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好像一條狗。
刷卡進了小區,往裡走走,在一個拐角處的綠化帶邊,凌爽看到了裹著羽絨服的余尋光。
可不就正好,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他身上。
這世界對他可真夠溫柔的。
凌爽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當看到余尋光望過來盯住他之後,凌爽扯了扯嘴角,「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待回答,他「哎呀」一聲,仰頭看著冬日泛白的陽光,「場景錯誤。按照藝術手法,現在應該下雨。」
余尋光說:「現在是冬天,淋雨會被凍壞的。」
凌爽扁了扁嘴角,「我現在跟凍死也沒區別了。」
余尋光還是不願意順著他,「天上有太陽呢,不會凍死的。」
凌爽氣急,「余尋光,我不需要你可憐我,誰稀罕你的同情心啊?」
余尋光皺著眉,用一種很難過的眼神。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就改了吧。」
凌爽順風順水了這麼多年,世界的拳頭終於擊落在他身上。
他咽了口倒轉回去的眼淚,還惦記著呢,「我要是改了,你會答應和我一起拍電影嗎?」
余尋光點頭,第一次給出他肯定的答覆,「會的。」
「不成。」凌爽笑著,努力忍住哭臉,「五年,五年你早被折騰壞了。你還能有現在這靈氣,這狀態嗎?到時候你就是塊朽木,是塊濁玉,你憑什麼演我的電影?你異想天開你。」
余尋光搖頭,他不知道哪來的自信,「我不會變成那樣的。」
凌爽把滿臉是淚的臉擰成一團,最後他吸了口氣,用力捂住。
他把眼淚咽回肚子裡,然後鬆手,喘了口氣,裝成沒事兒人一樣說:「你幫我去看看武晨遠吧,那小子,好像要被我弄得心理變態了。」
「他怎麼了?」
凌爽想了想,還是沒把舉報那一攬子事說出來。
沒必要,他跟武晨遠的糾葛,犯不著牽扯別人。
他下定決心,這事兒他要爛在肚子裡。
「他沒怎麼。就是電影撞槍口上了,影響有點不好,他也要被封殺。你幫幫忙,去安慰一下他。」
余尋光皺眉,臉頓時拉下來了,他氣得差點說方言,又不知道該罵誰,最後只能憋出一句方言,「你是真的做了件好事。」
凌爽心虛,「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啊。」
以前他拍那麼多電影,可沒人說。
難不成是積少成多?
凌爽正琢磨著,抬頭,看見余尋光走出小區前最後回頭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起來,小聲嘀咕,「跟誰學得兇巴巴的?居然還帶點殺氣。」
……
武晨遠最近很忙。
他忙著學習,忙著寫信,忙著暢想。
他的情緒處於亢奮中。
接到余尋光的邀約時,他正在出租屋裡處理一堆碎紙屑。
余尋光打來的電話叫人意外,卻不難讓人接受。武晨遠給出欣然赴約的信號,隨便收拾了一下,便頂著夕陽的微光出了門。
余尋光說是開了車在路口等他。
那是一輛黑色的寶馬,很常見的型號,應該不是他自己的車。武晨遠已經知道余尋光是一個人來,靠近後直接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余師兄!」他還沒坐下就開口喊人,特別的有精氣神。
余尋光左右一看,發現他的臉胖了不少,「上來。」
武晨遠興致沖沖的,感受到車裡的溫度,系安全帶之前把外套脫了。
等他系好安全帶,余尋光踩下油門。
武晨遠目視前方,說話間透露出極強的自主性,「師兄,我知道有一家日料店不錯,我們去吃那個吧。」
余尋光注意著路況,他開車很穩,「大冬天的,吃冷的呀?」
武晨遠笑了笑,「談事情嘛,吃那玩意兒方便。我也想吃火鍋,可火鍋不是容易沾上味兒嗎?」
余尋光瞟了他一眼,有些驚訝於他的敏銳。
但轉念一想,是了,這如何看不出來呢?他們其實並不熟,往常,余尋光也沒有主動跟他聯繫過。
在他沉默的時候,武晨遠已經拿手機調出導航,趁著等紅燈給他看了一眼地圖,「很近的,那家店開車10分鐘就能到。」
「好。」余尋光探了探頭,記住路線。
他借著機會,已經想好了如何開口,「你最近……有在接觸經紀公司,或者是新的工作嗎?」
武晨遠笑了笑,「沒呢。」他不在乎余尋光沒有關心過他,因為他倆確實在之前就沒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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