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在街邊,忍無可忍的居民倒下一盆洗菜水前,兩人終於停下了舞步。
帶著旋轉的慣性,他們摔到一道古牆上。
西川賀緊緊牽著琴酒的手,撐住斑駁的牆壁弓著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運動而產生的熱氣將他的臉看起來紅撲撲的,彼此的呼吸縈繞在一起時再做什麼都算不得過分。
「要殉/情嗎?」
年輕人伸手勾住琴酒的脖頸,興奮使他的雙眼異常璀璨迷人。
就像他所邀請的一樣。
來殉/情吧,一同墜入死亡的冥海,再在太陽升起的時刻浮上海面。
使夏日常新,美貌無損。
來殉/情吧,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就我和你,再無他人間入。
來殉/情吧,來接吻吧,來愛我吧。
窒/息的簇擁我,直至到達永恆的國度。
「我們春天去威尼斯。」
年輕人仰著頭,將他內斂愛人臉上詫異的神色一覽而盡。
於是他湊了過去,輕輕咬了一下琴酒的耳尖。
呢喃的低語便這樣傳入了耳道,在皮肉的催化下將曖昧漲得無限大。
年輕人說,「我們春天去威尼斯,在瑪麗節之前就去。」
他將情話說得如此認真,便也不能怪別人對他所展示出的甜蜜沉溺。
看哪,他這樣好,這樣完美,這樣不可一世而明亮耀眼到令人頭暈目眩。
琴酒只能低下頭,虛虛攬住了西川賀的肩,閉上雙眼,蜻蜓點水般虔誠吻住了對方的唇瓣。
「阿陣我——」
「噓。」
男人的嗓音有些啞,面上帶了些許柔軟的笑。
他遮住了西川賀的眼睛,重新低下了頭。
「再教你一件事。」
「什麼?」
年輕人的語調聽起來很興奮,自琴酒掌心中不停扇動的睫毛便能看出此刻他內心的愉悅。
天光已經快大亮,很快他們又要為了工作或是其他而四處奔走。
連接著大海的河流波光粼粼,仿若午夜的星辰盡數墜落其中。
或許殉情也是不錯的。
不知會在哪一副身體裡醒來的自己重新開始等待戀人的歸來就好了。
琴酒想。
就是要麻煩密斯卡岱處理接下來的事宜了。
只是可惜自己必須留在西川賀之後離去。
——他得埋葬自己的愛人。
千千萬萬次。
然後再將對方自冥海中接回。
於是深吸一口氣,男人開口:
「接吻是要閉眼睛的,還有——」
「還有?」
……說謊的話,至少要看著人。「別說話,讓我吻你。」
溫柔的,珍憐的吻。
自額頭而下,直至嘴角。
細細密密,輕柔得就好像信徒的獻忠。
又好像騎士的諾言。
「你什麼時候回來?」
琴酒的氣息沒變,捧著年輕人的臉,一下下地吻著對方的嘴角。
西川賀閉著眼睛——他向來是個好學的好學生,以至於看不見戀人垂著的眼睫遮掩了大半的眼眸中那近乎冷冽的光。
「馬上。」他說。
撒謊。
「你去做什麼?」
「嘛……一些,唔,微不足道卻很瑣碎的麻煩事。」
撒謊。
「我能等到你嗎?」
「會的,我會來找你的。」
還是撒謊。
撫摸著戀人因為海風而重新冷下來的臉龐,琴酒一言不發。
就像他想挽留對方的離去卻怎麼都做不到。
沙子總是越握越少的。
西川賀也一樣。
只不過對方會在自己露出些許違背的意思時,就搶先將自己扔到「安全所」。
只不過握住沙子的結局是能留下些許,而他只能靜靜等待最後的死寂。
你在等待什麼?
腦海中,似乎有人在說:
和他殉情吧,做他最好的戀人的搭檔,知情識趣點,別讓他討厭自己。
他總是一個人,太辛苦太孤獨,就算是太陽也總得有人陪伴守衛。
你在等待什麼呢?
在那些日日夜夜裡。
「……二月。」
「什麼?」
西川賀趁機想睜開眼,卻又被琴酒的手死死遮住。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平緩,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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