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口一個「你媽」叫下來,趙磊被嚇到僵滯的大腦終於開始工作起來。
「說說吧?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姜斯看著趙磊從地上爬起來,周圍幫他一起遷墳的紛紛上前關心,七嘴八舌地詢問趙磊到底怎麼了。
拍了拍心有餘悸的胸口,趙磊一把扯住姜斯的胳膊,常年在日頭底下勞作曬出來的黝黑皮膚此時竟有些慘白,嘴唇翕張,瞳孔被嚇到渙散。
「姜老闆,這個墳絕對有問題,肯定有問題。我明明看見我媽從棺材裡面爬出來了,她要我去陪她——」
「什麼?!」
「老趙你是不是眼花看錯了?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什麼你媽?你媽棺材還沒挖出來呢!」
沒等姜斯說話,年紀稍長的中年男人將手上的木棍一丟,不滿地看著他,「我當初就說這裡不行,你非要把你媽葬在這。現在好了吧,才過去一個星期你又鬧著把你媽遷出來,你擱這鬧著玩呢?」
「五叔,我沒胡說。」趙磊用力吞咽口水,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扯過姜斯的手,「這是姜老闆,他能為我證明!我說的絕對都是真的!」
「就他?」五叔輕飄飄覷了姜斯一眼,顯然沒把放在眼裡,嘴上沒說什麼,心裡話直接全寫在臉上。
這種上來憑著年紀判斷別人能力的人,姜斯見多了。
尤其是這種喪葬傳統行業,論資排輩比其他行業都要嚴重。姜斯知道自己長著一樣不讓人信服的臉,也沒計較對方態度。
站在原地,望了望天色,又盯著棺材瞧了一會,問道:「你們遷墳選好了新址沒?」
「就遷入我家祖墳裡面。」趙磊回答。
「嗯,現在到哪步了?」
「這不是剛打算趁正午的時候先挖出來,結果就發生這事了。」趙磊亦步亦趨,跟著姜斯走近墳邊,姜斯靠近後才發現趙磊的話也不全是假的。
深褐色的棺材壁居然真的被槐樹根給插了進去。
這就很離譜了,一個剛下葬一周的棺材,即便棺材壁再薄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被樹根扎穿。
「你沒燒紙嗎?」姜斯斂起原本輕鬆的神色,扭頭看了一圈也沒瞅見有燒過的灰燼。
「還沒,這不想著只是遷墳,等到那邊下葬的時候一起燒了也行。」趙磊撓撓頭道。
「別人遷墳能省事,你又不一樣。」姜斯指著棺材,「我昨日就對你說,你沒遵循母親遺願自作主張把人埋在這,這裡風水跟你們家犯沖,你母親一直未曾安息。現在就不是簡單的遷墳,而是要把它當成下葬來做。」
「啊?那怎麼辦?」趙磊心裡一驚,手機鈴聲跟察覺他的心思一樣一同響起,急促又高昂的鈴聲預示著什麼。
「先接電話吧。」姜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忙,自己則到一邊看起了地形。
他小時候就經常看著爺爺幫附近鄰居操辦喪事。父母去世的早,爺爺去哪都會帶上他,於是這麼多來,對這些事倒也算耳濡目染。
再加上後來負責一個關於傳統文化的項目,他到處翻閱風水書籍,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
姜斯現在看著忽然才發覺昨天匆匆一瞥忽視了一件事。
這四周都是的田野,只有這裡在稻田中間空出一大片地方,長了棵茂盛的槐樹。
趙磊一聲驚呼突然將他思緒拉回,「姜老闆!」
姜斯耐心等他講完,趙磊面如死灰,「我兒子一連一個星期發高燒,每次都是剛退下來就繼續發燒,現在又開始了。我老婆說醫生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等著他自己退燒。」
「我兒子才三歲,他年紀還小,一直發燒會燒壞人的。姜老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救他!」
他說著,就要往地上一跪,頭深深埋下,帶著哽咽,「我求求您救救我兒子,他還小。都是我這個當爹的錯——」
「你先起來。」姜斯側身避開,托著他的手臂把人從地上扶起。
「你兒子生病,我又不學醫,你求我也沒用。」
趙磊聽他這麼說,手指抖動起來,面露絕望,「難不成就沒辦法了嗎?我兒子還小啊!」
「你兒子在醫院你怕什麼?相信醫生,相信現代科學,這事沒那麼玄乎。」姜斯無奈嘆氣,給他指了指面前的槐樹。
「你們家是犯了獨陰煞,這周圍都是田地,只有它這麼出挑,原本是不錯的風水地方,陽光足,氣流通透。但是你和羅小姐的家裡都選擇把墳葬在這裡,硬生生把原本不錯的局勢倒轉過來。這又是槐樹,槐樹最易招陰納垢,滋養陰煞,現在反噬給你們家了。」
趙磊一臉驚恐,雖然沒聽懂,但聽著就很嚇人。「那怎麼辦?」
「遷走就好。」姜斯實在看不過去這麼一米八的老爺們這麼膽小的模樣,伸手拍在他肩頭,「這就是風水上有點問題,只是碰巧你們家運氣不好,造成的後果有些明顯。不然的話也沒多大事。」
「行,我都聽你的。」趙磊點點頭,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姜斯身上。
姜斯又問他,「你們家祖墳離著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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