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尤利婭儘管被氣得臉頰通紅,還是保持住了理智。
當然,作為鮑恩家的女孩,尤利婭在審時度勢這一方面自認學得還不錯,先前她敢撲上去是因為羅莎琳德只有一個人,而現在,她的身旁坐著瓦萊里奧花大價錢請來的保鏢。
別看他正一門心思地划船,實際上尤利婭跳起來的那一刻,他保管能眼疾手快的伸過來一隻手,把尤利婭給按回去。
尤利婭還沒有蠢到自不量力的地步。
「你綁架我,只是為了用我來威脅洛弗麼?」這回換索芙娜開口了。
「綁架?這可真是一個難聽的字眼。」羅莎琳德輕笑著搖頭,面對索芙娜的時候,她又表現出了最開始的和顏悅色。
和對待尤利婭的態度截然相反。
說明在羅莎琳德心中,索芙娜才是她值得警惕的那一個。
「與其說是綁架,不如說是一份邀請,一般人可得不到進入復生島的機會。」
「復生島。」索芙娜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光是聽起來就像什麼邪惡的產物。
「好吧,假如你說的是真話,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想要邀請我呢?」這是索芙娜不明白的地方。
她看起來難道像是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的樣子嗎?
「你的表情在說你對所謂的『復生』有誤解。」羅莎琳德聳了聳肩。氣質使然,美人就連聳肩也是優雅的。
她看著索芙娜的眼神充滿了包容,「這很正常,每一個外來者第一次聽到這個概念都會產生和你一樣的誤會,他們總以為我們是邪教徒。」
「難道不是嗎?死而復生聽起來可不像是正常人會研究的事。」總算讓尤利婭找到機會哼出一聲嘲諷。
羅莎琳德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做什麼?」尤利婭警惕道。
「你才十幾歲,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當然能隨便說出不在意死亡這樣的話。」羅莎琳德勾了勾唇角,「但是當你看到時間在臉上留下痕跡,皺紋一條條加深,眼袋下垂,頰肉像並不飽滿的果實一樣耷拉至兩側,甚至出行都需要別人攙扶的時候,你一定會懷念自己現在活潑的模樣。」
「尤其你還擁有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追求不到的財富、權勢、地位,你不會甘心就這麼兩隻腳踏進棺材裡,把這一切拱手交給其他人——哪怕是你的孩子們。」
「所以真正和你合作的人其實是老鮑恩吧。」索芙娜突然道。
她的眼裡閃著洞悉的光芒。
按照羅莎琳德的說法,能被她這套說辭吸引的絕不會是瓦萊里奧,他的年紀雖然不小了,但四十多歲仍然稱得上一句「正值壯年」。
反倒是老鮑恩,儘管從報紙上看他的精神應該比大多數同齡老頭要好得多,但佝僂的身形和拄著的拐杖都說明他確實上了年紀,不得不對歲月低頭。
同時他還是家族裡說一不二的掌權者,就算四十多歲的大兒子站到他面前,也免不了一頓臭罵。
所以有時候受到訓斥未必是因為真的做錯了,也可能是上位者在用這種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威。
「你真的很聰明,索芙娜,我越來越覺得將你帶來島上是正確的決定了,我們需要你這樣的聰明人。」羅莎琳德投來讚賞的目光。
「我想這並不是你一開始打算邀請我加入你們的理由。」索芙娜不接羅莎琳德的話茬,又把話題繞了回去。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你沒吃那一條巨斑魚吧。」羅莎琳德嘆了口氣,似乎在為索芙娜的較真而感到苦惱。
「那條魚?」索芙娜不解,原來那竟是來自羅莎琳德的一場考驗嗎?所以羅莎琳德該不會以為,她選擇不吃魚是因為把她的話聽進心裡去了吧?
這還真是……一個難以言喻的誤會。
索芙娜不由開始想像,如果那天她吃了那條巨斑魚,說不定羅莎琳德的計劃就不是費盡心思帶她上船,還試圖邀請她加入亂七八糟的組織,而是原地解決了省事。
無法得知索芙娜心中所想的羅莎琳德還在侃侃而談,「很多人都聽我說過那番話,他們要麼表面附和,暗地裡笑話我善良過了頭;要麼直接不屑一顧,他們有的是錢享受最好的一切。畢竟在他們的眼裡,普通人和他們從來不是一類人,更別提活在砧板上的食物了。」
「話又說回來,我們難道就不是砧板上的另一條魚嗎?」羅莎琳德的目光停留在索芙娜的耳朵上,眼神憐憫,「這是被人為傷害導致的損傷吧。」
「讓我猜猜,是在你還小的時候受的傷,所以難以痊癒,連醫生都束手無策。」
索芙娜沉默著。
她的態度被羅莎琳德理所當然的當成了默認。
「無論傷害你的人是誰,都是你當時無力反抗的對象。他對你舉起行兇的那隻手時,難道不就像是對餐盤裡的食物舉起了刀叉嗎?」
「但是沒關係,我們有辦法讓你的耳朵恢復正常。」羅莎琳德道。
「條件呢?」索芙娜抬起眼,她的視線原本虛虛地搭在半空中,此刻卻像是突然找到了聚焦點,全神貫注地投注在了羅莎琳德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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