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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面色陡然凝重,語氣不顯:「好,我馬上上來。」

許清一邊對著劉山打手勢,讓他帶著保鏢一起上樓,閻鉞的手機握在其他人手裡,情況一定是糟糕極了。

電話沒有掛斷,花夏也無所謂,對方不放心才是正常的,她對著那頭囑咐道:「帶好醫療設備,手腕有撕裂傷口,很深,傷口泡水,血液流失了很多,地上有針頭。」

許清呼吸一窒,阿鉞身邊出現陌生人,即使早有猜測,依然忍不住心驚,他艱澀道:「好。」

套間外的走廊很快響起聲音,花夏望著手機屏幕里跳動的秒數微微出神,手心濡濕,男人冰冷的手腕被她握住的地方在回暖,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隻手扣住。

那力道很重,手腕生疼,花夏卻沒有掙扎,緩慢轉眸對上一雙戾氣十足的漆黑瞳孔,暴躁嗜殺,她看清了男人眼底自我毀滅的傾向,此時還有拉著她一起死的意味。

花夏出聲提醒:「你要捏死我嗎?」小心她揍人。

血液流逝的滋味並不好受,如同被抽去了軸心,心臟混亂地跳動著,閻鉞輕輕眯眼打量過這個忽然出現在他房間裡的陌生女人,手下卻依著對方的話釋放了力道,但沒有鬆手。

「你是誰?」一開口,嗓音如同乾涸的沙漠,粗糲沙啞。

大門被許清打開,他帶著醫療箱沖了進來,望見了浴室里的一幕。

閻鉞上半身全裸,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下半身僅僅圍著一條浴巾坐在水裡,白瓷浴缸邊沿坐著一個看著年歲不大的女子,及腰的長髮輕挽在腦後,額前碎發垂墜,眉眼淺淺的灰棕色。

若不是浴缸里的水染了血色,這一幕看著倒像是什麼少兒不宜的調情畫面。

許清來了,花夏讓開位置,見對方還站在門口,她眨了眨眼,淡聲詢問:「你在等他死嗎?」

語氣平淡,語句怎麼聽怎麼刺耳,許清回神帶著醫療箱走進來,蹲在浴缸前先去看閻鉞的手腕,這陌生女人想鬆手,被阿鉞另一隻手拽著沒完全鬆開。

許清:「......」

「你該鬆手了。」花夏對著閻鉞提醒道,後者僵持了兩秒才鬆開了手指。

即使此時意識還有些昏沉,閻鉞依舊在鬆開那剎那看見了女生纖弱手腕上紅色的指痕,在白皙皮膚上,紅白交錯,格外惹眼。

閻鉞擰緊眉頭,又很快鬆開。

許清低頭解開白色的布條,應該是那個陌生女人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他垂眸望著閻鉞的傷口,如同描述,確實是撕裂傷,還是閻鉞自己咬開的,許清見怪不怪,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你是不是又......」說到一半,陡然想起房間內另一個人的存在。

「她是誰?」許清一邊處理傷勢一邊詢問。

閻鉞眼皮沉重,倦怠地撐起,嗓音涼薄又低沉:「你問我?」

許清:「???」你問我?

「不是你的人嗎?」

閻鉞有病,但不會失憶,他冷冷地看了許清一眼,許清自然意識到了,啞然片刻:「她,也不是我找來的啊。」

上來的通道有人把守,那這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

實在有些太邪門了。

眼下卻也顧不上這些,閻鉞在許清簡單處理傷口時忽然將手抽回,冷著臉下令:「你們都出去。」

許清瞬間頭大不已。

閻鉞有病,外界無從知曉,雙腿的殘疾致使他的躁鬱症愈發嚴重,病發有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暴虐嗜殺,這個階段殘忍狂躁,傷人。

第二個階段,頹喪自殘,傷己。

後者比前者要危險得多,閻鉞的病一旦進入第二個階段,很長時間都無法走出,如果出現自殺傾向,被救過來後也會進入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殘期,他的遺囑早已立好,一個連自己都不想拯救的人,許清想了無數辦法,都無可奈何。

「阿鉞,你清醒一些!」

「折磨自己能有用嗎?」

閻鉞垂喪眉眼,冷聲重複:「出去。」

許清是他的髮小,閉了閉眼,萬分不忍,溫聲重複:「阿鉞,你現在需要手術縫合,不能耽擱。」

閻鉞深邃的眉眼死寂,垂眸望向水中無法動彈的雙腿,漆黑的瞳孔里不見一絲光亮:「下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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