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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成了的話我把你微信推他,讓他把錢轉你。」

「給你就行。」樊青說,「算下個月的房租。」

「說了不收你的。」男人對上樊青眼睛,有點無奈。「不攢錢了啊。」

「暑假人多,生意好。」

「口氣挺大。」對方笑著說:「剛考完幾天啊,生活費是不是掙夠了。」

「還差點。」樊青揉揉狗,上樓進屋。

房間是單間,有點小,但夠他一個人住了。樊青洗漱完躺在床上回消息,明天有人去峽谷徒步,找他做嚮導。

樊青定了出發時間,又連發了好幾條注意事項,等一切敲定才放下手機。

時間已經不算早了,但樊青有點睡不著,腦子裡又過了一遍明天需要注意的細節。

想著想著又想到了今晚遇見的那個男人。

他停車時還以為對方迷路了,畢竟天黑還在國道走的人挺少見。車燈下,對方個子很高,頭髮在腦後紮成一個小啾,挺露出沒什麼表情的一張臉。皮膚很白,能看出是外地人。

平心而論,對方長得挺不錯,第一眼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是後來他一直不說話的時候,樊青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態度不算好。

不僅不好,還問人家能不能說話。

樊青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有點睡不著了。

作者有話說:

ps:柏明川不是前夫哥(哇哦,懸疑起來了)

第4章

雨淅淅瀝瀝下到了半夜,第二天又是一個晴天。

可能是夜雨的涼氣還沒過,又或者是這裡海拔有些高,太陽照在身上並不太熱,暖洋洋的很舒服。院子裡鋪的是青石板,被雨一衝又被太陽一曬,顯得格外的透亮。院牆上的三角梅開得挺熱鬧。

院子中央的大青樹底下放了小小一套竹桌竹椅,桌子上壓了塊厚厚的玻璃。茶室的木桌子上有個養生小茶壺,欒也燒了壺熱水,坐在院子裡慢吞吞地喝。

洗完澡睡了一覺,又喝了些水。欒也現在勉強能發出幾個字音,就是嘶啞得有點不忍細聽。

木阿奶背著竹背簍從外面進來,欒也先沖她點了個頭打招呼。

「起這麼早啊。」阿奶說。

這時候已經快要到下午一點鐘,欒也沒揣摩出來這句話是問候還是嘲諷。對方已經接著宣布:「中午煮米線吃,你能吃米線吧。」

欒也點點頭,醞釀了幾秒,嘗試發聲:「能吃。」

「哎喲!昨天還好好的!」對方揚起眉毛,有些不可思議。「怎麼搞成這樣子哦。」

欒也心說,那是你沒看見昨晚我說不出話被人當啞巴愛心助殘的時候。

但這段話實在是太複雜了,現在的嗓子條件他說不出口,只能沖人笑了一下。

木阿奶把背簍放在廚房門口,又問:「發不發燒,流不流鼻涕?」

瘦瘦小小一老太太,嗓門還挺大,欒也搖搖頭。

木阿奶伸手在他額頭上搭了一下,又飛快拿開,速度快得欒也都沒反應過來。

「光嗓子的毛病,好治。」她迅速下了診斷。「下午我去玉花家要幾片枇杷葉來煮水,你把它喝掉。晚上蒸個梨子。」

欒也愣住了半晌:「……哦。」

「那臊子不能做辣的了。」

木阿奶把馬褂袖子挽起來,風風火火往廚房裡走,語氣非常理所當然。

「吃酸菜肉沫的。」

廚房裡鍋碗瓢盆開始咣咣作響,欒也好半天才回過神。

這麼多年欒也為了拍照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不少人——防備的,友好的,善良的,冷漠的。

但是木阿奶不太能用上面任何一種概括,她應該是……自然。

就是那種小學時中午放學回家,外婆已經給你做好了飯,催你趕緊吃下午別遲到,走之前又在書包里塞了一塊錢讓你買冰棍那種自然。

但因為欒也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這種自然感,一下子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合適。

廚房的窗戶對著小院,酸菜肉沫的香氣傳出來,欒也突然感覺餓了。

他又低頭喝了口熱水,背後「哐嘡」一聲,有人開門。

欒也回頭,自己樓下那間房的門開了,有人汲著拖鞋往外走,穿了套背心褲衩,頭髮染得金燦燦的。在太陽底下有點晃眼睛。

那人明顯還沒睡醒,看到院子裡的欒也時腳步頓了一下,反應了兩秒才走過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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