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白天唱戲,晚上喝酒......都是喝不完的酒。」
小鳳仙現在都記得那群乾瘦兇狠的男人,身上到處都是殺人後濺在身上的血腥味和酒味。
空氣隨著她的話凝滯下來,白七娘壓著憤怒問道:「那你們不喝會怎麼樣?」
「不喝?」小鳳仙笑了笑,「他們都是男人,手裡個個有槍。從倭軍里搶的、自己自製的土槍,哪一個都能輕易殺了我們。反抗不了。」
見在座的人都臉色難看,尤其是徐攬月幾乎要哭了出來的樣子。小鳳仙吸了口氣,一拍桌子,仰頭幹完杯中的酒,道:「不過我可不是任由他們欺負的。不是喜歡聽戲嗎?我給他們唱,但是要我唱戲得給報酬。」
「我在酒里下的東西,拿上炸彈,把他們全炸死了。」
小鳳仙:「你們別這麼看我,我一個人換他們上百號人的命,多值啊。也算是為附近百姓除了個禍害。」
一個戲班子,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其他人去了哪裡?
不用問也能猜到。
姜斯端著啤酒起身,跟小鳳仙隔著桌子碰了碰,真心實意道:「姐,還得是你。」
他一口氣喝完,對海棣和其他示意一眼。其他人紛紛端酒恭喜她能為自己報仇雪恨。
白七娘正為自己扯出來的話題感到不安,第一個敬酒,要哭不哭的模樣,「以後沒人能逼你喝酒,我也不嗆你了。」
「......你腦子被刺蝟吃了?」小鳳仙對她的態度感覺極其不適應,「可別,我又不是賣慘來的。」
啤酒沒有白酒辣,喝下去的白酒跟吞刀子一樣,一口下去恨不得穿腸破腹。小鳳仙連喝了好幾杯,感覺確實不一樣了。不僅是酒,還有面對的人。
音樂還在響動,姜斯刻意把話題扯到這次的製作宣傳視頻上,氣氛終於活絡起來。
悄悄鬆了口氣,姜斯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已經連喝了四五瓶。就算在場有三個鬼在這製冷,還是感覺體內有股熱氣直衝腦子。
姜斯扯開身上的襯衫外套,想透口氣。海棣注意到他的異常,「你喝醉了?」
「?!!」姜斯驚奇,「啤酒怎麼可能喝醉!」
「......嗯。」小偷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喝醉的人也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世界上最嘴硬的兩個群體。
以為他不信,姜斯直起上半身湊過去。他頭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眼圈也紅了,像哭了一樣。想用手撐在海棣的肩上,卻是一滑,撐了個空,直接倒了過去。
「嘶——」
壓根沒料到這麼突然,海棣被他直接壓倒在地上,一起撞到地上。
海棣好歹是鬼,沒有知覺也不覺得疼。但是姜斯實打實地胳膊摔到地面,強忍著疼沒叫出聲來。
他趴在海棣身上,感覺對方跟塊鋼板一樣,又冷又硬,沒有活人氣息,怎麼都不舒服。海棣卻能將他的呼吸心跳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因為疼痛不住的抽氣聲。
「你別動——」姜斯手臂被卡在沙發離地面的縫隙里,海棣稍微一動就會碰到。
海棣臉色凝重,側頭去看,小心翼翼地撐起沙發,讓他把手移出來。
「怎麼樣?」海棣聲音極低。
「還行,應該沒傷到骨頭。」姜斯悶聲道,用另一隻手撐著地面打算起來,偏頭的瞬間,嘴唇不小心蹭到一個冰涼的地方。
瞬間,兩人都愣了。
第27章
小鳳仙的話忽然飄得很遠,一直沒被人在意的背景音樂在此時格外清晰,每一句的歌詞都被聽得清清楚楚。
也不只是歌詞。
好像還有自己的呼吸聲。
姜斯怔愣幾秒後,若無其事地撐著身體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盯著桌面喝空的易拉罐心煩意亂地想,肯定是他喝多了。
這酒的度數一定不准。
這才幾瓶就能喝醉人。
小鳳仙和白七娘聊著雲城的事,徐攬月一口接一口跟喝飲料一樣喝著啤酒。沒一個人注意到他們這時的安靜。
正發著呆,姜斯的胳膊忽然被握緊抬起,他下意識去看,海棣已經撩開他的襯衫袖子,去看衣服底下的情況。
手肘上被擦破的地方已經有血絲淌出來沾到衣袖上。海棣分開布料的時候,粘連的肉被猛地扯動,姜斯倒吸一口冷氣。
「很疼嗎?」海棣蹙起眉心,手上動作放得更輕。把剩餘的一點布料小心翼翼剝離完,完整看到那塊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有一大塊擦破泛著血絲的地方,傷口可謂是觸目驚心。
眼見海棣臉色更加難看,姜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流露幾分心虛的感覺。推開他的手,用衣服遮掩起來,儘量若無其事道:「沒事,擦了點皮而已。」
海棣壓根不聽他說什麼,直接起身去翻找出來碘伏和棉簽,來給他消毒。
姜斯不肯伸手,他就一把拽過去,鉗制著那條受傷的胳膊。
大驚小怪。
姜斯隨他去。海棣的動作認真到了謹慎的地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塊傷口。姜斯看了幾眼,甚至有點好笑。
海棣幾根棉簽沾了碘伏塗在傷口上,冰冰涼涼,加上他的手也是冰的很,只一會,姜斯就感覺剛才喝酒的躁意不見了蹤影,甚至還有點安靜的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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