怕你也會這麼做。」

「……」陸景游嘆了口氣，「哪有這樣的霸總啊。」

「再說了我也不是霸總，不能這麼看待我吧。」

「我送你東西就是覺得應該給你，我想對你好啊，這樣也不行嗎？」

陸景游伸手揉揉曲硯清的臉：「你啊你啊，有這麼多的心思也不和我說，想一直憋到什麼時候？」

「我們一直沒正式官宣過戀愛關係，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安心啊？」

陸景游一下就猜中了曲硯清的心思。

曲硯清眨眨眼，避開了他的視線，低頭蹭了蹭他的手，輕聲道：「沒有。」

「說謊。」陸景游把他的臉掰過來，點了點他的額頭。

「怎麼一個人想這麼多事情但是不告訴我呢？為什麼？是因為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讓你沒有安全感？」

曲硯清抓住他的手否認：「沒有！你很好，是我不太好。」

「我總是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曲硯清捉住他的手，擺弄著他的手指，低聲說，「你能懂嗎？就是有一種美夢成真之後整天踩在棉花上的輕飄飄的不真實感。」

「我害怕有一天起來，發現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一場美夢，實際上你根本都不認識我，也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曲硯清低著頭說，語氣里又帶上了幾分哭腔。

陸景游嘆了口氣，把他的臉抬起來。

「不會的，」陸景游用手擦掉他眼角的淚珠，輕聲哄著他，「這都是真的。」

「我原本是想著等元旦的時候，帶你回家吃飯的，」陸景游笑笑，「要不然我們這周就回去？」

「啊？」曲硯清愣了一下，「真的嗎？」

「真的啊，」陸景游點點頭，「我之前想，談戀愛這種感情上的事情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就想著不發微博，只讓家裡人和朋友知道就行。」

「但是如果你想的話，我們當然可以發了。」

陸景游頓了頓，又補充道：「現在就可以。」

「不，先不用。」曲硯清心底的那幾分不安瞬間被沖淡，「等我們之後再說吧，我不著急的。」

陸景游看著曲硯清控制不住上升的嘴角，笑了笑，也不戳穿他，只是順著點點頭：「好，那就之後再說。」

「現在還哭嗎？」

曲硯清立馬坐直了身子：「我沒哭。」

「好，是我看錯了。」

「那我接著開車了？」陸景游摸摸他的腦袋，「等會兒會被貼罰單的。」

「嗯。」曲硯清點點頭。

車子平穩地行使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