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淚質問道:「王公的意思是,哪怕我妹妹真的蒙受了不白之辱,也要為了保全太子的名聲,息事寧人嗎?我妹妹出閣在即,卻出了這樣的事,名聲清白盡毀,卻無處伸冤,天理何在!」
王公神色凝重,他了解太子,太子雖貪玩不好學,可他在大事上不糊塗,眾目睽睽之下逼辱姨母之舉,簡直駭人聽聞,除非他是失心瘋了!
王公心知事有貓膩,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到太子當眾逼辱姨母,想將太子從此事徹底摘清是不可能的。可一旦坐實此罪名,太子將聲名盡毀,地位不穩。
只要皇帝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廢太子,他就能將此事周旋下來。
於是王公繼續動之以情,分析利弊道:「此事可大可小,太子關乎國本,名聲不容有失,況且其當時神志不清,不能確定此事究竟是太子主動,還是有人存心引誘,此時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一言一句,處處都是將罪責推脫到響雲身上,為太子洗清罪行。
響雲心碎欲死,難以置信道:「照王公的意思,是我故意引誘太子,太子才會對我欲行不軌,這反倒成我的過錯了?當時我與王公的侄女兒同在亭上坐,她先走後,太子後腳就來了,難道是我逼他來亭子的?這不是他主動找來的嗎?如何能是我存心勾引?」
王公一言不發。
響雲隨即又哭天搶地,掩面大哭不止,「我一個女兒家,清清白白的人兒,只有躲是非,哪有主動招惹是非的?我有那麼好的夫婿,馬上就要成婚,豈會拿自己的名聲清白兒戲?他為尊,我為卑,他為強,我為弱,難道還是我逼迫了他不成?你們欺我年少無依,家族無人,就這樣污衊我清白,我寧願一死明志!」
說完,便沖向大殿的柱子上撞去,欲自盡以證清白。
內監們大驚,立刻一擁而上,將人攔住,響雲還在哭鬧不停。
「你們別攔我,讓我死了吧,我已名聲清白盡毀,無顏見人,倒不如死了乾淨!」
喚春心疼地摟著妹妹,不停安撫。
王公冷眼旁觀著,他此時真是巴不得這薛氏女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徹底將此事壓下,太子也能從此事中抽身,活著就得給她、給荀氏一個交代。
此時的他,真是焦頭爛額了。
王玄朗看多了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了,此時神色頗為不耐煩,冷冷道:「太子是儲君,薛娘子以臣告君,便先犯了死罪,太子還未清醒,你還未曾與之對質,便想一死坐實太子的罪名,其心可誅!」
響雲氣的全身發抖,她嘴唇顫著,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喚春正色反駁道:「那照王郎的說法,還是我妹妹誣陷的太子了,就因為太子身份尊貴,他就不會有錯,出了事,就全要別人擔責嗎?就算是受害者,也要被冤枉成加害人嗎?」
王玄朗冷笑,都是官場浸淫多年的,他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他們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只在乎事情造成的最終結果。
誰獲利,誰就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若太子出事,最終得利者明顯是薛氏母子,皇帝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立的太子,他恐怕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好廢太子呢!
「廢太子誰是最終獲利者,夫人自己心裡清楚。」王玄朗眼神陰沉,冷笑道:「夫人這麼急著坐實太子的罪名,步步緊逼,死咬不放,莫不是你們姐妹串通好了,合夥設計太子,做賊心虛不成?」
喚春氣的面色漲紅,「女子名聲大於天,我妹妹豈會拿自己的清白名聲兒戲?我妹妹蒙受如此大辱,還要被你們空口白牙污衊是她放。盪、她自找,這世上還有公義可言嗎?」
蕭湛也被他目無君主的放肆態度激怒了幾分,他摟著喚春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關心則亂,別掉進了王氏的陷阱。
喚春漸漸平靜了下來。
王玄朗雖說出了王公的心裡話,可王公為了維護皇帝體面,還是厲聲呵斥道:「放肆,這是跟陛下和夫人說話的態度嗎?」
王玄朗背過身去,一言不發。
王延明忙作揖叩首,打圓場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太子還未清醒,待事情查清了再處置不遲。」
蕭湛也冷靜了下來,此時若太急著追究蕭恂,反倒真顯得像他迫不及待廢太子,給親生兒子騰位置一般,難免被人非議。
這時,蕭恂也已恢復了幾分清醒,內監將他帶到了皇帝跟前問話。
蕭湛問道:「太子,今日你為何去了亭上?又為何與薛氏牽連在一起,將事情經過具實道來,不得隱瞞。」
蕭恂還有些恍恍惚惚的,他那時雖有些醉,可也不是不省人事,只是被響雲推倒磕了一下後,腦子便暈乎乎的,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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