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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伏鍾喜歡的氣味。

進行了一番晨間的儀容打理,程危泠朝鏡中瞄了一眼,總覺得下唇兩側有一點不對。

湊近鏡子仔細看了看,程危泠用手輕輕碰了碰下唇側,覺得有些刺痛,還以為是上火。待他拿出牙刷擠上牙膏準備刷牙時,方才從鏡中確切看出異樣來。

他上牙的犬齒不知什麼時候長得長了一些,牙尖也變得更加尖銳,閉合上嘴的時候,犬齒陷進下唇,這才是他感到刺痛的原因。

程危泠忍不住用舌頭舔了舔犬齒,懷疑是不是自己熬夜熬多了產生了錯覺。

待程危泠換好衣服,神清氣爽地從房間出來,伏鍾已經做好了早飯正在等他。

伏鐘的廚藝談不上好,但程危泠從小吃到大,已經習慣,就連對方偶爾敷衍下廚,也不覺得難吃。

咖啡配蛋餅,程危泠在內心感嘆了一句伏鍾對於他喜好的完美把握,哪怕多年未見,也能很快捕捉到他變化的口味。

拉開餐椅坐了下來,程危泠先灌了一口咖啡醒醒神,隨即注意到擺在伏鐘面前的是一碗稱得上樸素的沙拉。

若不是和伏鍾一起共同生活過十多年,程危泠多半會以為伏鍾是個苦行僧。

規律到跟時鐘分秒針一般、一刻不差的生活習慣,和程危泠的食譜截然不同、刻板到離譜的素食為主,這人數年如一日地過,從來不覺得枯燥。

覺察到程危泠不贊同的目光,伏鍾挑挑眉,「別挑食,也別挑剔我的生活習慣。」

「……」程危泠拿起暖呼呼的蛋餅咬了一口,「我從不挑食。」

手肘碰到一個小小的盒子,差點將它從桌面掃到地上,程危泠咽下口中的食物,抽了張紙擦乾淨手,這才拿起已經被推到餐桌邊緣的盒子來。

「你的長命鎖不是丟了麼?我重新給你找了根項鍊,你戴好,不要再弄丟了。」伏鍾抬抬下巴,示意程危泠收好。

程危泠打開盒子,指尖挑起項鍊——不知是什麼材質,拿在手裡的時候,那種沉甸甸的金屬感讓程危泠覺得這應該不是簡單的裝飾品。

看著程危泠將項鍊戴到脖子上,伏鍾滿意地收回目光,從餐桌一邊拿起今天的報紙,邊用早餐邊看了起來。

前段時間唐人街那樁兇案已經告破,兇手自殺,逝者已矣,血跡斑斑的真相鮮有人關注,占據在報紙上的不過是角落裡小小的一塊。

這件事在伏鍾眼中之所以與眾不同,正因為被莫名捲入其中的程危泠。

按道理來講,承接了他運道的程危泠根本不是這些陰邪之物能夠近身的。可偏偏,程危泠不僅被纏上,還險些被傷到。如果不是他及時警覺先下手為強,事情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現在的道術世家已經淪落到連這種事都搞不定了嗎?

伏鐘的餘光越過報紙上邊緣,落到程危泠脖間泛著烏黑光澤的頸鏈上。

——算上這一道護佑,應該沒什麼事了。

# 卷二雪海燕

第16章

酒瓶碎在水泥地上,混合著殘存酒液的玻璃碎片濺射開來,在夜色中映著路燈黯淡的光,如同散落的星屑。

一捧枯萎的海芋被人丟棄,腐爛的黑斑蔓延在蜷曲的乳白花瓣上,在夏夜的盡頭,於銳利的碎片和尖刺中安然沉睡。

斷了一邊翅膀的幼鳥跌跌撞撞站在敗去的海芋上,纖細的雙足攀在乾枯的枝莖,緊抓住這臨時的港灣。

休息日的臨海街道比平常熱鬧,入夜之後隨著酒吧紛紛開張,就連空氣中也飄散著酒精的味道。

伏鐘不習慣待在人多的地方,於是今天很早就結束了自己在海邊吹風的日常活動。

街上偶有行人也是成雙入對,更顯得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的他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伏鍾在走過街口的拐角時,突然聽到一陣幼鳥的鳴泣。

微弱不堪,像是隨時就要斷掉。

以神識視物的能力雖說解決了眼盲後大半的不便,但到底還是比不上完好的肉眼視力。

伏鍾隨著幼鳥的鳴叫聲,在聲音傳來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垂眼仔細辨認。

垃圾桶旁有一個小小的銀灰色毛球,好像是一隻很小的鳥,被遺棄在此處。

似乎是感覺到同類的氣息,小鳥抬起喙,朝著伏鐘的方向發出一連串清亮的啼鳴。

伏鍾蹙眉,猶豫了一會兒,憐憫終是戰勝潔癖作祟。他蹲下身來,探出手摸了摸小鳥頭上稀稀拉拉的絨毛。

感受到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溫暖,小鳥挺起胸脯,往伏鐘的手心頂了頂。

——翅膀還受傷了……小可憐。

伏鍾注意到小鳥一側的翅膀以不正常的角度下垂,半長的飛羽掉了一小半,剩下的則滿是紅褐色的乾涸血跡。

——夜晚的街道是流浪貓的地盤,這么小的鳥,離開父母,幾乎沒什麼可能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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