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說自己受傷了。」姜斯理直氣壯,「有沈笏在,就算痋蟲暴起也傷不到我。」
他言語中滿是對沈笏的信任,聽得海棣直冷笑,這才認識幾天......
海棣顧忌著兩人剛結束那種若隱若無的冷戰狀態沒說出口什麼難聽的話,但是畢竟是個沒記憶的鬼,一點也藏不住心思。原本就是渾身冰冷,臉色再沉下來,就跟陰天下冬日裡的寒風颳過差不了多少。
「我想說的是,剛才從它身上獲得了點靈感,接下來又有的忙。」姜斯默默裹緊衣服,摸了摸鼻尖解釋道,「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沒有。」
「嘖,真應該給你搞個八卦鏡照照。」姜斯道:「我拿個毛筆在你臉上沾一沾都能直接寫字了。」
「......」海棣鬆手,不想理他的調侃。
但姜斯偏偏就不放過他,趁著兩人挨得還近,上手捏了把他的臉,認真道:「你臉上有字,知道嗎?」
海棣狐疑,「什麼?」
「我在裝x。」姜斯剛說完,海棣直接給氣笑了,一句話也不想說,扭頭離開這裡。
......
且不提沈笏回去後如何跟陰差商量怎麼抓捕逃脫的惡鬼一事,近來榕城不太平,千里之外的寧市也不太平。
海家出事的消息不脛而走,成為上流圈子一個炙熱話題。
以前兩個人見了面首先寒暄一句:「您午飯吃過了嗎?」
現在見面話題都變成了:「你去醫院探望過了嗎?」
越來越多人把目光放在醫院裡,暗搓搓地期待看一場大戲:唯一的繼承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偌大的家業也不知道是給旁支還是誰。
左右猜一下也不犯法,因此各種言論全部傳得頭頭是道,連海家公子是被不知哪來的私暗害的事都編了出來。
輿論漩渦的中心人物此時依舊躺在某療養院病床上沉睡,制氧機和心電監測各種儀器擺了一堆,滴滴答答持續不斷地運行。
長期的臥床讓他本就立體的臉龐更加鋒利,從眉骨自下頜,每一處都跟用直線切出來般冷硬。靜止不動躺在那裡,就是一座古希臘最完美的人體雕塑作品。
隔著窗戶往病床上張望許久,海夫人才沉聲問道:「我兒子最近情況怎麼樣了?」
「海小公子情況還可以,身體各器官運行正常,沒有大礙。」醫生回答地小心翼翼,抽空往這位母親身上看去,她穿著一身高定女式西裝裙,長發盤在腦後,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一副幹練的人形象,絲毫看不出對兒子昏迷的擔心。
可說完全不擔心也不對,海夫人每天再晚也會來醫院看上一眼。
醫生看不懂這對母子情,索性也就不想,靜靜等著她的發話。
「那就好......」海夫人平靜道,手心的包悄然捏緊,已經一個月了,如果海棣再醒不過來......
不會的,以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最後都醒了過來不是嗎?
她告訴自己平心靜氣,要趁海棣沒醒過來前幫他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包括外面傳得那些難聽的話。
什麼叫換繼承人?
海夫人冷笑,她就這麼一個兒子,沒她的點頭,就算財產全部捐出去也不可能給別人。
如往常一樣,她對醫生囑咐:「多觀察他的情況,有任何不對都要立刻和我匯報。」
從醫院剛回到家,海夫人沒顧得上聯繫丈夫,就先接到四九城天師協會的電話。對方姓魏,是天師協會的副會長。
「海夫人,您好。」
「魏會長,這麼晚了還打電話,是我兒子出了什麼事嗎?」海夫人神色緊張起來。
「是有些情況。」魏會長說著,「這幾日我為貴公子卜卦,發覺有一絲異樣。」
海夫人啞聲問道:「是好的還是......」
「不好說,可能命懸一線,也可能否極泰來。」魏會長說道,「您最近多留意他的情況,如果有一線生機,也就是這幾天了。如果這段時間再醒不過來,那只能請您節哀了。」
「真的沒辦法了嗎?」海夫人難以接受,握著手機的動作不住打顫。塗著口紅的嘴唇緊緊抿起,硬生生把哭腔憋了回去。
「人各有命,不能強求。海夫人,我很早就對您說過。貴公子如今二十六歲,合該是命中一道生死劫。如果能度過去,以後平安順遂再無後患。」
剩下的話,他不說,兩人也明白。海夫人掛完電話,便坐在客廳燈影里一動不動,直至天光大亮,寸寸日光從她臉上挪移,如時光流逝。
被陽光一同照射的還有姜斯,他站在榕樹下,光斑在他臉上扭曲變形,只有明暗交接的地方隱約有道橙紅色的過渡,顯得他這個人還有點活氣兒。
「我為什麼要來著?」姜斯半死不活的蒼白臉色中帶著困惑。昨天熬夜寫劇本,他連四個小時都沒睡夠就被沈笏叫到了道觀里,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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