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難以避免的，其實還有腐臭味。

明月的聲音出現細微的回音，證明這個地方空間很大。

魏無雙直言不諱：「害怕。」

「那麼可以現在離開，我是想討夫人開心才帶你來這裡的，可不是為了嚇唬你的。」

他輕輕笑著，瓮聲瓮氣的，連聲音都帶著一點討好的味道，真真是容易讓人誤會他是個溫柔貼心的伴侶。

「不。」

魏無雙搖搖頭，「我想看。」

明月忍不住笑：「是想打探關於血疫的事情嗎？那十分遺憾，血疫的所有研製和實驗都不在這裡，夫人恐怕要白來一趟。」

「人生在於體驗，我前世困在內宅，眼前只有後一方小小的天地，今世重來，能跟著城主監視這樣恢弘的場面，是我的榮幸。」

明月對她的馬屁很滿意，笑聲更明顯了一點：「夫人果然不似其他女子那樣嬌氣，我曾經帶過一個女子過來參觀，她剛看見地窖口就已經嚇得哭軟在地上了，令我十分掃興呢。」

「然後呢？她死了嗎？」

「當然。」

明月理所應當道，「讓我掃興的人，都該死。」

這句話的口氣前半段十分輕鬆，最後兩個字卻無法控制的重了一點，魏無雙瞟了明月一眼，他金色的面具在昏暗的光下顯得也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魏無雙敏銳的感覺到他的情緒有所改變。

「那個女子是城主很重視的人嗎？」

「呵，只是長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明月勾唇，又是玩世不恭的口氣，「可惜卻沒有那位故人萬分之一的膽量。」

「那位故人也是女子？」

「是。」

「我像那位故人嗎？」

明月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住，緩慢的轉頭看向魏無雙。

其實，魏無雙最近幾天和明月相處，表面鬆弛好像表現的一切盡在掌握，實際只是為了穩定明月的情緒，不想激怒他，讓自己不明不白的丟了小命。

但內心不可能沒有對明月這種殺人魔頭沒有半分畏懼。

但是不管怎麼說，魏無雙表面都偽裝的很不錯，就算不是無懈可擊，也能算得上演技驚人。

但是這種陰暗可怕的環境裡，明月就這麼僵硬著脖子突然轉過臉來，讓魏無雙覺得渾身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明月看著她的時候，因為背著光，面具下的兩個眼窩子裡一雙眼睛看不真切，只是像兩個黑洞洞的大窟窿，看著特別瘮人。

他聲音森冷道：「看來夫人比我想像中的本事大，這些消息都能這麼快掌控到。」

魏無雙穩住心神：「你不求色，不求命，對我如此以禮相待，我可不覺得只是因為我們是同類。何況，大夏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既然敢單槍匹馬來恐怖城，自然是有備而來。」

「夫人可沒有一點功夫，來了也是任我掌握生死大權。」

「但是城主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只是因為看我不順眼，早就想辦法殺了我了，何必等我千里迢迢過來相見？」

魏無雙乾脆甩開他，獨自向前。

明月沉默片刻，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夫人所言甚是，但其實你和那位故人長得一點也不像，我喜歡你，和別人無關。」

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快走兩步，重新牽住魏無雙的手，又說了幾句溫柔的話，樣子極為討好。

就像討好一個關愛他的姐姐或者長輩，希望對方不要生他的氣。

魏無雙知道他性情不定，忽冷忽然，乾脆不當回事，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

反正對方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她實在無法指定任何計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而已。

終於又走完最後一級台階，這次沒有寬敞的大廳，只有一個黑色的小木門。

「到了。」

明月將門打開。

魏無雙特別注意到，這道門沒有鎖。

就是一道隨時可以拉開的門而已。

明月率先走進去：「過道有點窄，夫人跟著我即可，有點黑，但是不用害怕，地面是平的，不會摔倒。」

魏無雙乖乖地跟著走進去，背後的木門關閉，身後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還有眼前明月手裡提燈的小小光亮。

魏無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太過緊繃，它覺得自從關上這道門，腦袋裡似乎就出現一些「沙沙沙」的雜音，她感覺心口很悶，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才跟上明月。

通過一個極其狹窄的小過道，明月忽然停住腳步，魏無雙差點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