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因為這事有了巨大的隔閡,平時顧沉白都單線跟葉女士聯繫,只有不得不回京城時才面對親爹。
顧沉白看了眼前的杯子,什麼沒說,直接倒在了湯羹里,沒一會兒,外面的門被打開了。
會所經理戰戰兢兢的跟在一個高大兇悍的男人身後,男人的眉骨上方有一道扭曲的疤痕,壓迫得右眼看起來比左眼小了不少,穿著普普通通的黑色西裝,但帶來的壓迫感像一座小山一樣,讓人呼吸都不太順暢。
顧沉白反客為主,從茶壺裡倒水涮了涮杯子,「再拿幾瓶新酒過來,難得趙總準備這麼充分請我吃席,必須賓主盡歡。」
黑衣西裝男轉過身去,用粗糙寬厚的手,猛然拍了拍身後會所經理的小肩膀,滲人的骨頭咯吱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趙信順著微敞的門,看到外面走廊上,排了整隊的黑西裝,跟群人形坦克一樣,無聲叫囂著想從從人肉墊子上碾壓過去。
而他自己的人早不見了蹤影,悄無聲息的,仿佛從未來過。
除了顧沉白之外的所有人,膽汁幾乎被喝吐了出來,高奢定製的西裝上全是不明液體和翻湧而出的嘔吐物。
顧沉白現在窗邊,汲取新鮮空氣,冷眼看著這一切,備菜的案桌上,一瓶瓶剛打開的高度台茅酒,
「顧少,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再也不敢了。」
張金的酒量號稱千杯不醉,此時的眼底也通紅充血,趙信更是沒有形象的趴在了地上,臉枕著穢物,右腿極其不自然的扭曲著,這是趙總剛才不小心「摔的」,地上還有零星空碎的玻璃碴,幸虧沒有破相。
「怎麼能用饒這個詞,之前是我不識抬舉,屢次三番不給諸位哥們面子,今天吃用的一切費用都算我的,請務必喝得開心,吃得愉快,心裡可別有不順氣的地方偷偷怪我照顧不周,我初出茅廬到雲城,不懂江湖規矩,只能用笨辦法讓大家高興高興。」
張金是真的快哭了,這位有錢的財神爺,剛才坐那裡就開了支票,把這地方買了,說要改成一站式殯葬服務商超,他嚇得冷汗都出來,這次是真的認栽了,他怕他再不認,就直接一條龍被發喪出去。
「我高興,我特別服氣,以後無論誰問起我,我都會跟對方說京城顧氏的大氣。」
張金十五歲就輟學混跡底層社會,在邊境線靠人皮買賣發的家,那個西裝男一進來,他就認出來了,他們以為他早就死了,才把地盤無底線的劃分了。
這把滲人的刀,怎麼會在顧沉白的身邊?
猛回憶起西裝男當年的彪炳戰績,嚇得幾乎快尿出來,如果有把柄落到對方手裡,絕對能讓人生不如死。
顧沉白接過冷奎遞過來的茶水,決定結束這場鬧劇,「呵,金哥,你很不錯,那我先干為敬了。」
嚇到腿抖的工作人員,迅速清理出一條暢通乾淨的通道,顧沉白閃身走過,路過張金的時候頓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道:
「趙總如果醒了,幫我轉告他,我很喜歡他這些加了小料的開胃點心,真有心了,這次如果他不盡興,回雲城後,我可以跟他來日方長。」
說罷,不管嚇到嘴唇直哆嗦的張金,笑著點頭頷首算是招呼,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會所。
張金精神總算鬆懈了下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顧總,這件事我需要我董事長匯報嗎?」冷奎的聲音十分低沉,面無表情的問道。
「告訴我爸幹嘛,都處理完了,盯著他們,半個月內給我打發出雲城。」顧沉白臉上的神色淡漠又冷酷。
希望這波敲山震虎,能遏制住雲城那群沒事就愛扯江湖氣攀交情的人,一波波的,真是煩死了,比見不到顏瑜的消息還煩。
不對,絕對沒有見不到顏瑜煩,顧沉白的心情迅速回落,這是他熟悉的世界,和顏瑜一起的時候,才是他想要守住的時光。
顧沉白的口中泛出陣陣苦澀,冷奎出獄後被他爸僱傭,成為了他身邊護身的刀。
如果他對顏瑜的心思,被家裡知道了,他怕這把刀落在那小傢伙的身上。
不行,得穩住。
不管怎樣,都要等到他摸清家裡的底線再行事,那條小笨魚的膽子那么小,又那麼愛哭,他絕不會允許有其他的人和事,突然出現嚇到他。
顧沉白緩緩吐了一口鬱氣,摸摸衣兜里放著的小鑰匙扣——那是他們家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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