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
四面封閉,光影低沉。
一高一低的兩道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對峙著。
陸沅止手上被戴上了鐐銬,又被封鎖的身上幾處大穴,確保她使不出武功,在與皇帝獨處時無法出手傷及皇帝。
元曄抬了抬手,示意她落座。
陸沅止沒有反應。
元曄默了片刻,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拉起了她的手腕。
陸沅止十分抗拒皇帝的碰觸,卻因穴位被封鎖,使不出太大力氣,掙不開皇帝的鉗制。
元曄嘆了口氣,「我說不用戴這勞什子,太師卻非要把你鎖起來,現在,讓我幫你解開吧。」
說著,就從掌心亮出了鑰匙。
陸沅止別過頭,對皇帝的虛偽表演十分厭煩,冷聲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元曄坦然面對她的敵意,不緊不慢地幫她開著手上的鐐銬,「你是先帝許諾的皇后,有著與皇帝並肩齊位的身份,豈能以階下囚的方式待之?」
聽了這話,陸沅止恨不能用鐐銬的鐵鏈勒死他,「誰稀罕做你的皇后,一想起那個身份,我就恨之入骨,幾欲作嘔。」
元曄不以為意地將鐐銬扔在一旁,從容道:「愛與恨都是生命力的表現,是愛還是恨,都不過是在一念之間。」
陸沅止淡漠諷刺著,「前世你那麼恨明錦,就是因為你愛她,可她偏又不愛你,你對她又愛又恨,因得不到的執念,而憎恨愛她的自己。所以,你寧願毀了她,也不放開她。」
元曄被戳中痛處,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在她對你的轉述中,我竟是這般面目全非的模樣嗎?」
「難道你還在自我洗腦自己是因為愛她、保護她才折磨她的?」陸沅止冷笑,「你覺得她是因為愛你才恨你?有多愛才有多恨嗎?不,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們對你只有純粹的恨,憎恨你的殘忍、你的無恥、你的無道造成了我們悲慘的人生。」
陸沅止鳳眸冰冷,斜睨著元曄。
她故意以言語刺激元曄,就是想逼他動怒、讓他破防,最好是能一怒之下殺了自己,讓她擔下所有罪責,不要再追究陸聿的問題。
可他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反駁解釋什麼,他的神色依舊坦然從容,掌心慢慢撥動著那串流珠,仿佛已經沒有什麼能再打擊到他。
「沅止,記住你此刻憎恨我的心情。」
陸沅止一怔。
元曄望著她,「我從來都沒想過讓你諒解我,理解我。我不讓京兆王隱瞞你的身世,就是為了讓你恨我、想殺我,這樣你就再也不會想做我的皇后了。」
陸沅止見他不裝了,跟自己露出本性了,語氣也愈發刻薄。
「那真是恭喜陛下得償所願了,我現在真的非常噁心你、厭惡你,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元曄望著案上的沉香爐,一言不發。
當年,讓元顯告知陸沅止的身世時,他不是沒有過擔憂,他也害怕沅止得知自己本來的身份後,會想認祖歸宗,會想做皇后,過安逸富貴的生活。
可他不想讓她做皇后。
所幸陸沅止自幼遭逢坎坷,非一般世家嬌養的貴女可比,她有著自我的遠大報復與理想,並不甘於做一個男人身後的女人,哪怕這個男人是皇帝。
相反她嫉惡如仇,敢愛敢恨,有仇必報,不因對方身份顯赫而怯懦退縮,也不因對方身份卑微而耀武揚威。
對傷害她的人,她必要除之而後快,哪怕這個人是皇帝,她也一視同仁。
如果不是這顆始終如一憎恨他、想殺他的心,他早就讓元顯秘密解決她了。
「沅止,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讓你做我的皇后。」元曄坦然道:「這些年,我一直在等著你來殺我,這一切都是我布好的局,只等你入局。」
「阿錦說的不錯,你們都是瘋子,而且有病。」陸沅止憤然道:「你明明早就通過師父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明明可以直接殺了我,為何還要把我們當猴一樣耍?」
元曄脫口而出——
「因為我想讓你活。」
陸沅止腦中轟然一聲。
元曄看著她,問她,「阿錦應該把我們的前世過往都告訴你了,可在她的回憶中,你可曾聽到一個關於你的字?」
陸沅止一懵,不錯,明錦轉述的經歷中,確實沒有她的存在,如果明錦前世不是陸氏女,那前世的她又在哪裡?
「因為在她入宮之前,你已經死去多年,成了陸氏的禁忌。」
元曄一字一句告訴她,卻帶著令人恐懼的涼薄殺意——
「前世,你不曾長至這般大,你早已死於洛陽的流民之亂。」
前世,陸鑒擔任洛州刺史時,在任時胡作非為,致使民怨沸騰,他便在流民起義時渾水摸魚,安插親信謀害陸沅止,造成陸沅止死於流民之手的假象,讓陸鑒自責愧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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