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個孩子,你們就是包庇神經病,不要臉!」
王致和非常不耐煩地冷了臉:「閉嘴,誰再吵吵打打的,都跟我去車尾和那些小偷、拐子一塊銬起來,蹲著!」
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吵吵了,畢竟警察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
王致和皺眉掃了眼兩個鵪鶉一樣的孩子:「你們不教自己孩子做人,就會有人替你們教孩子做人!」
老太太還想說什麼,被自己兒子給拉住了。
沒人想和小偷、拐子銬起來蹲一起。
「你們要還想在這裡待著,就老老實實地坐著!!」乘務員沒好氣地抱起那些枕套、被套摔摔打打。
她一看那些換下來的被套枕套就頭痛自己工作量增加!
還是寧媛這個「精神病」在一邊幫忙,她臉色才稍微好一點。
那一家子哪裡還敢在這裡和寧媛坐著,生怕腦袋被當果子削皮,不甘不願地要求換票和換座。
臥鋪里的乘客肯定是沒人願意換,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年頭有人心大,占便宜的心態占了上風。
還真有人願意用坐票換這個臥鋪票,哪怕知道這裡有個「未成年精神病」。
抱著忐忑的心態,換過來的兩個人,都是男的。
看著寧媛這個「未成年精神病人」一副「老實」「淡定」的樣子坐著。
偶爾和邊上長得俊秀的年輕哥哥低聲說話的樣子,沒有「發病」的模樣,看著還挺乖。
他們雖然不敢和這對兄妹說話,但慢慢也稍微放心下來了一點。
車上鋪的姑娘也似乎沒那麼害怕了,但也不敢下來。
接下來的路程,列車員們受臭豆腐乳同志所託,每次推車賣東西都會過來,看看寧媛和歐明朗。
見他們老老實實地坐著,便點點頭,一路吆喝著走了——
「花生、瓜子、雞蛋、肉包子、熱水……有要的嗎,前面的腳下收一下。」
接下來的路程也很順利,周圍包廂打牌吵嘴嘮嗑。
但寧媛他們這個臥鋪小車廂卻沒有人說話。
明明快春運了,那麼多人站在過道熬著,也沒有人提出來跟他們擠一擠。
畢竟,大部分人還是不太願意和「精神病人」呆一塊的。
到了晚上,歐明朗睡下鋪,寧媛睡中鋪。
呼嚕聲四起,歐明朗睡得並不踏實。
半夜時分,他忽然感覺到什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就感覺好像床腳對著的過道有人影一晃而過,可仔細一看,卻沒看見床腳邊有人。
他正準備閉眼,卻忽然一抬眼。
「艹……」他看見寧媛站在床頭邊拿著水果刀,笑容陰森,露出一口白牙地——
……削蘋果。
歐明朗差點嚇得尖叫,趕緊周圍看了看,發現車廂里的人都睡著。
他勉強把心壓回去,忍不住低聲吐槽:「你幹嘛呢,大半夜的,嚇死人!」
寧媛卻笑了笑:「我餓了,想吃蘋果。」
然後帶著蘋果和水果刀上了床。
歐明朗又莫名其妙又有點心悸,然後迷迷糊糊了大半夜,快天亮才睡了。
到了第二天,他是被周圍臥鋪包廂人的尖叫聲和怒罵聲、哭泣聲驚醒的——
「錢!我的錢不見了!」
「我的糧票也不見了,有小偷!」
「那是我給我娃治病的錢啊,殺千刀的賊!」
「……」
一節車廂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和哭嚎聲。
歐明朗一下子坐起來,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包和衣服口袋。
完好無損。
再一抬頭,一個包廂里的其他人全都驚醒,四處摸索,但沒有丟失錢。
眾人面面相覷,正在懵逼中。
只有他們這個包廂的幾個人沒有丟東西!
為什麼呢?
歐明朗卻看了一眼正在啃餅乾,仿佛很乖巧的寧媛,忽然想起昨天半夜她那異常的舉動。
他趁著周圍喧鬧,低頭小聲地問——
「你昨天鬧這麼大一出,除了擠兌那一家子,是不是也防著這一出?」
她昨晚是不是也發現了有賊!
寧媛慢慢地「嗯」了一聲,給他塞了幾塊餅乾,沒有多說,繼續扮演「乖巧精神病患者」。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越靠近過年,火車上的賊越活躍。
最好的方式,就是儘量讓人遠離自己——包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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