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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覺得,他生這場病可能是自願的,這樣母親就會關心他、照顧他,他也有了理由不再離開,可以一直留在母親身邊了。原來,他還是想留在母親身邊的。

彩月端著藥進來,喚春接過藥,自己先嘗了嘗,試了試不燙後,才餵到兒子嘴邊。

「宣兒,吃藥了。」

梁宣因為燒的缺水,嘴唇蒼白乾燥,一張嘴嘴唇就乾裂的疼。

喚春放下勺子,又讓人換了熱帕子幫他擦著嘴,待那唇上微微潤澤了,才又繼續餵著他藥,折騰了好一陣,才把這一小碗藥給餵完了。

藥湯里有安神藥,喝了藥沒多久,梁宣便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喚春抱兒子的手臂已經麻了,她都渾然不覺,依舊不知疲倦地抱著他哄睡。

響雲也已經聞聲過來了,看著愁眉不展的姐姐道:「阿姐先把宣兒放床上吧,這樣一直抱著他也睡不安穩。」

喚春想也是這個道理,摸了摸被窩已經涼了,便抱著兒子起身,讓人先把被窩給熏熱了,再把他給放回去。

等把梁宣安置好之後,響雲說這邊她來照顧著,讓姐姐先去休息一會兒。

喚春才抽出時間去清洗換衣,然後才去看了一眼小兒子,見他已在乳母的安哄下睡著了,便也安下了心,沒在小兒咋這邊多做停留,就又去看了梁宣。

眾人忙活折騰了一天,梁宣這熱算是穩住了。

直到晚間時,蕭湛前朝談完事兒,才聽說梁宣病倒的消息,連忙過來看了看。

他看著喚春坐在床頭,愁眉憔悴的模樣,手掌按在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喚春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殘淚,輕輕「嗯」了一聲,「陛下累了一天了,我先服侍陛下休息。」

蕭湛搖搖頭,按在她欲起身的動作,「你才是累了一天了,去休息會兒,這裡我來看著。」

喚春執意不肯離去,只到一旁的榻上歪了一會兒,蕭湛拿來毯子幫她蓋上,手指撫了撫她紅潤的眼梢,她才剛躺下,就好似已經睡著了,果然是累壞了。

她很少哭,面對自己的時候一貫是笑臉相迎。先前想起前夫的時候,她在自己面前掉過一回淚,他把宣兒給她接來時,她也哭了一回。

這個看似堅韌頑強的女子,只有想起家人,才會卸下堅強的外殼,露出自己最脆弱柔軟的一面。

蕭湛驀地冒出一個念頭,將來某一日,她會不會也因為在乎自己而哭呢?

他不知道,默默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殘淚。

……

翌日天蒙蒙亮時,梁宣的熱終於退下了,眾人便都暫時放下了心。

這時,便有內監急急來報,說昨日的審訊已經有結果了,那女子的回答全對上了。

公主養在深宮之中,外人不見其面,不知其容,憑她空口白牙說自己是公主,那便是了嗎?她若真是楊皇后嫡出公主,自然對弘農楊氏一族如數家珍,對洛陽宮廷了解極深。人被押送廷尉後,廷尉卿便直接請了中書侍郎楊琛來詢問楊皇后家事,經過連夜查問,皆驗對無誤。

蕭湛得知結果,眉峰緊了一緊。

喚春見他神色不對,察覺似乎有事,便主動問了問內監是什麼事?聽完內監的匯報後也是心頭一震。

洛陽覆滅時,后妃公主都被胡人擄走,被胡人賞賜了將士,怎麼還會有公主逃脫渡江?

蕭湛讓內監退下後,沉聲對她道:「我也覺得事有蹊蹺,便下放到了廷尉審訊,昨日也和大臣們商議了此事,如今新朝初建,需要穩定天下人心,若真是個公主,將其供養起來後,還能樹立新朝善待中朝宗室遺孤的好名聲,自然是好。可若是個假的,也不知受何人指使?」

喚春若有所思道:「可如今她的口供全對上了,如果是假的,那指使她的人,必然對楊氏,對皇室的情況極度了解。就算是真的,也難保不是被北方胡人策反後派來的奸細。」

蕭湛點點頭,「我正是有此擔憂,今日還要繼續跟百官商議如何安置她。」

喚春便催促他先以國事為重,讓他先過去處理朝政,這邊她自己照顧就行,蕭湛便先行離去了。

剛巧這一日也是蕭恂來顯陽殿請安的日子,蕭湛前腳剛走,他後腳便來了。

請安後,聽說梁宣病了,蕭恂也來慰問關懷了一番。

喚春替兒子致著謝,「太子有心了,宣兒已經好多了,等他好利索了,我定讓他親自到東宮跟殿下致謝。」

蕭恂頷首道:「弟弟生病,做兄弟的關心是應該的,母親也要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別太操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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