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鉞語氣不可名狀:「你的膽子很大。」
花夏回懟:「......你也是。」怎麼,還想炸她不成?
許清看著兩人鬥嘴,陷入沉默,雙方肉眼可見的都有些暴躁,但是又恰好維持在一個平衡點上,竟然詭異地有些和諧,能不害怕閻鉞的人很少,特別是在一場人體煙花秀後。
就連許清,在閻鉞雙腿殘廢后時常對他都感到畏懼。
這種畏懼來源於,他每次控制閻鉞病情時,都好像看到了隱藏在他躁鬱情緒之下的猛獸,張著血盆大口喧囂著無限恨意,仿佛要將所有人都拉下地獄一起毀滅一般。
「閻鉞,你有病嗎???」女聲怒嗔,聲音響起在『煙花秀』過後的闃寂之中。
那邊的爭吵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許清看過去,這個時候的閻鉞雖然邪性,但是與以往令他生畏的狀態截然不同,就好像是......許清形容了下,就好像是有了活人生氣。
仿佛從無盡深淵的地獄裡被女生拉到了人間。
這種感覺顯然不是錯覺。
在許清的大力主張和閻鉞默認之下,從海上離開後,花夏住進了閻鉞在京市郊區山上坐地上千平的公館,除了不能出門,一切條件基本都能滿足。
大門自然沒人攔著,出去後,下山就要走上近十公里才能到主幹道。
閻家的祖宅並不是公館,這裡是閻鉞當上家主後才住進來的,原本好像是一個舊朝遺留貝勒的住所。
花夏是聽別墅里傭人八卦說起的。
李度在閻鉞在家時就是公館裡的管家,也住在公館裡,顯然是比許清在閻家權利大得多。
特級助理,手段非常,花夏要求的遊戲房對方一天就讓人搞定了,閻鉞並不是一直在公館內,多數時候是不在的,回來時又已經天黑,於是花夏住進來幾天後,兩人碰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似乎很忙。
大抵是因為公海上那場『煙花秀』後續事宜。
智障統最近也很少喳喳了,上次期待煙花秀開始後,就陷入了自閉中,他開啟了錄製功能都準備好錄美麗的煙火循環播放了,刪了好幾次才把備份也刪掉了。
是夜,院庭外下起淅淅瀝瀝的雨,汽車前燈照射出清晰雨水落下的形狀,輪胎碾過濕漉漉的草坪開進院庭,許清神情凝重從車上下來,正準備撐開傘,后座門先被推開,男人撐著胳膊要從車上下來。
一旁準備好的輪椅在他伸手去夠時推得更遠了。
劉山緊忙從駕駛座上下來,將輪椅扶近,許清嚇了一跳,來不及撐開傘冒著雨繞到另一邊。
「阿越。」
因為輪椅被推遠的動作,男人身上的氣壓更加低沉了,像是要墜入谷底,雨勢有加大的趨勢,打濕了男人額前的黑色碎發。
許清撐起傘,劉山將閻鉞扶到輪椅上,略帶焦急地喊了聲:「先生。」
閻鉞不聞不見,伸手推開許清,自己轉著輪椅往一樓前廳走。
水晶吊燈照的大廳通明,此時已是深夜,留宿的傭人並不在這一棟,而是在院庭的後邊,空無一人,光潔的地板映出大廳陳設,閻鉞坐在輪椅上壓低的眉眼掩不住的戾氣泄出。
倏地,他動了,抬手將今早傭人新換鮮花的花瓶摔到了地上。
鮮紅的薔薇花瓣散落在一堆碎瓷片裡,從前,大廳是不會陳設這些易碎品的,因為,無外乎的結果都如眼前,但公館裡多了一個女人,先生已經好幾日不曾發過脾氣了。
原本光潔的地板一片狼藉,正如眼下的閻鉞。
也是一片狼藉。
雨聲不大,花瓶摔碎的聲音很響。
沙發邊還擺了一隻差不多的樣式,閻鉞眸光漆黑,忽然轉動輪椅靠近。
「你還要摔幾隻?」
二樓陽台傳來清越的女聲,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調,僅僅是平直的詢問。
閻鉞沒有第一時間抬頭,此時,別墅里不會留人,除了他的『藥』。
「不摔了嗎?」
「不摔我回去了。」
閻鉞終於抬首,入目,女生長相清秀,原本的黑髮在進別墅的第三日染成了芭比粉,眉毛和眼睫也染了,並不突兀,更添了一份嬌俏,此時清透的眼底眸光很淡,沒什麼情緒。
她的胳膊懶懶地支在圍欄上,歪著頭,仿佛此時出來只是為了看戲。
閻鉞忽地沒了破壞的心情,將手掌放在膝蓋上,暴虐的情緒一點點往回收,很慢,卻很見效。
浮躁的心沉底,垂下眼:「嗯。」
時間在此刻凝滯,仿佛過了很久,又或許只有片刻,閻鉞再次抬頭時,倚在圍欄邊的女生還沒走,白皙的面頰,淡色的瞳珠下有淺淺的烏青,像是沒睡好。
原本沒什麼表情的面容帶了一絲遲疑。
兩人對望,女生忽然問:「你,要不要上來?看我打遊戲?」
閻鉞暴虐的情緒在這一瞬如同泄氣的皮球,停頓良久,才道:「好......」
今夜,閻鉞剛參加完閻氏家族的聚會回來,那是一幫打著長輩名號的吸血鬼,此前給過他們教訓,船上的事涉及了那些人的利益後,他們便忘了教訓。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