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忽然發現魏家一個小廝拎了個什麼東西掛在了門口的一個杆子上。
江雲天定睛一看。
黑亂亂的一遭,什麼玩意兒?
怎麼像是個風乾的羊頭之類的?
掛這個幹什麼?
然後再仔細一看,竟然是個人頭!
賴銅錘的人頭。
昨日未在近處看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今日再看,那黑洞洞的眼窟窿里,不正無限怨毒的在盯著他瞧嗎?
仿佛在問他,為何害他性命?
他瞬間感覺一種涼意從腳底板順著後脊樑直接竄上了天靈蓋。
然後雙腿一軟,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府中。
掛人頭這個方法,是魏無雙的主意。
但這並不是她自己創造的方法。
而是前世聽京都官太太圈子裡傳的,秦煜鎮壓疫情期間哄搶藥店鬧事者的方法。
今世她提前學過來,也不知道秦煜要是知道會有什麼感覺。
當然,這個方法雖然血腥,卻效果出奇的好。
看著井然有序排隊領粥的人,魏無雙知道,殺一儆百的效果,基本上是達到了。
暴亂必須要靠強硬手段鎮壓,將這些攪亂規則的人剷除,才能保持更多人的利益,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她雖前世久在深宅,但她從小就大膽,也是愛恨分明,骨子裡是有些殺伐果斷的女將軍氣質,對這種事情並無懼怕之意。
在她的心中,陰險的人心遠遠比這些東西更加可怕。
與此同時。
京都。
御書房中,秦煜撩開袍子,跪在地上:「陛下。」
他身著白色鑲金邊的長袍,已經脫去袈裟,頭上也帶著紗帽尖冠,雖然是還俗的裝扮,但是還有些佛家弟子的儒雅氣息。
夏文帝很久沒在皇族中看到這樣氣質乾淨的孩子,不禁十分動容:「十八年了,秦煜,你終於回來了,辛苦了,快起來吧。」
「能為國祈福,是辰王府,也是微臣的榮耀。」
秦煜躬身而立。
「為國祈福……」
夏文帝嘆息一聲:「太子病重,北方雲州,廉州,青州三處水患,西北亂民蠢蠢欲動,可謂民不聊生,我們大夏的福,在哪裡呢?」
秦煜急忙叩首:「是微臣力薄,不能解陛下之憂。」
「哎,這種事又豈能賴在你的身上?」
夏文帝直接道,「你的祖父,秦有時,是朕親自封下的異姓王,當年他為我出謀劃策,跟著朕出生入死,於千軍萬馬中救朕性命,護朕周全,也許他活著,方能夠真正為朕指明方向……」
他看向秦煜:「你是最像你祖父的孩子,聰慧機敏,十八年的寺廟修行也能看出性子磨練的很沉穩,關於此事,你有何看法,不如說給朕聽聽。」
秦煜有點訝然的看著夏文帝。
老皇帝已經年過古稀,身子佝僂,垂垂老矣,雙目渾濁。
他確實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千古一帝了。
「說的就是太子重病,太孫年幼,難以服眾,但晉王為人孤傲,剛愎自用,難當大任,這皇位,到底該給誰?」
「微臣不敢妄議王儲之事!」
秦煜趕忙再次跪下磕頭,老皇帝的眼睛裡卻多了些殺氣:「朕讓你說你便說!恕你無罪!」
秦煜卻沒抬頭:「皇上九五之尊,自有定奪,況且太子雖然身體抱恙,但太子善良純誠,定然可以逢凶化吉。」
「你終究不是你的祖父。」
夏文帝嘆息一聲,「你不願意向朕奉獻出自己的真心。」
「微臣不敢!」
秦煜忙道,「實在是微臣愚鈍,無法為陛下解惑。」
「罷了……罷了!」
夏文帝再次長嘆一聲:「算了,你既然已經還俗,那就早些娶房媳婦,為秦家開枝散葉吧,朕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是,微臣遵命。」
秦煜規規矩矩的退下,直到出了門口,才用袖子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看來太子是真的不行了。
否則陛下不會如此糾結繼承人之事。
但很顯然,陛下並不想將皇位傳給如今勢頭最好的晉王。
但他也深知皇太孫年幼勢微。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一生殺伐果斷,掌握巔峰權利五十多年的老皇帝,究竟會做出怎樣的事情為皇太孫保駕護航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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