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扣著她手腕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陷進她細膩的皮膚里……卻非常契合。
他大部分的運動都為了節省時間,提升效率在寧氏的健身房裡完成——東尼身兼泰拳陪練。
所以大少爺的皮膚也很白,現下他眉梢眼角、鎖骨、手腕皮膚都因為酒意染上一點嫣紅。
成熟男人身上古龍水混合著酒氣撲面而來,哪怕詢問的話語這樣的市儈。
都因為他那種沙啞的語調和表情,顯出一種……微妙的、蠱惑性的脆弱來。
與他之前那種精明冷冽形成極大的反差,叫楚紅玉莫名其妙地呼吸一窒,心臟就漏跳了一拍。
她本能地微微蹙眉,避開那種能讓人呼吸不順的視線,她未曾在內地見過這樣的男人,也未曾見過他這一面。
楚紅玉垂下長睫:「大少,我已經辭職了,非常感謝你和各位同事鼎力相助,今晚我算是還您的人情,但那並不是我的本事,而是我父母的面子……」
「嗤——」
男人忽然輕笑了起來,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戲謔和嘲弄。
那種嘲弄聲,能激怒任何人。
楚紅玉驀地抬起嫵媚的狐狸眼,盯著他:「大少,您在笑什麼?」
寧秉宇慵懶地閉上眼:「在笑你矯情又虛偽。」
一股子火氣就往腦門上沖,楚紅玉:「……你!」
她深吸一口氣,不能罵人,不能罵人,這個巴子今天才救了她!
楚紅玉扯著唇角:「寧大少,你喝多了,先讓我去個洗手間倒水?」
寧秉宇只是閉著眼睛,輕哂:「怎麼,不承認?擁有好的父母,擁有好的條件,但卻因為自己脆弱的自尊,拒絕用父母給與的條件創造更大的價值,不是矯情是什麼?」
楚紅玉壓著氣說:「您說笑了,我自有我自己的價值,未必要在您身邊做事才創造更大的價值。」
寧秉宇忽然慵懶地睜開眼,冷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看什麼?」楚紅玉沒好氣地看回去,覺得自己快壓不住氣了。
寧秉宇淡淡地說:「你這種心態,我十幾歲就經歷過,你也二十好幾了,何必那麼虛偽,難道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不是父母給的?我也沒讓你以權謀私。」
他頓了頓,閉上眼小憩:「你要喜歡聽好聽的,你那位前男友想必沒少說,我以為你我之間可以坦率一點,我認可你的人脈商業價值,便已是對你最大褒獎。」
楚紅玉聽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這港巴子是求人的態度?這是仗著救了她,所以肆無忌憚踩她吧?
起西伐——!!
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很有道理,但每一句話都能頂心頂肺!
她冷笑一聲:「所以呢,那又怎麼樣,我就是不想用父母的面子做事,大少是很有錢,但恰好,我現在衣食無憂,你有什麼能打動我呢?」
寧秉宇懶洋洋地睜開眼帘,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在意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說吧,你想要什麼?」
楚紅玉看著他那輕慢的表情,就好像她說什麼,於他而言都不值一提。
她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寧寧說得沒錯,這哥哥是真拽得討厭!
不熟,他還能假斯文地對你,這好像熟一點了,他就直接暴露真面目!
楚紅玉深吸一口氣,忽然眯起狐狸眼,反手用手裡的毛巾輕敲他的臉,用同樣輕慢的語氣說——
「大少知道的,錢在我這裡不算什麼,但就你這副好皮相好身段也算得上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如果伺候得我開心,我或許會考慮留下!」
比氣人是吧,她還未曾輸過。
果然,這話一說,面前的男人瞬間臉色變冷了下去,幽暗鳳眼裡像瞬間跳出冷冽的火焰來,直直地盯著楚紅玉。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都因為他身上的低氣壓,更冷了一些。
「呵……好大的口氣,你倒是第一個敢對我這麼說的人,這是把我當出來討業績的鴨?」寧秉宇忽然輕扯了下唇角。
楚紅玉瞧著他那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忽然心中警鈴一響。
鴨是什麼?歐明朗外號是大白鵝,寧大少外號是鴨子嗎?
算了,管它是什麼……
這位港府大少爺今天晚上被灌了一斤白酒!
他要是酒氣上頭,像那種地攤書里被人出言侮辱的舊上海良家婦女,突然抽她兩巴掌,或者像今天收拾蘇學明堂哥一樣,「哐哐」捶她兩拳。
她能直接被他捶得去見馬克思!
楚紅玉不動聲色地慢慢挪她的小腰,嘴上卻沒忍住:「大少不是說了麼,你我之間可以坦率一點,我認可你的容貌價值,也已是對你最大褒獎,畢竟您對我也沒別的價值。」
說完,看著寧秉宇那張隱著暴風雨的面孔,她就後悔——
冊那,滬上囡囡嘴巴永不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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