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見此,臉色更加難看,唇瓣抿成了直線,壓的紅潤的唇色一圈圈泛白。
引魂香只對人起作用,如果它對海棣作用微乎其微的話,那就意味著海棣即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鬼。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虛弱的?
姜斯瘋狂收刮以往記憶,猛地發覺,一切在痋術事情前就有跡可循。
海棣一個生魂,原本和他並不能離太遠距離……
到這個時候,海棣甚至還有心情去打量姜斯的神色,渾身帶著詭異的平靜感:「你不要擔心,誰還不是個預製鬼了?死就死了,也沒什麼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姜斯狠狠皺起眉訓斥,「什麼叫死就死了?你要好好活著,你還有自己朋友家人,都等著你醒過來呢!」
「……」海棣牽起一抹淡笑,「可是我現在只認識你,其他人跟我無關。」
姜斯怔然看他,吸完香後,他臉上有了點生氣,黝黑的眼睛中滿是執拗,再次重複剛才的話:「我只認識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姜斯感覺自己思緒有點慌亂,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蜷起,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半晌,無聲吐納了兩口氣,姜斯抬頭,認真道:「海棣,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誰僅憑認識就能將生死都託付給對方的。我很高興你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但是目前來說我們並不是平等的關係。」
「你沒有記憶,沒有獨自生活的能力,更沒有社會經驗,對我而言,你目前的狀態和一個沒有任何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差不多。我不能仗著有更多的社會經驗就暗示你或者要求你做出重要決定。」
「你懂我意思嗎?「姜斯道。
他難得嚴肅,卻不是海棣想聽的話。
那層窗戶紙就在眼前,近的幾乎讓海棣覺得自己只要稍微動動手就能戳破。
可姜斯又在這時加了層玻璃,還是防彈的那種。
意思非常明了,海棣只要處於失憶狀態,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姜斯都不會認真對待。
「我只是沒有原來的記憶。我不是個傻子。」海棣無奈,看姜斯依舊一副漠然的模樣,好笑的同時又氣得牙痒痒,腦子衝動,直接脫口而出,「你真的不理解我的意思——」
「我去找沈笏幫忙。」姜斯打斷他,拿出手機,面帶警告道:「你老實點,別作妖。我會儘快處理完你的事情。你必須好好活下去,聽見沒?」
「我不想看見這個人。」海棣固執道。「你別找。」
「這是正事,你不要鬧。」姜斯說著,撥通沈笏的手機。
海棣起身一把奪過來,反手摁住姜斯爭奪的手。顧忌著自己體溫冷,他特意隔著外套去抓姜斯的手腕。
一隻纖瘦皓白的手從他手心穿出,細的驚人。
姜斯擰著眉心看他,手機嘟嘟兩聲成為此時唯一的聲音。
「餵?姜斯嗎?」沈笏在那頭已經接通了電話。
這邊海棣和姜斯咫尺對峙,彼此間挨得極近——海棣的胳膊壓在姜斯肩頭,握緊他的手,放在兩人中間。
海棣能聽見姜斯清淺的呼吸聲,姜斯能隔著布料感覺那層森寒冷意。
「不要接。」海棣無聲道。
姜斯的視線被他翩飛的長長睫毛吸引一瞬,就回過神來。心底冷笑,面上不顯。
「是我,沈大師。」姜斯開口。
他出聲的瞬間,海棣握著他手腕的力度更加緊繃,克制不住地想直接掛斷。
但一觸及姜斯的眼睛,他又不敢。
能怎麼辦?
不能打不能罵,也打不過罵不過,況且,姜斯本來就不欠他的。
一切都是海棣那點占有欲在作怪。
他不喜歡沈笏,因為沈笏一出現後,姜斯就不需要他的幫助。
「你有事情嗎?」沈笏問道。
「是有點。」姜斯繼續說著,因為隔的太近 ,海棣臉上一丁點變化都能被他捕捉到。
就比如,那雙眼睛裡面無聲的懇求和倔強。
「你給我放開。」姜斯壓低聲音警告海棣 ,又抬高聲音問道:「上次您說請人來榕城給我朋友看看,大概什麼時候能過來啊?」
「哦這個啊,應該快了,過兩天他就有時間——」
姜斯臉色稍微一松,海棣就毫不猶豫掛斷,沈笏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有病嗎?我要說的是正事,關於你的正事!」姜斯簡直氣得頭暈,「你能不能分清好賴?」
「他已經說了,過兩天。」海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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