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一靜。

陳朝朝打破沉默：「那麼突然……不會是被我們影響的吧？」

玉淵有點不知所措：「那什麼，我當時只是隨口一說。」

小白：「溫絨絨肯定好好思考過了。」

三歲的時候，溫絨就知道自己擁有很強的魔力，大家都期望他能繼承黎荔的醫術，但他沒有很強烈的興趣。黎荔沒有刻意讓他接觸自己的專業，鼓勵他自己去探索魔法世界。

溫絨喜歡有鱗片的魔物，在召喚出沼澤小蛇的時候，他曾經覺得當一名召喚師也不錯。但認識陳朝朝後，他看到了自己和陳朝朝的差距——他不像陳朝朝那麼熱愛召喚術。

在藍雪國的時候，小白魔力枯竭，黎荔給了一張匪夷所思的「藥方」，看到沉睡的弟弟恢復活力，溫絨第一次對治療術產生了興趣。

蛻的事件，讓他堅定了一個信念。

「治療術是最強大的魔法。」溫絨說，「我想學最強大的魔法，將它發揮到極致。」

「誰說治療術是最強大的魔法？」

「我不同意！」

兩道反對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們還沒開始辯論，溫絨「噓」了一聲：「小白睡著了。」

吵鬧的兩人瞬間安靜如雞。

澤菲爾抱小白下車：「早早和小淵今晚睡我們這邊吧。」

「好。」陳朝朝打了個哈欠，熟門熟路地領玉淵去拿新的拖鞋。

因為他們時不時就來留宿，小白的房間換了張雙人床，完全睡得下。

小白已經醒了，自己換了鞋子，抱了抱在客廳等他們的沈十和宋暮星。

「二哥呢？」

沈十：「出城了還沒回來，擦擦臉睡一覺，醒來就能看見他了。」

「影子哥哥呢？」小白揉了揉眼睛，「我給他帶了手信，他能回來拿嗎？」

「我會轉告他。」宋暮星輕聲哄道，「去睡吧。」

熄了燈，玉淵悄悄和陳朝朝感慨：「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總往小白家跑了，他們家大人也太溫柔了。」

要知道，他和陳朝朝回老家，不出三天就會被老祖宗們追著滿街跑，要不然就和兄弟姐妹搞得家裡雞飛狗跳，被爸媽拎著衣領訓斥。

「是啊……」陳朝朝應了一聲，呼呼睡著了。

一覺醒來，明河和影子都回家了。

小白開心得想要搖尾巴！

小朋友們分完東西，各回各家。

小白給哥哥們分禮物：「拍賣會的東西還沒有到，明信片也還沒有到，這些要放到冰箱去……」

影子第一次收到手信，他捧著質地柔軟的嶄新黑袍，可以想像得到，小白和店員比劃自己身高的樣子。

影子一直藏在黑暗裡，他的使命就是當個合格的影子，一把趁手的利刃。

可小白一次又一次朝他伸手，將他帶到陽光下。

好想擁有自由。

影子攥緊黑袍，帽子垂落，藏起一切情緒。

小白午睡的時候，沈十讓他們到書房，拿出幾份合同來，讓他們簽字。

「股權轉讓協議。」明河十分錯愕，「你終於還是瘋了？」

「就不能說點動聽的話嗎？」沈十居然完全沒有和他計較，「我問過那些老總了，他們家裡的小孩成年之後都領分紅。小白那份我也準備好了，等事情結束，我再交給他。」

兩人做死對頭這麼久，這是明河從沈十手裡得到的最大一筆錢，巨款，可他不覺得爽快。這大概是變相的討伐布爾韋爾的委託費用吧？

明河：「心意領了……」

「唰唰。」澤菲爾在合同上籤上名字，用筆蓋在明河的合同上點了點。

那是合同擬定的時間，早在他們剛組成「家庭」的時候。

明河抿了抿唇，簽上名字。

他又被沈十「坑」了，以後再也不能找盛世的麻煩了。

沈十看向宋暮星和影子：「小宋，快簽。影子，你在夕加國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現在簽不了合同，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麼。給你這份合同，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需要幫忙，一定要和家人說。」

這份心情，大概就是人類常說的感動吧。影子心想，自己要是人類，一定會流淚。

「大哥，我想在合同上簽名。」影子把合同放在桌上，下定決心道，「我要進神聖高塔，只要進了高塔，那位也無法強行召喚我。我在夕加的王宮醫院裡聽到，神聖高塔的頂層有一個魔法水晶球，可以看到世間萬物的來歷，我想去搞清楚我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