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微動，緊盯著林今則，企圖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你不介意？」

啊？林今則沒聽明白，懵逼抬頭，自己有什麼好介意的，不應該是虞淮意介意嗎。

兩人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率上，這件事林今則在不久的將來才意識到，那時的他恨不得時光倒流好好解釋清楚。

他毫無察覺：「我當然不會，當時楊卿問我的時候，我沒反應過來，所以虞導你能不能幫個忙。」

虞淮意仔細想想，這還是林今則第一次主動要他幫忙，他收回目光，態度隨意散漫：「不能。」

「好...好吧。」

林今則默默接受這個結果，他早就做好被拒的準備，只不過多多少少會有些失落。

虞淮意冷哼一聲，不留情面的反問：「我們什麼關係要我幫你圓話？」

他摸了摸鼻子，悻悻低頭看著地面：「沒關係。」

這句話是虞淮意想達成的效果，但真聽到的時候又從心底生出一絲煩躁，靜了兩秒丟下一句：「你知道就好。」

虞淮意走的速度很快，林今則跟在後面勉強追上，看出他的態度，忍不住嘆口氣，虞淮意就這麼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認識嗎。

唉，那他以後還是少和虞淮意接觸吧。

步行前往魚塘，入口處有個小瓦房，魚塘主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他們來了也不廢話，利索的帶著來到塘邊看了看。

魚塘是人工開挖養殖的，面積並不是很大，中間用浮標隔出幾塊不同水域。

魚塘主是個高大壯實的中年絡腮鬍男人，回到瓦房，叼著煙爽朗道：「你們先進屋，我給你們找兩套下水裝備。」

林今則說了句謝謝，正要鑽進瓦房低矮的木門裡，這時虞淮意的聲音響起：「老闆，拿一套就行。」

魚塘主吐出煙圈，搖頭擺手會錯了意：「現在這天下水挺冷的，得穿膠衣膠鞋，也更安全點，不會踩到塘底的石頭。」

「我下水，他不下。」虞淮意下巴微抬，點向林今則。

林今則一頭霧水，以為虞淮意不知道任務規則：「我要下水的，不是一起去捕魚嗎，虞導你是不是記錯了。」

魚塘主也納了悶：「這什麼情況？」

虞淮意看著林今則，面容淡淡道：「你手上有傷下什麼水？」

「因為這個？」林今則短暫怔住，然後頓悟，把袖子捲起來證明自己：「不礙事，都快好了。」

劃傷的地方早已結痂，蟲子咬出的疹子也基本消了，留下一片暗色的痕跡。

魚塘主保險起見湊上來檢查一番，哈哈大笑：「我以為怎麼了呢，這點小傷算什麼，你放心吧碰水沒事。」

虞淮意抿唇，那意思明顯不太滿意，末了鬆口：「你去淺水區。」

林今則一向不反駁他，說道：「好。」

見他們意見達成一致，魚塘主很快把膠衣膠鞋拿過來，大概說了一下捕魚技巧：「人工養殖的魚比較呆，動作放輕一點都能抓到。」

「除了這個——」魚塘主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魚類圖片，挑出其中一張，指著說：「它學名攀鱸，跑得快還愛蹦躂，即使是人工養的也挺兇猛，抓它要戴好手套小心點別被刺傷，抓不到也不強求，安全為主。」

圖片上的攀鱸看上去體型胖乎乎的挺小，整體呈淡黃色，背上有一排魚鰭。

記下這幾種魚的長相，兩人來到塘邊，魚塘主搬了個小馬扎坐下，給他們說明左手邊淺水域右手邊深水域。

林今則穿上膠衣，膠衣尺寸於他而言並不是很合適，稍微大了一圈。

他調整背帶的功夫，轉頭看到虞淮意不知何時穿好膠衣，率先提著魚簍踏入右邊的水塘，走到塘中間的時候在水裡沒了大半個身子。

他突然感覺虞淮意的決定是對的，如果自己下去，估計水能淹到胸口。

左邊淺水區的水沒那麼深，林今則伸出腿，試探地踩到塘底，水線恰好停留在他腰那裡，這才提起岸邊的魚簍，慢慢往前淌。

水底的涼意隔著膠衣透進來，魚塘里的水算不上清澈，能不能找到要求的品種魚得看運氣和視力。

他雙手握拳躍躍欲試，在水裡劃拉幾圈，水面泛起波紋，很快就了無動靜，一條魚的影子都沒有。

......

林今則往右邊走了幾步，悄悄看向虞淮意，對方正專心彎腰摸魚，動作專業，沒幾分鐘就撈上來一條。

奇怪，怎麼虞淮意這麼快，他這裡只能看到些小魚苗。

不死心的林今則想偷學技術，又靠近了點，學著虞淮意的樣子伸手摸魚，好一番努力過後摸了一把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