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

「原來你叫白白啊，連名字都這麼可愛，難怪我這麼喜歡你。以後沒事了，讓你爹娘送你到神殿來玩，知道嗎？」

【嗯嗯！】

小幼崽在楊香薇的懷裡蹭了蹭，試著抬了抬蹄子，直接整個鹿縮到了楊香薇的懷裡，望向祂的眼神滿是依賴。

站在一旁的梅花鹿夫妻：「……」

崽啊！

那可是山神大人，你悠著點！

楊香薇抬頭，交待了梅花鹿夫妻幾句，告訴它們小幼崽很健康，以後照常養就好了，有空可以送它來神殿多轉轉，對它修煉有好處。

待他們離開後，率河神君疑惑地問道：「母神大人，那隻鹿……真的不是你創造出來的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楊香薇猜測，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率河神君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感覺……它身上好像有神光！是我看錯了嗎？」

「你沒有看錯，它身體裡確實有神光，但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神，它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率河神君確定了，這隻叫鹿白的幼崽，還真是他家母神大人創造出來的。

只是他不明白，母神大人的地盤只有那麼大，有他和白果就夠了，為什麼還要創造一個鹿白出來？

它那么小，等它長大不知道要過多少年了，有用嗎？

楊香薇沒有解釋，只是和他講了一個叫做「九色鹿」的神話故事。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在荒無人煙的隔壁灘上，有一群商人遇到了風沙，迷路了。

這時，一隻九色鹿出現了，為他們指明了方向。只可惜，商隊裡有一個弄蛇人並沒有信守不能將它告訴他人的承諾，把這事告訴了那個國家的國王。

誰知王后聽說以後，想要九色鹿的皮做衣服。那個弄蛇人見利忘義，為了國王的高額懸賞故意再次落水，被九色鹿給救了。

就在這時，早就守候在這兒的武士們萬箭齊發，九色鹿這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它身上發出神光，將所有利箭都化成了灰燼……」

率河神君聽完這個故事，若有所思。

就在楊香薇以為他會有什麼感悟，他來了一句：「人類真自私！」

楊香薇：？？？？

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九色鹿嗎？

「哼！」率河神君冷哼一聲，說道，「那個國王就因為王后想要九色鹿的皮，就懸賞別人幫他捕捉九色鹿，那個弄蛇人為了錢願意出賣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九色鹿自己有本事，就要被他們給害了！神，不應該過於相信人類，就像人類自己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等等，你說什麼？楊香薇詫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率河神君這是把自己擺在了什麼位置上了？

「難道不是嗎？人類求神，不過是因為他們有求於神，他們對神無所求的時候，他們還會像現在這麼恭敬嗎？」率河神君說道，「就像當初，他們明知道妖獸不是好東西，但依舊會為了活命把妖獸拜成神一樣，爾虞我詐，只要犧牲的不是自己就好了。」

楊香薇：「……」

祂好像把率河神君給帶偏了？

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辦法解釋。

畢竟，率河神君沒有說錯，人和神的關係本來就沒有那麼純粹，人求神，是因為他們有所求，一旦神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

「唉……」

楊香薇重重嘆了口氣，這也是為什麼滿天神佛，很多都不願意走香火道的原因。

因為香火道是捷徑，也是束縛。

人類的香火能夠將你送上神壇，但一旦他們翻臉，也能砸了你的神廟，踩碎你的神像，讓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煙消雲散。

當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信你、拜你，你的存在沒了有價值，那離神消道隕也不遠了。

率河神君還以為楊香薇的這聲「嘆息」是在贊同自己，繼續說道：「母神大人，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以後不可過於信任人類，還是要防著點。」

「我以前也是人！」

一句話，把率河神君給搞懵了。

母神大人說什麼？！

祂以前也是人？！

這怎麼可能？！

楊香薇說道：「我的情況跟你不同，你是我創造出來的，我給了你靈魂，給了你神位，你從一誕生就是神。但我不一樣，我是人，我是一點一點把自己修煉成神的。你說的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也知道你說的話也不完全是錯，但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真正感受，人類，真的那麼可怕嗎？」

祂勸說率河神君，有時間應該多到人類世界裡轉轉，多看多聽多經歷，等他有一天弄懂了什麼叫做，也就懂了祂為什麼會庇護人類，祂為什麼會從一個人變成神。

當然了，祂也不強求。

他什麼時候做好準備了，什麼時候去便是。

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風景，他都應該去看看。

率河神君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因為楊香薇拋出的這枚炸彈，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