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笑了一下,去衣架上拿運動包,很得意地扯開拉鏈,將那堆東西一股腦兒倒在地毯上。
吳明微著實意外,他說:「也沒必要買這麼多……」
「香草冰淇淋味兒的,」張羽拿起瓶裝的液體給吳明微看,說,「我看了很多測評,這個牌子的最好用。」
「網上買的?」
「是。」
「你不怕被宿舍的人看到啊?」
「不怕,我背著包去拿的快遞,」換成了背後抱,張羽一隻手把吳明微的睡衣往下扒,看見了他白又漂亮的肩膀,沒忍住,低下頭啃了一口,然後用臉頰貼著那塊濕漉漉的皮膚,急切地換氣,說,「這個是可食用的,可以直接舔。」
吳明微心裡直呼變態,微微轉過臉,和他對上了視線,說,「我以前真的是看錯你了。」
「為什麼?」
「第一次在地鐵里見的時候,你穿著工裝,像個純情少男。」
「穿工裝怎麼了?」張羽說,「穿工裝的更敢,之前乳膠漆那裡,有工人帶著女朋友,在人家毛坯房裡……」
吳明微細緻端詳張羽的眉眼,問:「怎麼,你也想?」
「跟你的話,不是不行,」張羽的睫毛又黑又密,他眨著眼思索,說,「還是算了,你那麼愛乾淨,去酒店就行了。」
「不想追求刺激?」
「想啊,」張羽一用力,徹底將吳明微的上衣扒掉了,他說,「現在這樣就很刺激。」
「喜歡這首歌嗎?」
「喜歡,等回了嘉興,想你的時候就聽這首。」
事情要真的開始之前,張羽說。
他沒有辜負吳明微這些天煎熬的等待,上了他家的床,懂他喜歡怎樣,也懂他不喜歡怎樣。
音響將樂曲過濾得通透空靈,每一個鼓點都往神經上敲;吳明微過分地沉迷事前、事中、事後的親吻,纏著張羽索取了很多次。
他之前從來不這樣的。
這種吻多了肌膚相親,臉和臉貼在一起,呼吸錯亂交織,不用保持體面,像動物那樣咂弄舔舐就好;這種吻也帶不來免疫力,哪怕親了十分鐘甚至是半小時,也還是會再有新的愉快,這些愉快被靈魂納入,從舌尖酥麻到天靈蓋。
現在,香薰蠟燭還閃動著火苗,可滿屋子都是那瓶潤滑液體的香草冰淇淋味。
中場休息,張羽用手撓撓吳明微的下巴,問:「爽嗎?」
不等他回答,就湊上去吻了他一下。
「你把水遞給我,謝謝。」吳明微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短路了,只能找件事讓他做,然後抽空思索答案。
「爽嗎?」
水遞到了嘴巴旁邊,張羽還是問。
吳明微靠在床頭喝水,喝夠了還含著一口,他的胳膊很有力氣,強硬地攬住了張羽,把嘴裡的餵給他喝。
又上頭了,實在不得了,又親了半分鐘。
「爽嗎?」這個吻弄得張羽表情都變了,語氣更和剛才完全不同,很色,極力克制著,所以笑也笑不出來,他問。
吳明微回答:「嗯。」
「惜字如金啊你。」
「太舒服了,我有點回不過神,」吳明微這才突然想起答應樊宇軒的事,他說,「軒子晚上要來吃飯。」
「那個演員?」
「對,他後院起火了,心情不好,我就答應他了。」
「啥意思?」
「記得那個美男的故事嗎?軒子就是追在美男後邊哭的那個。」
剛才親完了嘴,張羽是攬著吳明微的,使了力氣把他往懷裡抱,回想了好半天,說:「有點印象,是他?他喜歡男的?」
「是。」
「上邊還是下邊?」
「……上邊,」吳明微有點緊張了,時刻關注著張羽的表情,說,「和你一樣的,他以前是直的。」
「他是不是喜歡你啊?」果不其然,張羽的發言和吳明微上一秒設想的一模一樣,他狗一樣抱著他嗅來嗅去,說,「整天圍著你轉……」
「怎麼可能啊,他心裡只有一個人。」
「就那個美男?」
「是啊,他叫星澤,那次去看他的話劇,我知道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那種人。」
「哪種?」
吳明微換了個睡姿,臉朝著窗外側躺,張羽從他身後抱上去,親他耳朵,好奇地問道。
「很有魅力,很男人,也很女人,很壞,卻很招人喜歡。」
張羽皺了皺眉,笑著問:「你說的這是妖精吧?」
「其實差不多。」
「想像不出來,」張羽在吳明微後頸上亂啃了幾口,問,「所以後院起火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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