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澤胳膊被拽得生疼都沒敢出聲,他現在一看見拽著他往後走的手,就想起昨天晚上女人一絲不苟做海姆利克急救法時雙手被鮮血包裹的樣子。
剛醒來還有點迷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白霧澤乖乖站在隊伍末尾不動了。
發現危險解除後, 白霧澤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他剛才簡略數了一下房間人數,總共七個人,他是第20號,按道理來說怎麼也不會輪到他站在最後。
難道是前面有號碼空出來了?
看到排列整齊的隊伍 ,護士滿意地在本子上打完勾,帶領著他們一起去餐廳吃早餐。
等到護士走到隊伍前面,白霧澤才忍不住捂著手臂小聲抽氣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衣服看了一眼,手臂上幾根艷紅色的指痕,顏色鮮明地橫在白皙的皮膚上。
這護士力氣也太大了。白霧澤咬牙想到,到了晚上估計會變青,但是揉開來又好痛。
跟隨著隊伍默默坐在了食堂的位置上,白霧澤不留痕跡地轉頭,試圖尋找其他兩個隊友,心思完全沒放在毫無食慾的早飯上,直到身邊的一個人杵了杵他的胳膊。
白霧澤猛地一回頭。
「什麼事?」
身邊的男人朝他微微一笑,指著他面前堆積的碗:
「早飯傳到你這裡了,你不往後傳,讓後面的人怎麼吃飯?」
男人整體的氛圍和亂糟糟的環境格格不入,統一尺寸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就像專門定製的一樣,黑髮濃密,琥珀色的瞳孔隔著眼鏡調笑著望向對方。
白霧澤聞言轉頭看向後面的桌子,幾位頭髮毛糙打結的病人正及其不耐煩地用手上的勺子敲打桌面,盯著他身前的食物口中無意識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他才注意到自己面前堆積著從前面傳來的食物,雖然是在遊戲裡,但也沒有讓別人餓肚子的意思,連忙開始處理眼前的食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注意。」
「沒關係,這裡的很多病人剛來到這裡都會忘記這件事,見多了也不怪,提醒一下就好了,」男人接過食物之後往後遞,不著痕跡地開始套話:「對了,你是剛進這裡的嗎?因為什麼病進來的?」
白霧澤只留下屬於自己的早飯,其餘的一個不落傳走了,現在他味同嚼蠟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是一碗拳頭大小的雜糧粥,碗底薄薄鋪著一層雜糧,其餘都是渾濁的水。
這樣的分量對一個成年男人來說完全不夠。
白霧澤一小口一小口喝著,回想起自己個人面板顯示的身份,回答道:「對,我前幾天才進來的,我是...得了妄想症才進來的。」
男人似乎是被勾起了興趣,他饒有興味地繼續追問道:「居然是妄想症?你一般都有什麼症狀?會妄想自己是什麼動物嗎?」
遊戲身份上對症狀沒有更多的解釋,白霧澤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專有名詞,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從他的表面意思理解,含糊著答道:「嗯,和你說的這種差不多吧。」
本以為問道這個地步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男人依舊不放棄,反而更加好奇,連手中的早飯都不吃了,撐著下巴湊到他旁邊:「所以說你會幻想自己是一種動物?方便和我說說是什麼動物嗎?」
白霧澤有些牴觸對方的刨根問底:「你問得這麼清楚是這裡的醫生嗎?」
男人做出對他無可奈何的樣子,朝人聳聳肩:「交個朋友而已啦,別這麼排斥嘛。」
「交個朋友?」白霧澤反問,「好啊,那麼禮尚往來,你又是因為什麼來這裡的?」
男人笑了笑,很順從地回答了:「臆想症。我得了很嚴重的臆想症,我常常幻想自己其實是一隻狐狸,家人為了治好我的病,把我送了過來。」
「可是你看起來不是很嚴重,」白霧澤看著男人能夠正常交流的樣子,又看了眼後面彆扭握著勺子的幾位病友,「至少比這裡的人正常得多。」
男人不禁笑起來,他嘴角彎起的弧度很尖,給人一種開朗的印象,只看那張臉的話,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他是一位患有嚴重精神病的患者。
男人湊到白霧澤耳邊用氣聲道:「因為我現在還沒發病,等我發病了,你可能就會害怕我了。」
白霧澤側頭躲開,試圖伸手將人推遠:
「不至於吧,能有什麼......」比昨天的護士還要嚇人?
但是男人接下來的舉動卻讓白霧澤完全相信了他是一個神經病的事實。
他無視反抗咬上了白霧澤的耳朵,甚至得寸進尺地伸出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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